第307章 劫運宮開派祖師回歸

  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秦沐凌，而且要生擒活捉，這是天人族高層的既定策略。

  自從上次針對秦沐凌的行動失敗後，白鳶，元璽兩位帝君並未有放棄的打算，反而決定繼續加碼，縱然是拼著付出幾位準聖帝君受傷的代價，都要將這個太虛星空中的氣運之子、命運長河中的異數擄掠過來。

  只要此事大功告成，那天人族圖謀太虛星空統治權的目標就至少達成了一半。

  天人族帝君們商議片刻，遂決定一天之後行動，劫運宮總壇這邊，需要留下一位帝君坐鎮，所以出發前往突襲雲夢天宮總壇的力量是六位準聖帝君，外加上近千名大羅級強者，還有數以萬計的太乙金仙。

  這樣的力量陣容，已經相當於太虛星空中六家老牌至尊級道統勢力的全部家底。如果只是針對某一家至尊道統勢力下手突襲的話，將其重創乃至滅門都是完全可能的。

  以前的雲夢天宮，宗門裡處於巔峰狀態的大羅、太乙金仙數量，僅有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左右。

  當然在秦沐凌成長起來以後，洞天秘境裡重傷沉睡的太上長老們全部恢復，又有大批巔峰金仙渡劫成為太乙金仙，因此現在已經開始超過這個數字了。

  這還不算其它幾家女修道統勢力的力量，為了保證秦沐凌的安全，她們也留了一部分大羅級強者常年坐鎮雲夢天宮總壇，包括五位女帝君都是如此。

  不過，天人族高層現在雖已獲悉女修聯盟成立的風聲，但因為在雲夢天宮內部沒有了可用的眼線暗間，因此根本不清楚雲夢天宮總壇如今的留守力量陣容、究竟到了何等強大的地步。

  此刻，在劫運宮總壇所在的虛空巨陸深處，深達數千里的地下區域，前掌教雲渺子背著雙手，沿著一條高寬達百餘丈的岩層甬道不慌不忙地走著，聖女梅清楓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儘管當初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趕出了宗門總壇，但掌教就是掌教，雲渺子手頭依舊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底牌。

  譬如說這次，雲渺子帶著親傳弟子偷偷潛回宗門總壇，天人族高層居然一無所知。只因他知曉宗門護山大陣存在的某種特殊後門。

  「……師尊，」

  走了一段，梅清楓輕聲出言問著：「當年飛升上界的那些開派祖師們，真的會在這時候回來嗎？」

  「當然，」

  雲渺子微微笑著解釋道：「太虛星空的這一輪重劫落幕後，將會迎來長達一個量劫的大運勃發，不僅天地靈氣全面復甦，甚至可以重回太古時代的仙道盛世。」

  「如果我們劫運宮能夠在天地大環境復甦時掌控此界氣運，就可以讓劫運宮成為下一家不朽聖地，和昔年的始源星宮一樣！」

  「至於開派祖師們，也可以籍此找到突破的契機，進而踏出萬劫不磨、永恆不滅的那一步，成就真正意義上的鴻蒙聖人至尊道果！」

  「到了那時候，整個太虛星空都將成為我們劫運宮的道場領地，其它一切宗門勢力還有家族，都不需要繼續存在下去了！」

  「弟子明白了！」

  梅清楓心悅誠服地道，這地底深處、有著溝通往來上界時空的特殊法陣，但只有歷代掌教至尊才能獲悉開啟之法，連那些核心長老都不知情。

  雖說退隱榮養的太上長老中，不乏曾經擔任過掌教的人物，但除非是強行動用搜魂手段，否則天人族高層也不會獲悉這方面的秘辛。

  當初雲渺子帶著少量門人長老逃出劫運宮總壇後，那些還活著的太上長老們當即表示了臣服，並允許白鳶帝君在他們神魂中種下禁制，但她唯一的失誤，就是沒有順帶將那些老傢伙們的神魂徹底探察一遍。

  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而雲渺子特意選在這個時候回來，是因為前不久收到了上界時空的隱秘訊息，驚喜之餘，立刻就開始付諸行動。

  劫運宮當年飛升上界的強者可不在少數，只要能夠回來幾位準聖帝君，接下來驅逐天人族力量、奪回宗門基業豈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師徒二人邊走邊聊，不知過了多久，甬道一盡頭，道高達千餘丈、寬約兩百丈，表面遍布饕餮雲紋、日月星辰圖案的巨門出現在視野中。

