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抱我
2023-12-29 06:16:16 作者: 天狗月炎
孟蘇微微探頭出去,見遠處的草甸上果然有幾十匹馬跑過,心裡微微一動,如若再呆下去保不住會被發現,結果如何他都不敢想。
「好馬,我們去抓回來吧,大哥。」一個沙匪提著褲子笑道。
「好!」沙匪頭子叫了一聲,然後帶了幾十人騎馬去追那馬群。
「你留在這裡。」孟蘇附耳在凌清羽耳邊輕聲道。
你去幹什麼?凌清羽疑惑的望著他。
他們人走了一大半,只能趁這個機會看能不能偷襲成功搶到匹馬,要不等到那些人回來,天一亮,這個土包子就藏不住人了,孟蘇卻只是握了一下她的手,低聲道:「我去搶馬。」
「孟蘇?」凌清羽不覺低聲喚了聲。
「放心。」按了下她的手,將披風撕開一半把背後的洞蓋上,孟蘇矮身爬出了土包子。
他身上穿的灰衣本就是為了適應這邊土地的顏色,俯身在那低矮灌木里,便掩去了一些痕跡。
留下的大約還有二十來人,孟蘇伏在灌木後面細細的看了一下,然後先潛到左邊一個喝醉了的沙匪邊上,抱住他的頭一扭,咯吱一聲,那沙匪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就沒了聲息。
孟蘇依法炮製將散落在四周落單的沙匪幹掉,此時剩下的十幾個人都聚集在篝火邊上,有人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喊著要自家兄弟脫下褲子。
凌清羽的騎術是屬於可以坐在馬上讓馬走一旦跑起來就鐵定要摔下來的,所以只能是兩人騎一匹,就算搶了馬,還是會馬上被這些人追上,還是拼一拼!
定了定心神,趁那些人正玩鬧在一起,孟蘇腳一點地,人沖了過去。
沙匪們做夢也沒想到有人衝出來,一時不防之下,被孟蘇砍翻了三人,剩下之人反應也快,頓時從身邊拿起武器,散開四邊,將孟蘇包圍起來。
「喲,這從哪鑽出來的?」
「長得不錯,看上去就帶勁,來來來,給爺玩玩。」
「三哥!他殺了我哥!」一個年輕些的沙匪叫著撲了上去。
孟蘇側身閃了一下,然後刀狠狠的砍在了沙匪身上,將他砍翻在地。
「是大周人。」四邊的沙匪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那倒藥草的沙匪笑道:「有膽子,居然敢跑到這裡來?別弄死他了,等下讓我操死他!」
打了個呼哨,那沙匪們便同時沖了上去。
凌清羽還是忍不住從土包後面探出頭來,正好見到那十幾人沖了上去,孟蘇巍然不懼,長刀揮舞如風,和那些人斗在一起。
隔得有些遠,又是夜間,凌清羽看得並不是很清楚,見那沙匪里不斷有人倒下,而孟蘇的身形也沒有開始那麼利索。
出不出去幫手?如若被人抓住威脅於他那就是幫了倒忙,但是現在剩下的那些沙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功夫只怕也不會低於孟蘇,難道自己要親眼看著孟蘇落敗?
凌清羽心裡交戰著,然後給自己說,不能怕,如若自己被抓住,不給他們機會威脅到他就行,但是這樣干看著,卻絕對不行!
