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時光至寶，燭龍之珠

  離開呲鐵族柏灌部之後，許恪一行匆匆趕路。

  呲鐵一族柏灌部的領地位於鐘山東面，在柏灌領地的最南方，就接近赤水了。

  一路飛躍茫茫竹海，前方出現了一片浩瀚的江河。

  這條浩瀚江河，便是許恪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赤水。

  此刻，因為柏灌部種植太素清淨竹攔阻，在柏灌部與赤水瀕臨的區域，還沒有遭受混沌侵蝕。

  前方的浩瀚赤水，看起來仍然清澈，不像是遭受了混沌侵蝕的模樣。

  黿鼉大聖能夠毫不猶豫的拒絕呲鐵一族的援助，似乎……真的有本事抵擋混沌侵蝕呢！

  許恪心頭鬆了一口氣。

  只要混沌侵蝕沒有蔓延到赤水，就不會順流而下，污染更加廣袤的疆域了。

  隨即，許恪和黑水帝君一路飛遁，很快就抵達了赤水河邊。

  「嗯？不對勁！」

  黑水帝君看著前方浩蕩的赤水，皺了皺眉頭，「這條河……似真似幻，很不正常。我先看看……」

  「是啊！不正常！」

  許恪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它被時光之力覆蓋了，我們看到的赤水，只是過去的赤水，不是現在的赤水。」

  「對，確實是時光之力，而且還是大羅帝君層次的時光之力。」

  黑水帝君不擅時光之道，反應比許恪慢了一步，這時候才看清真相。

  扭頭看了許恪一眼，黑水帝君說道：「或許，這是黿鼉大聖以某件時光至寶，在抵擋混沌侵蝕？」

  「應該是這樣了。」

  許恪點了點頭，「時光之力，鐘山燭龍。我猜測，這件時光至寶，很可能是銜燭之龍燭九陰留下的。」

  天地之間最初的那條燭龍，銜燭之龍燭九陰，因為「雙目為日月」的緣故，最終身死道消。

  這件時光至寶，很可能就是燭九陰留下來的大羅至寶了。

  至於這枚燭龍一族的大羅至寶，為何會出現在黿鼉大聖手裡，許恪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

  此前，燭龍老祖率軍征伐南海龍宮，把這枚時光至寶留在鐘山鎮守山門，防止老巢被人端了。

  等到燭龍老祖兵敗，鐘山燭龍驚慌混亂之際，黿鼉大聖這個鐘山燭龍一族的至交好友，肯定是趁機盜取，或者搶奪了這件時光至寶。

  這也能解釋，黿鼉大聖為何拒絕柏灌大聖援助的動機了。

  黿鼉大聖不是怕呲鐵一族搶他的地盤，而是怕柏灌大聖來搶這件時光至寶。

  「燭九陰的時光至寶麼？」

  黑水帝君點了點頭，「定是如此了。」

  「至寶不至寶都無所謂，關鍵是……希望他真能抵擋住了混沌侵蝕，沒有讓混沌侵蝕蔓延出去。」

  許恪嘀咕了一句，又朝黑水帝君說道：「帝君，我要全力施法，看穿時光之力掩蓋的景象，還請帝君助我一臂之力。」

  「沒問題！」

  黑水帝君笑了笑伸手按在了許恪的背上，磅礴浩瀚的水光翻騰而起。

  許恪以太初衍生之道，吸收這股浩瀚水光，轉化為太初仙力，全力施放了一道針對時光之力的「太初感應術」。

  雙眼緩緩睜開，燦爛的光輝在眼中閃耀而起。

  許恪抬眼看向了被時光之力掩蓋的浩瀚赤水，眼前時光流逝，從過去的時光景象，看到了現在的赤水。

  眼前……混沌之力翻湧，扭曲的光影如同怒潮滾滾。

  草！

  許恪忍不住一聲怒罵，黿鼉大聖，你特麼神經病吧？

  明明混沌侵蝕已經污染了赤水，你特麼還要用時光之力故意掩蓋，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為了不讓人發現混沌侵蝕赤水，為了不讓人有機會前來援助，你特麼就用時光之力覆蓋赤水……

  嗯……不對！

  黿鼉大聖用時光之力覆蓋赤水，可能是他在試圖挽回局面。

  既然現在的赤水已經被混沌侵蝕污染了，那就把過去的赤水從時光之中拉出來，放到現在。

  理論上，這麼做確實能扭轉局面，讓過去覆蓋現在，便會生出新的未來。

  但是……伱特麼沒這個能耐啊！

  要做到這種事，最起碼也得是時光之道的大羅帝君，才有本事永久性的把赤水這麼廣袤的區域扭轉時光，改變未來。

  如果銜燭之龍燭九陰還在，確實能做到這種事，但是，憑藉他一件法寶，根本行不通的，你沒那個能耐。

  許恪嘆息著搖了搖頭，收回了目光。

  「如何了？」

  黑水帝君連忙向許恪詢問。

  「不好，也不算太壞。」

  許恪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時間節點的赤水，確實被混沌侵蝕污染了。但是，黿鼉大聖以時光之力，把過去的赤水，拉到現在，覆蓋了現在的赤水。」

  「雖然這麼做，只能算是暫時僵持，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卻也控制住了混沌侵蝕的蔓延。」

  「因為黿鼉大聖的境界不足，無法真正扭轉局面。混沌之力，連時光都能侵蝕扭曲，他堅持不了太久。」

  「原來如此。」

  黑水帝君點了點頭，「對付混沌之力，你最擅長，接下來該怎麼做？」

  「現在，時光之力和混沌之力僵持住了，我們冒然插手，很容易引發更大的麻煩。」

  許恪抬眼看向赤水河，「我們先找到黿鼉大聖，搞清楚他的現狀，才能確定下一步的動作。」

  說著，許恪伸手指向赤水上游，「時光之力的源頭，就在前面，我們過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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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水帝君點頭應下，放出一道水光，跟許恪一起朝赤水上游飛遁而去。