  雲渺子仔細審視周圍，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放下了心，從懷裡取出兩枚巴掌大小的青銅符印，嘴裡輕輕吟誦出一連串的秘咒，略顯生澀地將兩枚青銅符印拼接在一起，嚴絲合縫。

  然後他輕輕抬手，那符印便化作流光投進了巨型石門中間的一處特殊凹槽內。

  數息之後，仿佛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蕩漾起層層漣漪，以近乎無限的速度擴散開去，無遠弗屆。

  巨型石門微微顫抖起來，發出低沉的嗡鳴聲，表面的日月星辰圖案一點點地亮了起來，直至變得耀眼奪目。

  少頃，石門內部傳來雷鳴般的機括摩擦聲，偌大的石門自中間一分為二，緩緩縮進牆體深處，現出了門後的世界。

  那是一座方圓數十里的殿堂，裡面除了龐大的法陣陣台，便再無它物。

  陣台之上，是一座風格迥異於太虛星空修行文明體系的法陣，從裡到外都透著「異類」的氣息，似是完全不屬於此界。

  梅清楓盯著那座法陣審視片刻，發現以自己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居然完全看不懂這座大陣的奧妙。

  「這是溝通往來上界的時空通道，當年由開派祖師親手布置，為師現在也只能看明白七八成，你修為不夠，就不要勉強自己了。」雲渺子說著。

  「是，師尊。」

  梅清楓點了點頭，眼看著雲渺子掐動靈訣，逐步激發大陣。

  隨著第一枚陣紋亮起，大陣仿佛沉眠漫長歲月的太古巨獸緩緩甦醒，莫可名狀、卻又磅礴雄渾的氣息瀰漫開來，充斥了整座殿堂。

  梅清楓早早地就躲到了師尊身後，以她現在的玄仙修為，根本承受不住這座大陣的威壓。

  片刻之後，大陣終於完全開啟，金紫雲氣翻滾涌動，無量霞輝籠罩陣台，隱隱有天籟妙音在神魂層面縈繞迴旋。

  在雲渺子的感應中，一道深邃幽暗的時空通道在大陣中心慢慢成形，逐漸凝實、穩定下來。

  據說當年祖師們飛升時，就是從這裡抵達時空通道的彼端，但是那裡到底有什麼，雲渺子也不甚清楚。

  「師尊，為什麼自開派祖師那一代之後，就很少聽見有人飛升的消息了？」

  梅清楓輕聲問著，她不相信後面的那些准聖帝君會不想飛升，但凡是想更進一步的大能，都會有這方面的訴求。

  雲渺子答道：「那是因為太虛星空最近數千萬年以來、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大大小小的劫難不斷，天地靈氣越來越匱乏，所以上界才主動關閉了飛升通道，直到最近才重新開啟。」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瞧不上你了，所以剝奪了這方世界的大能們飛升的權利。

  梅清楓櫻唇微抿，思索數息之後，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師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將來降臨此界的、除了已經飛升的那些人物，上界會不會也派人下來爭奪此界的氣運本源？」

  「這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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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渺子面無表情地道：「所以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拯救太虛星空，確保這方大世界不會真正的淪為上界大人物眼中的牧場。只可惜那些道統勢力的高層鼠目寸光，對我劫運宮百般防備，卻不知道亡族滅種的危機近在眼前。」

  被抽乾了氣運與世界本源的太虛星空，將會徹底變得死氣沉沉、不再適宜任何生靈的繁衍生息，並且永不會再有復甦的機會。

  雲渺子一直都覺得，自己為整個太虛星空的前途未來籌劃，在此過程中哪怕是動用了一些不夠光彩的手段，那也是著眼於大局，根本不值一提。

  反倒是那些道統勢力高層心胸狹窄、敝帚自珍，哪怕一丁點利益都不願犧牲，否則劫運宮何至於淪落到現在的局面？

  嗯，這回等開派祖師們回歸之後，既定的計劃方略還是要堅定不移地推行下去，唯有讓劫運宮成為此界的最高主宰，整合了所有資源，才有能力對抗上界的那些大人物們。

  驀地，一縷熾烈無比的金輝自時空通道深處溢出，迅速蔓延到了通道之外，旋即又擴散到整座大陣，乃至殿堂的每一個角落。

  恐怖到令梅清楓幾乎為之窒息的威壓，浩浩蕩蕩地橫掃而過，一波接一波，直到反覆三十六輪之後，才慢慢平息下來。

  時空通道之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通體金光籠罩的身影，影影綽綽看不清面目五官，但他身上那精純無比的准聖帝君氣息卻是騙不了人的。

