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救了個人

  兩萬人對自己這四百人，只怕黑水關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全滅了。趙吟風那被老爺子評價為不大聰明的腦袋忽然開竅了，這是有人要他的命啊，從把他從霸州調回去汴京來做這個什麼狗屁副使開始，就是設了套子，專門要他命的。就算他在這裡喪命，王薔的和談之功也不會受影響，而是楊昭這個黑水關主將的失職，只是王家這麼做，老爺子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將軍？」見那下面的人馬越來越近，侍衛不覺喚了一聲。

  「我們從山上走。」趙吟風調轉了馬頭向山上而去。

  山上，侍衛看了看那險峻的山脈，如果這山能翻過去，要黑水關幹嘛？但是走山路也許還有條活路，但是往山下走，那就真是去英雄了。

  再走了一些路，那山下的平原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但是山上也沒有了路，於是眾人只能下馬，牽著馬找能過去的地方往上面爬。

  趙吟風覺得胸口那團火更是猛烈，將水囊拿了出來猛喝了個乾淨，可是好像還是不解渴，而且，屁股那裡居然癢了起來。

  媽的，趙吟風暗自罵了一聲，那遼國的東西就不乾淨，只怕坐了那椅子都沾了什麼東西。身上穿著盔甲，要去抓屁股一時抓不到，二是太難看，趙吟風只好忍著，又猛喝了幾個水。

  「將軍，這裡好像有條小路。」走在前面的兵士叫道。

  趙吟風緊走幾步，見那茂密的林子雜木之間果然有條非常小的路，估計是野獸踩出來的，而且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只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將兵士一個接一個的牽馬小心的走了上去。

  那小路時有時斷，卻的確是通往關內的山脈，只是就算通也是只有一個人能過，斷的時候還要靠他們自己拿刀砍出來路，又有些懸崖和陡峭的山壁，就更是險要，一路上馬都摔死好些，方到了山頂。

  轉過山脊，已經沒有明顯的道路，只有茂密的林子，有條小溪正歡快的流下。

  下了山就是關內了，趙吟風不覺鬆了口氣，然後身體的異樣就更加明顯，下面那裡已經不是癢了，而是火燒異樣，而全身也有如被架在火上，水囊里的水早已經喝乾，趙吟風舔了舔乾裂的唇，道：「我去打點水。」

  「小的去吧。」一個侍衛準備去接他的水囊，道。

  「不用，我自己去。」趙吟風擋開了他走向小溪，並不光是打水，他更想將自己的腦袋浸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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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吧？」頂著一張滿是菸灰花貓一般的臉帶著誇我吧誇我吧的神情，凌清羽問燕三。

  「不錯。」燕三咬了口那熱乎乎軟乎乎的還帶著甜味的紅薯，點頭道。這種東西沒吃過，但是味道的確不錯，不過讓這個味道更不錯的是，這個女人為了烤這個，硬是折騰了一個時辰，看了看天色，燕三道：「不早了，回吧。」

  「好，我去洗把臉。」看了看手，凌清羽道，然後站起身，想了想，又拿起了幾個生紅薯，這個洗乾淨了生吃也蠻好吃的，回去估計要錯過晚飯時間，給他們填下肚子也不錯。

  「小心些。」燕三起身收拾起那堆殘骸，現在天氣還是有些乾燥，要是起了山火就麻煩了。

  「知道了。」凌清羽小心的下到溪邊，將紅薯洗乾淨先插在腰間的大荷包里，然後捧起水洗臉洗手。

  一聲炸雷猛的響起，然後天忽然就黑了。

  「燕三！」凌清羽叫了一聲，又是一聲炸雷，然後划過一道閃電，那閃電好似就對著她來，凌清羽不覺驚叫一聲退後一步，她本在溪邊，腳下都是鵝卵石，這一退就拌在了石頭上，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並且還打了個滾滾到水裡，然後被水流直接帶著往下衝去。

  「清羽！」燕三的聲音帶著驚恐在黑暗裡傳來。

  「燕三，我掉水裡了！別下水！沿著溪水找我！」凌清羽趕緊大聲叫道。

  只是一會的功夫，她那聲音就只剩了尾音。

  傾盆暴雨隨著春雷而下。

  明明還是下午，天色卻已經全黑，只有豆大的雨點急促的打在水面上的聲音，溪水一下暴漲起來，將凌清羽直衝下去。

  凌清羽努力讓自己的頭在上面用屁股朝下，免得被直接撞個頭破血流，好多漂流死的人都是這麼死的。

  水流太急，坡度也大，天色黑的五指都看不見，凌清羽只能隨著感覺讓身體隨著水流而去。

  也不知道撞了多少石頭，轉過多少灣，掉入多少個水潭，最後在一個轉彎的平地大水潭，凌清羽總算找到機會，爬上了岸。

  幸好她烤紅薯嫌麻煩將披風解下，要不，估計直接被拖水裡淹死了。爬在地上吐了幾口水，雨點打在臉上生痛生痛的，這麼大的暴雨，只怕這溪水還要暴漲，凌清羽忙掙扎著起來往岸上高地爬上去。