  沿著浩瀚赤水一路飛遁了數十萬里，兩人抵達了赤水上游的一處煙波浩淼的湖泊。

  許恪站在半空，再次施放一道太初感應術，看向了下方的湖泊。

  這一看……許恪默然無語。

  時光流逝，從過去看到現在，現在的赤水大澤，完全變成了一片混沌絕地，無數水族被污染成了混沌魔物，連赤水的水脈都化成了翻湧的混沌浪潮。

  混沌翻湧的赤水大澤之中，趴著一隻龍首龜身的大王八。

  這便是黿鼉大聖了。

  此刻的黿鼉大聖，渾身血肉都被混沌侵蝕，生出了無數扭曲的血肉觸鬚。

  在黿鼉大聖的嘴裡，還銜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寶珠。

  此刻，這枚寶珠源源不斷的釋放出無形的時光波紋，把過去時間節點中的赤水，拉到了現在試圖從時間層面，改寫被混沌侵蝕的事實。

  這種改寫時間，當然對施法者，也就是黿鼉大聖自身是無效的。

  除非證道混元，成為了時光之道的混元天尊，才能凌駕於時光之上，否則，任何時光一類的神通，都無法對施法者自身生效。

  因為……如果你改變的時間對自己生效，就會導致你現在施法改變時間的事件無法出現，這是個悖論。

  黿鼉大聖即使真的能扭轉局面，改寫赤水被混沌侵蝕的事實，也無法改變自身被混沌侵蝕的事實，根本救不了自己。

  或許……他這麼做，就是在贖罪吧！

  畢竟，因為他的私心，拒絕了呲鐵一族的支援，才導致赤水被混沌侵蝕，使得混沌污染擴散，流毒無窮。

  果然，世間一切有情眾生，並無絕對的善惡之分。

  惡人也有可能生出善念，善人也有可能生出惡念。

  不論黿鼉大聖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他的最後一刻，仍然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他曾試圖挽回局面，也在事實上控制住了混沌侵蝕的擴散。

  「黿鼉大聖，你控制住了混沌侵蝕，沒讓混沌污染擴散，可謂功德無量。」

  許恪放出一道太初之力，向那個只剩最後一口氣，還在拼死支撐的黿鼉大聖，發出了一道傳訊。

  「功德？不求功德，只求贖罪。一念之貪，遺禍至此，老夫……悔之晚矣！」

  黿鼉大聖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句，聲音里透出沉重的悲音。

  「黿鼉大聖我是東海昆吾島主許恪，奉造化天尊符詔，前來清除混沌污染。你的堅持很有意義，為我清除混沌爭取了時間。」

  許恪向黿鼉大聖傳音，「現在……還請道友給我放開一條通道，我這就施法清除混沌。」

  「堅持很有意義麼？那就好！」

  黿鼉大聖被混沌扭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下一刻，時光波紋微微一盪，被時光之力覆蓋了「現在」的赤水大澤，露出了一片被混沌侵蝕的區域。

  「帝君，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許恪朝黑水帝君說了一聲，抬手施法。

  與此同時，黑水帝君伸手抵在許恪背上，放出浩蕩的水光。

  許恪藉助黑水帝君的無邊法力，全力施放了一道太初歸墟神通。

  一個黑洞顯化而出，落入了赤水大澤之中，龐大至極的收攝之力，瘋狂的抽取著赤水大澤之中匯集的混沌之力。

  這股混沌之力極其強大，遠超當初仙界龍君敖淆刺殺大衍道君的那股混沌之力。

  許恪藉助黑水帝君的無邊法力，全力維持著「太初歸墟」神通，不斷的抽取混沌之力。

  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許恪才把赤水大澤和赤水河中翻湧的混沌之力收攝一空。

  赤水大澤和赤水河裡的無數被混沌侵蝕的水族，紛紛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不再是混沌轉化而成的混沌魔物了。

  只不過……混沌侵蝕之際，如果不能找准混沌和秩序的平衡，就無法保持自我，必然會被混沌崩滅了元神，變成瘋狂扭曲的血肉。

  此刻，許恪收攝了混沌之力，這些瘋狂扭曲的血肉，恢復了原形，但是……他們全都死了。

  其中就包括黿鼉大聖的族人，無數的王八龜孫，全都死得一乾二淨。

  「老夫……罪孽深重啊！」

  黿鼉大聖體內的混沌侵蝕也被抽取乾淨，他看到眼前的慘狀，眼中滾出了兩行淚水。

  「多謝道友，讓老夫在臨死之前，還能看到混沌侵蝕被順利清除。」

  黿鼉大聖朝許恪道了一聲謝，然後舉步走到一眾死去的王八龜孫身邊，慢慢的趴了下去。

  雙眼緩緩閉上，黿鼉大聖安詳的逝去了。

  全力驅動時光寶珠，堅持到現在，黿鼉大聖的元神都已經燃燒殆盡了。

  「不管之前是否行差踏錯，至少……他現在還算個人物。」

  黑水帝君讚賞的點了點頭。

  「天地何其廣袤，自然不缺少英雄豪傑。捨身燃魂，就算元神燒盡，真靈湮滅，也堅持著控制住了混沌污染的蔓延，他也算是個豪傑了。」

  許恪讚嘆的點了點頭，伸手一抓，把那一顆時光寶珠攝入掌中。

  這是……銜燭之龍燭九陰的龍珠，時光大道的大羅至寶。

  此物對許恪自然很有用。

  或許，這就是造化天尊，付給許恪打掃房間的工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