從枯枝里,挑了根趁手的木棍,凌清羽將大氅披在身上,悄悄的爬了出去。
大氅本是灰色,但是在沙塵暴里這麼一折騰已經成了黃灰色,倒正好和地面一個顏色,篝火邊的沙匪都全身心的和孟蘇對戰,也沒人注意到那邊一堆可疑的黃色物體慢慢的移近。
孟蘇身上已經掛了幾道彩,對面還剩下七個沙匪,這幾個沙匪的身手都很好,他一時無法找到破綻。
「好小子,夠狠啊。」三哥吐了口吐沫,對周圍的沙匪道:「別留手了,兄弟們,跺碎了他!」
前面三人揮刀沖了上去,封了孟蘇上中下三路,後面四人則從四面補刀。
孟蘇一咬牙,後面兩方不管,身子一低,大刀橫斬過去,然後就勢在地上一滾。
沙匪的刀在他大腿上劃出一道口子,他的刀也從正前面的沙匪肚子上划過。
「速度蠻快的嘛。」三哥說著,更不遲疑,揮刀追著還在地上的孟蘇砍,眼看著孟蘇無力起身就要被亂刀砍上。
「有飛機!」忽然一聲大叫讓沙匪稍微頓了下,然後一張灰撲撲的東西兜面蓋了上來。
後面集中追上去的沙匪都被那大氅蓋住,三哥還在愣神,孟蘇趁機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長刀從三哥身上划過,三哥的刀勢已經砍落,身上吃痛也沒有手軟,仍然是直直砍下,在孟蘇的肩頭划過。
孟蘇一刀得手不做停留,身勢未停向三哥後面被大氅罩住的人撲去,也正好是這樣,三哥的刀只是在他肩頭划過而不是砍中。
凌清羽的大氅是楊昭特意用了貂皮縫製,為了怕不夠暖和縫得很大很是厚實,此時兜頭被蓋上,那三個沙匪一時愣沒掙脫開來,被孟蘇幾刀砍下,倒在了地上。
旁邊兩個沙匪被這變化也驚得一愣,此時卻是回過神來,一人撲向了孟蘇,另外一人則是撲向將大氅丟出來而讓一身錦緞袍子在月光下爍爍生輝的凌清羽。
孟蘇沒有管撲向他的人,而且向凌清羽撲去,在那沙匪的刀到前將她撲倒在地,刀砍在背脊上的聲音讓凌清羽猛的清醒過來,然後手中的長棍子毫不猶豫的戳了出去,正正從那沙匪眼睛裡戳了進去。
孟蘇手在地上一按翻身而起,長刀將追砍過來的刀架住,然後身子前傾,長刀刀刃摩擦出一聲厲響,快速的划過對方的刀刃砍進了沙匪的身體。
沙匪發出了慘叫,手中長刀胡亂揮舞,孟蘇已經繞到他身側,手肘一頂將那沙匪頂退幾步,跌倒在了篝火里。
孟蘇沒做停留,起身將那眼睛被戳瞎的沙匪也砍翻在地,然後解下兩匹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對凌清羽伸出了手,道:「快。」
凌清羽將手伸出,孟蘇將她拉了上馬,將馬鞍上掛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把扯下丟入篝火中,然後策馬往沙匪所去的反方向而去。
疾馳了一段距離,孟蘇帶著凌清羽換了另外一匹馬,然後長刀在原來的馬馬屁股上劃了一道,那馬瘋癲般的向另外的方向跑走。
又疾馳了一段距離,見前方小丘上有些已經被風蝕了一半的矮牆,孟蘇跳下了馬,將凌清羽扶下來,然後對那馬如法炮製,讓馬往另外的方向而走。
凌清羽知道孟蘇身上的傷肯定不輕,但是這種時候問也是白問,一路上咬著牙不說話,待到這時,下了馬後,馬上架住了他的胳膊,方問道:「還撐得住?」
「可以,去那矮牆處,這裡離大周邊境近些。」孟蘇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些,道。
手扶過去的地方一片濕漉漉的,凌清羽更加用力的支撐住他的身體,往那矮牆走去。
矮牆是連成一片的,估計原來也是防禦型的工事,只是年代太過於久遠,已經被風蝕得只剩下些廢墟,雖然是廢墟,也比那平坦沒有阻礙的草甸要好很多。
找了個圍角的角落,凌清羽扶著孟蘇坐下,然後馬上去收集枯枝。大氅已經丟在那沙匪營地,現在兩人身上的衣物都很單薄,已經是後半夜了,必須得生火,要不不等別人找著,自個就凍死了。
收羅了一大堆的枯枝拿回了角落壘起一個柴堆,凌清羽對孟蘇訕訕的道:「不好意思,要麻煩你燒火了。」
孟蘇笑笑,從腰包里掏出火摺子,將火點燃,篝火燃起,一絲暖意將這小小的角落籠罩,凌清羽輕哈了口氣,坐到了孟蘇旁邊。
「給我看下。」一邊從身上掏藥瓶,凌清羽要孟蘇轉身。
他前面的傷雖然有幾道,但是不是很嚴重,凌清羽擔心的是他幫自己擋的那刀。
