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中間人

  其中那台唱片機據說是五百多年前最高聯盟徹底完成藍星統一之後，最後一個王國的貴族們遺留下來的東西。

  艾倫.巴特雖然愛好收藏，但平常都是小打小鬧，而且收來的很多都是智商稅，也就是假貨，但是這個留聲機他之後專門找人鑑定過，是貨真價實的真品。

  而那本書籍，則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只知道非常久遠，就連鑑定師也認不得上面記載的文字。

  出於興奮之中的艾倫.巴特興奮地將這件好事告訴了來店裡找他聊天的托馬斯.米勒賴特，並讓向對方炫耀了自己剛剛到手的藏品。

  但是沒想到米勒賴特看到那本舊書籍後臉色大變，直接告訴艾倫.巴特千萬不能打開閱讀，可能是艾倫.巴特本身靈感就不高，魔典對他無法產生什麼影響，所以米勒賴特只是提醒他注意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艾倫.巴特並不滿足於只對米勒賴特一人炫耀自己的藏品，他隨後又找到了神父雷.納托爾，並邀請他來自己家裡參觀。

  這簡直是艾倫.巴特一生中坐過的最愚蠢的事情！

  和米勒賴特有些類似，雷.納托爾剛一到來，關注點就全部放在了那本舊書籍上，但和米勒賴特不同的是，納托爾對這本書全然沒有任何警惕心，反而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艾倫.巴特為此有些苦惱，原本他最想展示的，是那台價值不菲的唱片機，結果邀請來的兩個朋友全都對唱片機視而不見，反而去翻閱那本附贈的書籍。

  他於是播放了唱片機里自帶的黑膠唱片，試圖引起納托爾的注意，好讓自己趁機介紹一番，但令他遺憾的是，那本舊書籍仿佛擁有魔力一樣，將納托爾的全部精力吸引了過去，對於唱片中發出的聲音毫無反應。

  當時正是下午，店鋪沒什麼客人光顧，艾倫.巴特索性下樓關了大門，等他重新上樓的時候，聽見唱片機在播放著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一群人在地底深處的漆黑洞穴中跑動發出的迴響，與此同時，還伴隨著難以理解的吟頌聲，聽起來異常沉悶壓抑。

  艾倫.巴特聽了兩句，就已經感到自己的耳朵嚴重不適，甚至有點想要嘔吐，但是納托爾站在唱片機前，竟完全不受影響。

  被音樂聲搞得異常煩躁的艾倫.巴特上前關掉了唱片機，以阻止那猶如地獄而來的惱人音符繼續摧殘自己的精神，然而這一舉動竟不知怎的激怒了納托爾，兩人隨後在客廳里扭打起來。

  最終，納托爾被艾倫.巴特趕出了房間。

  事後艾倫.巴特回想起來，總感覺不可思議，他無法理解以兩人之間的友誼，竟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大打出手。

  下意識地，他對剛剛收藏的唱片機和舊書籍，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當天晚上，艾倫.巴特喝了一些酒，早早地睡去。

  這是他睡的最後一個安穩覺。

  凌晨，艾倫.巴特被客廳中傳出的響動吵醒。

  恍惚中，他再次聽到了那些詭異的唱片聲，一個個音符就像是生活在樹心的可憎蠕蟲，鑽進他的耳朵里，張開鋒利的大顎，到處啃噬他脆弱的理智。

  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被吵醒，艾倫.巴特憤怒地離開床鋪，抄起門後的棒球棍，來到了客廳。

  可是他沒能阻止。

  唱片機正在播放，黑膠唱片緩緩轉動，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手捧書籍的納托爾身上，他的頭髮凌亂，表情就像是精神病院裡剛跑出來的患者，帶著令人戰慄的偏執和猙獰。

  「你在幹什麼！」

  艾倫.巴特大聲質問道。

  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不惜半夜闖進自己家裡，也非要繼續閱讀那本在他看來已經帶著幾分邪惡屬性的書籍。

  他發誓，等會兒一定要把書和唱片機全都毀掉！

  納托爾驟然轉過頭，死死盯著艾倫.巴特。

  後者大腦一片空白，他從未見過這種狀態的納托爾，對方眼睛裡瘋狂幾乎肆無忌憚，仿佛只要自己動一下，他就會像頭棕熊一樣撲過來將自己撕成碎片。

  「接下來……接下來……」

  已經變為寒冰僕從的艾倫.巴特痛苦地捂著腦袋，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描述之後的場景。

  夏仁猜想，應該是之後納托爾就召喚出了怪物，而那隻怪物的形態他無法理解，自然就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描述。

  「不用準確描述你們召喚出來的東西，直接說後來發生了什麼。」

  「遵從吾主……」

  寒冰僕從如蒙大赦，不再恐慌，開始繼續講述。

  ——那可怖的生物消失之後，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瘋狂過後，納托爾恢復了一些理智，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處於恐懼之中的艾倫.巴特憤怒地罵了他幾句，也沒有其他辦法。

  雖然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但是兩人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趕快想辦法，兩人很快也會變成怪物。

  艾倫.巴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將唱片機和舊書籍賣給他的女人。

  對方既然同時將這兩樣東西出手，肯定知道些什麼。

  於是，他們深夜在中間人指引下，重新找到了那個女人。

  對於他們的到來，對方並不驚訝，反而像是早有預料，望著女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戲謔語氣，他們雖然恨不得生吞了對方，但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忍住。

  女人說若想得救，只有去找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米勒賴特。

  艾倫.巴特也突然想起，當初米勒賴特就曾提醒過自己，絕對不能翻閱那本書籍，自己卻沒有在意，最終釀下大禍。

  兩人於是又深夜跑去米勒賴特的公寓，乞求幫助。

  將事情的原委將明白後，對方大為震怒。

  看著他的反應，艾倫.巴特差點就以為沒希望了，結果冷靜下來的米勒賴特還是選擇幫助他們。

  說到這裡，夏仁插嘴問了一句：「你們中途去喝酒了嗎？」

  寒冰僕從搖了搖頭：「沒有，當時根本沒有時間。」

  夏仁眯了眯眼，說道：「你繼續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