  只希望燕三那個傻瓜別跟著跳下來。凌清羽腦中忽然想到。

  燕三那個傻瓜自然是跟著跳下來了，他隨著凌清羽的聲音撲去，卻直接撲進了水裡，然後被水流也沖了下來，他水性沒有凌羽一根手指頭好，功夫雖然好，可想著也只能隨著這水流下去才能找到凌清羽，便錯過了最好的躍身上岸的時機，被水流卷著撲進了一個水潭，然後重重的撞在了旁邊伸出的樹樁上，直接摔了個半暈，從樹枝上爬起身子，身體便傳來一陣刺痛，估計肋骨已經被撞斷了，燕三也知道就算再下水這種情況下也找不到凌清羽，折下幾根樹枝，撕裂衣服將自己斷骨的部分綁好，扶著樹幹站起來，摸索著沿著溪邊往下找。

  暴雨下得越來越大，凌清羽摸了把臉，剛欲再爬上去些，就聽得黑暗中噗通一聲，估計是有重物掉進了那個水潭，心裡不覺一驚。難道燕三真的跟著跳下來了？

  如此一想，便站不住了，將已經濕透的外衣脫下，便跳進水中。

  這個水潭雖然面積很大而且地勢平坦，但是在上游那麼大的水量衝擊下，水流還是很急，凌清羽憋了口氣，直接潛入水中，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摸了去，此時啥都看不見，她努力潛到水底手到處亂摸，總算在一口氣快沒的時候摸了一個衣角，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拽了過來，見果然是個人形物體，忙拖了那貌似人頭的地方升到水面，然後根據記憶向岸邊游過去。

  好不容易將人拽上來，凌清羽像只死狗一樣喘了半晌才回過力了，見那潭水又再漲，忙去拽那人上來，手摸過去居然是冰冷的金屬觸感？金屬？

  凌清羽忙湊近那人臉，天黑的啥都看不見，但是這人絕對不是燕三。

  不是燕三，太好了，不是燕三，凌清羽鬆了口氣，然後惱怒的道：「不是燕三你怎麼不說？」害我費力氣救你。

  鬆開他，凌清羽準備自己繼續往高地爬去，爬了一半，腳被人抓住了。

  「帶我……上去……」那人喘息著道。

  「你沒死啊？沒死自己爬！」凌清羽沒好氣的道，我拉你？力氣有多了啊？

  那人不再說話，只是死拽著凌清羽的腳，揣了幾次揣不掉，凌清羽又無法真正狠心的去掙脫開，只好認命的回頭，提了貌似衣領的地方往上拖。

  黑暗裡什麼都看不見，凌清羽是憑著本能往上爬的，手上身上便也掛出了許多傷口，顧不得疼痛，凌清羽將那重得死的傢伙也拖了上來，虧得那傢伙也知道自己的腿用力，才讓她輕鬆一些。

  「你傷哪了？」凌清羽喘息著問道，見他不回話，便道：「這裡淹不著了，我去看看有地方可以躲躲雨不。」

  雖然身子早就全濕透了，但是這麼在雨里被澆灌著實在不是個事，她相信燕三肯定會找下來，但是她也不能讓自己直接被淋成重病。

  借著幾道閃電，凌清羽稍微看清了這裡的地勢，那水潭上面是道石壁，溪水傾瀉下來如若是平常定是一道非常漂亮的瀑布，此時卻只讓人覺得可畏。

  自己呆的這邊是個山坡，再往上卻是陡峭的石壁，這個水潭就像個杯子底部一樣，三面都是石壁，另外一邊是向下傾斜的溪道。

  這樣的地方，只怕要等到天亮才能有救兵來了。

  嘆了口氣，在再次閃過的閃電里，凌清羽看到了那石壁里一個凹洞。

  天不絕我啊！

  凌清羽大喜，想了想，又跑回去將地上自己脫的衣物拿了起來，要過夜的話，這些可不能少，然後好心的問那個爬地上不動的人道：「那邊有個洞，一起過去嗎？」

  等了半晌，凌清羽準備自己走了，那人悶悶的聲音才響起：「我腿斷了。」

  凌清羽輕輕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下，叫你多嘴去問，現在也不好丟他不管了，只好繼續問道：「全部斷了？」

  「左腳。」停了會，那人道：「你扶我下。」

  「哦。」凌清羽只好認命的彎下腰，心裡只是嘆息幸好我吃了那蛇丹後力氣大了很多，要不誰扛得動這個啊！由是如此，當她用力的扶起那人時，還是被他的重量給壓了個一跌，撐了兩步才將人撐住。

  「你鐵做的啊！」凌清羽不由抱怨道。這隻怕有三百斤的重量了，饒是她現在堪比女漢子的力氣，也一下有些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