孟蘇猶豫了下,還是轉過身子,後背上有兩道傷口,一道是划過肩頭,刀口倒不是很深,另外一道卻是橫劈過整個背部,血肉都翻了出來,煞是嚇人。
凌清羽的臉色有些白,微微閉了閉眼,將恐慌壓了下去,將藥粉倒在了傷口上。
「痛嗎?」小心的將藥粉攤開些,凌清羽有些心痛的問道。
「不痛,」孟蘇應了聲,又道:「石大夫這藥好,抹上去就不痛了。」
再好的藥,這麼深的傷口都不可能抹上去就好,只是不願意讓自己擔心罷了,心裡嘆了口氣,凌清羽脫了自己的錦袍,將棉質內褲從大腿根部撕開,然後撕成布條,給他包紮上。
「當家的。」
「嗯。」凌清羽應了聲,將錦袍穿上,這下完全空蕩蕩了,真冷啊。
「不嫌棄我吧?」
「什麼?」凌清羽愕然回頭,見孟蘇已經將身上的棉褲和棉衣脫了下來。
「不嫌棄就穿上。」孟蘇笑著將衣服遞給她。棉衣雖然後面破了個大洞,棉褲上也被拉了幾道,但總好過凌清羽現在裡面啥都沒有。
他身上只剩下單衣,流了那麼多血,唇都已經成了烏白色,凌清羽不覺怒道:「快穿上,你不要命了嗎?」
「那你呢?你不要命了嗎?」孟蘇手未收回,帶著淡淡的笑容,道。
凌清羽一愣,孟蘇又道:「我身子壯,有火在這裡,不怕。」
「孟蘇。」凌清羽蹲下了身子,直視著他道:「咱們兩個,你要是有個萬一,你認為我一個人能走出這片沙地嗎?」
「能,燕三和杜鳴他們一定在找我們,這裡離大周不遠,明日天亮了,就能找到。」孟蘇一把拉過她,將棉衣給她反翻著穿上,然後準備將棉褲也給她套上。
「孟蘇,你不能這麼殘忍,難道讓我看著你死?」凌清羽壓著他手,聲音里忍不住帶上了一絲泣聲。
「我凍一凍沒關係,我在西北這麼多年,多少有些抵抗,但是當家的,你能熬得過去嘛?」孟蘇不為所動,一隻手抓住她雙腕,一隻手強行給她穿上了棉褲。
孟蘇身體比凌清羽高大很多,那褲子穿上去便有些空空蕩蕩,雖然如此,一穿上去,那暖意頓時讓凌清羽舒服許多。
「得罪了。」孟蘇鬆開了凌清羽往旁邊坐開了一點。
凌清羽咬咬牙,將棉衣脫了下來。
「就算你不穿,我也不會穿的。」孟蘇淡淡的道。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將棉衣鋪在了地上,然後脫下錦袍,自己躺在了棉衣上,對孟蘇道:「過來。」
孟蘇一愣,轉頭見到她赤裸的上身忙又將頭轉了開去,臉已經赤紅一片。
「別囉嗦了,過來,抱著我。」凌清羽道,話里不覺帶上了命令的語氣。
孟蘇愣了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躊躇了下,見凌清羽一副你不過來我先凍死給你看的模樣,不覺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側身躺了下去,然後接過她手裡的錦袍蓋在兩人身上。
雖然流了那麼多血,但是年輕男人的體溫還是比較高,已經被凍得嘴唇都烏了的凌清羽立馬貼了上去。
孟蘇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那上衣本也爛得差不多了,可以說是布條,讓自己的肌膚和她的肌膚貼上,以便將自己的體溫傳過去。
柔軟的身體貼近,孟蘇卻不覺皺了皺眉頭,這個身子未免太冷了,他低了頭,從錦袍的縫隙里,正好可以看見凌清羽右胸上那個如同一朵花般的傷痕,眼瞳不覺猛的一縮。
凌清羽將錦袍攏緊些,然後手樓過他的腰,讓兩人的身體緊密貼緊,先是舒服的嘆了口氣,凌清羽忽然輕笑了一下。
「怎麼了?」孟蘇問道。
「沒事。」凌清羽搖搖頭,嘴角帶笑的道。
「嗯?」孟蘇低頭盯著她看。盯得凌清羽只能笑道:「不是,我就是剛才忽然想到,要是別的女子只怕會……呵呵」
她話未說完,孟蘇也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覺臉微微一紅,手卻悄悄的摟上了她赤裸的腰。
「孟蘇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的了。」靠著他的肩頭,凌清羽笑道。
我倒是想負責啊!孟蘇苦笑,沒有出聲,只是將身子側直了,將寒風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