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暗學校

  喬言心蹙眉盯著藏在里處的門把手。

  直覺。

  入口不是這麼簡單的。

  她謹慎退後幾步，環繞四周。

  她來時走的路，早已被黑色的雪覆蓋，唯獨立在她右手邊的那棵樹，沾滿了蟲子的光刃，閃著灼目的亮光。

  黑色的雪飄落時，竟繞開了那棵樹。

  喬言心當機立斷轉換方向，毫不猶豫走到樹下。

  粗壯的樹的枝幹直入蒼穹，枝椏上的鋸齒早已不見，與她視線其平的地方有著一個手掌印。

  似乎是察覺到喬言心的存在。

  滿樹的螢火之光飛來，極具成一個光團。喬言心咬咬牙，喃喃一聲：「233，把保護罩撤了。」

  保護罩剛撤，光團飛來將喬言心包裹。

  她閉著眼，可現象之中灰飛煙滅的場景沒有發生，她被光團推著，推到樹幹三分之二之處。

  有著更大的巴掌，和她的身高一般。

  她將手放到那處。

  樹幹之處飛來兩道觸鬚，纏繞著她的全身，一道猛力，她被甩了出去。

  「歡迎來到黑暗森林學校。」

  喬言心醒來時，是在一輛校車上。

  校車裡到處是斑駁的跡象，座椅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味，比臭雞蛋的還要難聞。

  她望向頭頂，鐵皮之處嘎吱嘎吱作響。

  這輛車，一旦經過猛烈的碰撞，絕對散架。

  喬言心趕緊低頭找著她座椅之處的安全帶。

  該死，這個破車，連安全帶都沒有。

  「學校將成為我們的家，在這裡學校的名譽高過一切，我不希望聽到有人詆毀學校哦。」

  嬌俏打趣的聲音吸引了喬言心的注意力，她趕緊順著聲音尋去。

  竟然是和她一樣的人類。

  女人烏髮垂到肩，狐狸眼說話時微眯，每次說話，粉唇勾起同樣的弧度，穿著一身貂皮大衣，下半身白皙的大腿露出。

  【她不是人類，是狐狸。】

  233冰冷電音打破了喬言心的幻想。

  【這裡構造的考核世界，裡面存在其他的宿主，你們都是為了同樣的東西，不要妄想著隨意攀談，更別想著結交，這裡存在的人也可能是原本存在的居民，不要打破該有的規則。宿主也不都是像你一樣的人類，什麼都有。】

  喬言心瞳孔一顫。

  什麼都有！

  這個黑暗星球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趕緊甩甩頭，隱晦打量起周圍的一切。

  校車上，後視鏡上那處的駕駛位是空的，剩餘的這些空座里，有著和她一樣學生裝扮的同學。

  他們痴迷盯著站在座椅中間的老師，十分認真聽著她說的話，喬言心趕緊集中注意力，扮作和他們一樣的模樣，盯著老師，時不時點頭。

  狐狸老師似笑非笑看了眼喬言心，那塗著紅色指甲的手指將耳邊的長髮攏到耳後，轉身坐到老師位置上。

  喬言心忍不住抖了幾下。

  「233，這個老師有點奇怪，我總覺得這個狐狸老師似乎是盯上我了！」

  233滋滋滋電流聲音飄過，卡頓聲音傳來。

  【超過權限，無法作答。】

  喬言心有些無語，高端星球，配的系統就不能更人性化一點嗎，跟一塊木頭似的。

  還沒等她回神，她的後背傳來黏膩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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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僵硬定在原處。

  「同學，同學。」

  低沉的叫聲愈發急促，喬言心依舊沒回頭，剛剛她假裝注意聽老師講話時，餘光瞥了眼身後，座位是空著的。

  更何況狐狸老師最後講的規則，她記得特別清楚。

  【一、永遠以學校的名譽為先。二、若是有人從背後叫你，永遠不要回頭。三、不要打破規則。】

  她不能回頭。

  低沉聲音察覺到喬言心的堅決。

  它的腳步聲往旁邊走去，嘀嗒嘀嗒的聲音離她遠了些，緊接著就是一陣痛苦的哀嚎，以及殘忍的咬合聲。

  喬言心雙手攥拳，死死咬緊牙關，她的額頭鋪上一層虛汗。

  還沒到學校，就已經開始了，那學校裡面又會多麼可怕呢？

  她咧開驚悚的笑，暗自興奮得期待起來。

  破破爛爛的公交緩緩停下後，刺耳的喇叭聲鳴了三聲，狐狸老師身子妖嬈的推開車門。

  「慢點哦，有序下車，不要吵，吵醒了別人，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

  最後的一句話輕飄飄，輕的像是呢喃，可自從綁定系統的喬言心耳力非常人，聽得清清楚楚。

  她低著頭，看著腳尖，安靜的等待下車。她剛要伸出腳，一雙粗壯的腳故意踢到她的腳踝，她冷冷斜著眼望去，默默收起腳。

  抬頭，男人揚著惡劣的笑。

  他挑釁沖喬言心揮了揮胳膊，肌肉上青筋暴起，身上穿著的短衣短褲被撐大了好幾個碼數。

  喬言心眯了眯眸子，這位寸頭肌肉男她記住了。

  「弱雞！」他不屑輕哼一聲，搶先下了車，一路上更是故意將其他同學大力擠到一旁。

  大家都默默忍著，倒是讓他走到隊伍最前面。

  喬言心排在隊伍的三分之二處，不是最後，她伺機而動，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等所有人都下車後，她瞟了眼。

  那輛嘎吱嘎吱作響的校車變成了門口的巨型垃圾桶。

  她強行壓住胃裡的噁心感，難怪那麼臭，竟然是個垃圾桶。

  這個學校真是噁心人！

  其他同學也察覺到後，男女生止不住乾嘔，本是安靜的隊伍，突然喧鬧。

  喬言心靜靜站著，她盯著校門口與爬山虎一般的植物，隨著他們幾人聲音越發鬧了之後，繁殖更加迅速。

  一股危險氣息。

  狐狸老師向來輕鬆的神色一變，她踩著高跟鞋停在肌肉男的面前，微微一笑。

  肌肉男被笑晃住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狐狸老師手幻化成鋒利的爪子，一把伸向他的心臟，猛的一掏，肌肉男應聲倒地。

  喬言心面無表情擦了擦臉上被濺起的血漬。

  默默低垂著頭，扮演屬於自己的人設。

  喧鬧的隊伍瞬間安靜，有人死死捂住嘴，硬是半點聲都不敢發出。

  「我說過了，不要打破規則，不要弄出聲，怎麼就學不乖呢？」

  狐狸老師蹲著，颳了下男人溫熱的血，笑眼盈盈，笑輕輕出聲。

  「又有養料了。」

  她輕飄飄，毫不相關的話更是引得喬言心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