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懲罰

  「紅色頭髮，就不正經了，現在什麼世道了……」

  穿著花棉襖的大媽，橫著眼，鄙夷看向中年男人。

  喬言心讚許看了眼大媽，繼續往隊伍前擠。

  鑽到入口後，她來不及過多的喘氣，手指顫抖多次按下電梯，眼睛只直勾勾盯著電梯。

  她剛踏上頂樓，和娜的左腳伸向空中，她張開雙手，做好了從高處墜落的準備。

  「和娜，你忘記了我答應你的事嗎？」

  喬言心扯著嗓子，巨大的音量像是寂靜中投下的一顆炸彈，將和娜從自我的世界裡拉扯出。

  她驚得眼睛一睜，低頭，是萬丈高的高處，底下密密麻麻的人，更像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一隻只螞蟻。

  她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晃晃，一個踩空，她驚呼大叫，單手抓住了圍欄的邊緣。

  一直悄悄逼近的喬言心，往前猛的一撲，右手剛好抓住她那隻冷的出奇的左手腕，「抓著我，別往下看。」

  喬言心掃到她那嘴唇上的一排牙印，大聲的命令她，「快點，抓住。」

  和娜控制住不停抖動的身體，雙手死死抓住她的右手，喬言心的腳勾在圍欄，因多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她的右手早就咔擦暗暗響了幾回。

  脫臼了，手跟斷了沒什麼區別。

  「233，幫我一把，再不幫，我就得砸成肉餅了。」

  喬言心只覺身體一輕，她的身後湧起一道難得得拉力，扯著她和和娜。

  10分鐘不到，她累得滿頭大海跟條鹹魚似的，又臭又累的躺在陽台上，她身旁的和娜失去了再次站上陽台的勇氣，她胡亂地抹淚。

  「不要死，越是往死里逼你，你就越要活著。」

  喬言心緊緊捏住她的手臂，一遍又一遍地給她洗腦。

  和娜仰頭，豆大的淚珠戛然而止，「你會幫我找到真兇嗎？」

  喬言心囁懦著嘴，「會的。」

  這件事情的背後遠遠不像現在這麼簡單，她也要找出兇手，是誰借住她的手。

  和娜定定看著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格外明亮，她微微一笑，笑的比平時更為平和和超脫。

  她修長的手覆上了裙子拉鏈處，喬言心眉頭一皺，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女生，永遠不要作踐自己，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值得你拋棄自我。」

  喬言心堅定吐出完整的話，盤旋在她胸口的黑色花紋格外灼燙。

  和娜目光灼灼盯著她的眼睛。

  「你有點不一樣了……」

  喬言心手捂上她的嘴。

  這種話怎麼能說出口，角色扮演滿意度又得下降！

  可機械電子播報聲沒有傳來。

  沒有觸發警報！

  這意味著，如果他人在認同她所作所為，沒有產生強烈懷疑下，她的所作所為都符合角色扮演。

  也就意味著，在認識她的人的記憶里，她才是真正的陸子陽。

  那原本的陸子陽呢？

  他又去哪裡了！

  喬言心捂住胸口，花紋處的溫度已經燙過烙鐵，連著心臟，她完全無法呼吸，處在被燙得燃燒的邊緣。

  「宿主，宿主……」

  喬言心的身影消失太過突然，它試圖重新和她的意識建聯，可電頻的播報聲一遍又一遍。

  【無法連接，無法連接………】

  它又被屏蔽了……

  喬言心被燒的迷糊，剛睜眼，瞧見正前方的水缸，徑直跳入。

  冰冷的水壓下她滾燙的體溫，她完全無法思考，甚至無法分辨此處是何處。

  她和233的聯繫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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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漩渦，她被捲入其中，冰冷的涼意剛好替代水缸壓下她的體溫。

  她的理智回過神後，抬眼望去。

  和娜臉色冷峻，眸光怨恨，「是你安排人來侵犯我的，也是你安排人把我的那些視頻發到網上是不是……」

  喬言心疲倦趴在地上，她不過喘氣瞬息，刺骨的疼痛從心臟傳來。

  金色的利劍穿透了心臟，和娜嗤笑踢向她，她迷迷糊糊合上眼。

  喬言心急喘著呼氣，她猛的睜開眼，身體依然在水缸里，心臟沒有傷痕，身體除了熱，沒有痛感。

  剛剛的只是幻覺？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了得到我，手段陰毒，我也要讓你嘗嘗苦楚………」

  喬言心鼻腔湧入大量液體，她下意識張開嘴，液體兇猛灌入，她猙獰的臉浸泡在水缸里，活活地溺水而亡。

  窒息的痛感是一點一點的恐懼拉大，和娜具有魔力的話，沖刷著她的理智。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我就在你的面前。」

  …………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醒來了，喬言心麻木靠在水缸上。

  她已經懶得睜眼，和娜就在她的前方，又會換另一種方法讓她痛苦的死去。

  從進到這裡，她一直經歷各種方式的死亡。

  耳邊誘導的話，只有那麼一句。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讓她經歷那麼多次的死亡，只為了讓她終結構造出的這個虛假和娜的性命。

  「來吧。」

  喬言心無所謂的閉眼等死。

  這麼多次，她都不是經歷真正的死亡，再次印證這裡只是個幻境，這背後的怪物取人性命，必須要達到某種原則。

  如她所想的刺痛沒有襲來。

  她睜開眼，眼前的界面平白被撕開一道裂口，她和一雙倒三角眼對視上。

  莫名的熟悉感。

  接著，和娜痛苦求救的眼神占據整條裂縫。

  喬言心掙扎著爬出水缸，火熱的燃燒感遍布全身，她手伸向裂縫。

  裂縫合上，她手撞上無形的阻礙物。

  她齜牙咧嘴，揉了揉眼，剛剛又不見所蹤。

  一切好像又是幻覺？

  「恭喜贏得考驗。」

  陰冷又低沉的通報聲傳來之際，喬言心從心臟蔓延的花紋收回了手臂。

  她眨眼之間，和娜正大力扯著她的衣角，試圖喚醒莫名入定的她。

  喬言心睜眼，她悄悄放下了手，臉上染上幾絲紅暈。

  樓頂又傳來急促但陌生的腳步聲。

  喬言心抓過和娜的手腕，迅速將她塞到廢棄的圓桶里。

  她則飛快翻過樓頂圍欄，身體吊在半空中，直到整個身體被遮擋得完完全全。

  一群慌亂的腳步聲停在了樓頂。

  「人呢，不是說有人跳樓嗎？」

  喬言心鬆了口氣，是救援隊？

  「是啊，人不在，我們怎麼和老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