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巴格.沙斯之吻

  由於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那個怪物的形態，所以後面所有關於怪物本體的部分，寒冰僕從都只能忽略過去。

  夏仁也因此只能猜測怪物的外表大概也是一團粘液的樣子。

  至於無法描述這一特徵，倒是也挺符合比較厲害的污染物，夏仁自己在寫《全境污染》的時候，許多污染有關描寫也是絞盡腦汁才能在人類的語言中找到勉強比較形象的詞彙。

  不過這也省去了許多麻煩，如果真的能夠像《地底掘進者》之類的魔典那般詳盡地記錄舊神和使徒，那麼自己寫的書也就成為了魔典，到時所有看過這本書的讀者恐怕都會被污染影響，恐怕基金會將第一時間注意到，並當做異常現象來處理。

  到那時夏仁只能被迫斷更了，同時也將失去額外的成就點來源。

  伴隨著寒冰僕從的講述，米勒賴特的形象，在他心中也逐漸清晰起來。

  正如約翰隊長所說，夏仁已經能夠確定，托馬斯.米勒賴特，就是巫師。

  他在聽完好友艾倫.巴特，以及討厭的神父雷.納托爾的描述之後，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納托爾的嘲諷和厭惡。

  但在正事上，米勒賴特卻很值得依靠。

  他要求兩人帶他回去怪物出現的地方，也就是巴特的家查看情況。

  當米勒賴特看到屋裡地板、天花板以及各種家具上殘留的粘液時，臉色非常難看。

  「你們惹大麻煩了！」

  米勒賴特本就是脾氣火爆之人，此時更是處於盛怒之中。

  納托爾和艾倫.巴特一無所知，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所以沒人敢亂提意見。

  「偏偏是祂，偏偏是祂……」

  在仔細看過書籍的內容，以及傾聽了唱片開頭的音符之後，米勒賴特坐在還未乾涸的粘液上，重複喃喃著這句話。

  至於那個「祂」到底是誰，艾倫.巴特和納托爾不敢觸他的眉頭，也就忍住沒有詢問。

  直到清晨，米勒賴特才重新站起來，雖然臉上愁容不減，但經過整夜的思考，他卻依舊很有精神，五十多歲的人，渾身肌肉結實，胸背挺拔，雙目炯炯有神，簡直比二十多歲的青壯年還要精力旺盛。

  而艾倫.巴特和納托爾則憔悴不堪，他們飲用的自來水中被超人聯盟添加有無法安眠的神經類藥物，再加上對死亡的恐懼，一直折磨著他們脆弱的精神。

  之後，米勒賴特就自己消失了。

  直到傍晚，他才帶著一大堆資料，返回艾倫巴特的公寓。

  艾倫.巴特和納托爾嘗試觀看資料的內容，但巴特每次只看幾句，便覺得頭痛欲裂，納托爾倒是能夠看得多一些，但隨後被米勒賴特發現，遭到了厲聲呵斥。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納托爾過於旺盛的探索欲，另外兩人都害怕他再度犯病，因此禁止他靠近任何資料。

  時間來到夜晚，艾倫.巴特和納托爾心中的恐慌隨著陽光的消失，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

  他們的精神開始出現問題，納托爾甚至聽見了粘液流淌的聲音，以及窗外蠕動的黑暗。

  終於，米勒賴特從那一堆資料中找到了他想要答案。

  寒冰僕從描述的時候，未能說明答案到底是什麼，只重複了當時米勒賴特說的一個謎語：

  是什麼邪惡喚醒了深淵中的逝者，

  將恐怖帶臨人間？

  總之，兩人按照米勒賴特的指示，將屋裡的燈光全部打開，並在客廳擺滿了點燃的蠟燭。

  明亮的光線多少驅散了纏繞在兩人心頭的恐懼，帶來幾分溫暖和依靠。

  「我們需要一個反咒——一個只能在午夜喚醒的反咒！

  如此，就能擺脫祂的詛咒。」

  在燭光的映襯下，米勒賴特的眉心皺成了道道溝壑：「但是，這個反咒並不完美。」

  「不完美？」

  納托爾重複了一句，他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恐懼壓得他幾乎要精神崩潰。

  米勒賴特似乎低聲自然自語說了什麼，不過艾倫.巴特此時根本沒有心情去聽。

  「快點開始吧！還有什麼東西需要準備，我們立刻就去做！」

  「不需要其他的東西，你們閉上眼睛老老實實呆在蠟燭中間就可以了，尤其是你，愚蠢的神父，如果你敢在儀式中間有任何的動作，我保證你會當場死得很難看！」

  「見鬼，我真是瘋了，才會敢和祂作對……」

  米勒賴特說著，走到門邊，在門的背面，貼了一張黑色的紙。

  三人盤腿坐在客廳中央，周圍擺滿了點燃的蠟燭，好在這時候距離午夜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他們不用擔心會出現蠟燭燃盡的尷尬局面。

  米勒賴特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碟子，並往裡倒了一些棕色的粉末引燃。

  煙霧裊裊升起，整個房間沐浴著沁人心脾的清香，艾倫.巴特和納托爾頓時感覺自己的心情平靜了許多，看來是薰香起了作用。

  接著，他們頂著牆上的鐘表，度日如年地等待著時間流逝。

  終於，在鐘錶上的三根指針重迭的瞬間，米勒賴特開始念誦反咒。

  一串串古怪而又陌生的音節從他口中蹦出，有些地方生澀而又憋悶，讓人簡直懷疑他的喉嚨構造是否還是人類。

  不論如何，艾倫.巴特和納托爾都絕無可能記得這句反咒，甚至光是單獨發出其中一個音節，對他們來說都是不亞於直接模仿火山噴發聲音的難度。

  這種聲音，有且只有米勒賴特一人能夠發出。

  伴隨著反咒開始，不可名狀的異變也隨之出現。

  周圍的空間仿佛變得扭曲，屋裡的構造艾倫.巴特眼中，都變得無比陌生起來，那些熟悉的家具長出獠牙，或是融化堆積，成為了散發著絢麗光芒的畸形存在，並且緩慢向他逼近。

  如同果凍一般的膠體膿液從牆體和地板上滲出，它們蠕動著，變幻著，越來越多……

  艾倫.巴特沒有撐到儀式結束，就直接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乾淨整潔的地板上，周圍都是燃燒乾淨的蠟燭底座，整個房間瀰漫著淡淡清香，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和煦的風吹動白色窗簾，仿佛天堂般美好。

  「結束了？」

  他看向癱倒在旁邊沙發上的納托爾，隨後環顧四周。

  並沒有看到米勒賴特。

  ……

  ……

  原文為《巴格.沙斯之吻》，作者Brian Lumley（布萊恩.拉姆利），譯者：柯索提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