  「祖師！」

  雲渺子高聲喚著，拉著徒弟一起跪伏在地上、以大禮參拜。

  那道身影左右看看，目光落向了雲渺子，一個溫和中透著無盡威嚴的聲音在神魂層面響起：「你……就是劫運宮這代的掌教？怎麼修為如此稀鬆平常？嗯，伱似乎有傷在身，倒也不能苛求太多。」

  「太虛星空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宗門基業安好？」

  「祖師，一言難盡……」

  雲渺子嘆了口氣，無論對內還是對外，劫運宮如今的情況都可謂相當的不樂觀。

  對外，劫運宮的名聲已經狼藉不堪，被幾乎所有的勢力組織視為人奸叛徒，背棄了太虛星空修行界的害群之馬；對內麼，已經被天人族整個占據的劫運宮，如今也就只剩下一個名了。

  「無妨，且說來聽聽。」

  「是，祖師。」

  雲渺子答應一聲，便以神念溝通的方式，將這些年來的情況如數匯報之，尤其是最近十年內的太虛星空局勢變化。

  沛然偉力毫無徵兆地襲來，雲渺子一聲悶哼，被打得倒飛出去數十丈遠，七竅流血地爬起來，連連磕頭賠罪不止。

  時空通道出口處，金輝籠罩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七道，出手的便是其中一位。

  「廢物！」

  那身影怒哼道：「如此廢柴的表現，真不知道當初你是如何當上掌教的，宗門裡這些不成器的東西，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劫運宮的現狀，是這些飛升的祖師們始料未及的，從來都是自命不凡、以天選之子自居的他們，不曾想有朝一日居然被人給端了老巢。

  為首的那道身影放緩了口氣：「雖然你罪孽深重，倒也並非一無是處，那個秦沐凌是怎麼回事？你且將和他有關的情況再述說一遍，越詳盡越好！」

  雲渺子忙不迭地答應著，依舊以神念交流的方式告知。

  「……原來如此！」

  劫運宮的開派祖師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驚喜：「如果他真的是從始源星宮出來的，那豈不是說，他就是那先天鴻蒙靈種的化形之身？」

  「晚輩目前還只是推測，」

  雲渺子小心翼翼地道：「應該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斷定，不過就算沒有這層關係，他也依舊是應劫而生的氣運之子，本紀元太虛星空復甦的關鍵異數所在，只要能夠將他掌握在手裡，對宗門的好處多不可數！」

  「嗯，有道理！」

  開派祖師聲音里多了一絲滿意：「你雖有過錯，但也是情有可原，這事情就由我們來出手擺平吧！」

  「掌教之位，暫時仍由你來執掌，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其餘的六位祖師均沒有出聲，畢竟剛剛從上界返回，在尚未熟悉太虛星空情勢的前提下，貿然換人是不可取的。

  況且宗門內外，現在能用的人也沒幾個了，說起來若不是雲渺子的這一著後手，他們連安然回歸的機會都很難有，等到天人族高層真正占穩了腳跟，那就什麼都晚了。

  ……

  青銅殿堂外。

  廣場上，上百艘體長三千丈的青銅樓船已經整裝待發，一隊隊太乙、大羅金仙有條不紊地登船，包括元璽、白鳶等七位天人族帝君立在殿堂外，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紫煌、靈曦兩女站在白鳶帝君身後，沉默不語。

  「這一次的行動，我們必定可以大獲全勝。」

  元璽帝君胸有成竹地道：「雲夢天宮應該被摧毀，除了那個秦沐凌要活著抓回來之外，其餘的那些女修不如就一併殺光了吧？一個都不要留！藉此殺一儆百，讓其他的勢力都掂量下與我們天人族為敵的後果！」

  靈曦：「……」

  她真想出言反駁，帝君您這麼一搞，太虛星空人人自危，只怕明天就是那道庭聯合大批至尊級道統勢力打上門來了！七位帝君固然厲害，可此界的准聖帝君數量更多，你們總不能完全滅了吧？

  可惜她現在人微言輕，根本沒法出言當面反駁帝君的意見，只能私下裡跟自家老祖宗白鳶帝君商議了。

  就在這時候，似有若無的震動聲自地底傳來，立時引起了七位帝君的注意。

  「這是什麼動靜？」

  元璽帝君皺眉問道。

  陽了的感覺真不好受，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