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大自在天（下）

  「噠！！」

  波旬打了一個響指，空間發生劇烈扭曲。

  吉恩·紐曼腳下出現一個巨大漩渦，幽暗、森寒，深不見底，如深海巨獸張口進行吞噬。

  欲界：大自在天，化作一面映照內心欲望鏡子，吉恩·紐曼躺在無垠的鏡面。

  每當內心深處欲望，鏡面好似一塊石頭落入靜湖，泛起一圈又一圈淡淡漣漪。

  億萬天魔則融入漣漪之中，編織出一場幻夢，一個虛妄的真實世界，繁花似錦。

  是的！

  這是一個真實世界。

  天魔能生存在此間，怎麼能說是虛妄？

  只是天魔界這種恆沙世界層級太低，現世生靈認為是虛妄而已。

  這個世界，以生靈的欲望為奇點，絕對唯心的精神世界，所有天魔分身甘願作為配角，NPC，襯托『吉恩·紐曼』這個主角。

  拋開大自在天欲界不談，對吉恩·紐曼來說，就是一個全是托，只有一個受害者交流群，只是托的數量稍微有些誇張。

  「…………」

  大自在天界！

  吉恩·紐曼身份還是農奴，藉助奴隸主揮來皮鞭，帶領農奴殺掉貴族反抗舊制。

  下一刻，吉恩·紐曼又成為一個巫師，走上追尋真理的道路，重現全能之眼榮光。

  心形無定，欲界無定，雜亂、扭曲，混沌，欲界隨著吉恩·紐曼欲望變化而變化。

  時間不斷推移，碎片化世界縫縫補補，一道璀璨慧光划過黑暗，如同天地初辟，有了秩序，有了邏輯。

  幻境變得越來真，越來越寫實，從混亂無序的夢境朝現實演化。

  吉恩·紐曼懸浮在鏡湖表面的意識體，正在一點一點沉入幻境。

  一切想，一切欲，都能在大自在天中實現。

  一切懷疑，一切質疑，也都會被證偽。

  道心堅毅堪破天魔重重幻境，但巫師世界殷明所創造的天魔，可不是為了磨礪求道者道心。

  道心也是執念，也是欲望，面對大自在天，無往而不利道心紛紛化作鎖鏈，將吉恩·紐曼拖拽向無盡深淵。

  吉恩·紐曼沉淪的速度越來越快，幻境時間流速，與現世時間流速逐漸靠攏。

  「…………」

  「咔！」

  「咔咔…………」

  吉恩·紐曼識海。

  4環精神力符文突然露出一道裂紋。

  黑霧將4環精神力符文包裹，天魔從黑霧之中誕生，瘋狂吞噬散溢的精純精神力。

  以一化二，以二化四，繁衍出億萬隻天魔啃食識海奇景。

  很快，識海奇景崩潰化為碎片，逐步波及到整個識海。

  現實世界，黑塔密室水晶棺之中。

  吉恩·紐曼面色平靜，哪怕億萬天魔正在啃食他的靈魂，依舊毫無所覺。

  元素之體能量源源不斷轉化為精神力，卻填不滿宛如黑洞的識海，凝為實質的火光變得黯然。

  過了十幾分鐘，元素之體火光徹底寂滅，只留下一縷灰黑色劫灰。

  吉恩·紐曼死了！！

  也可以說沒有死，只是成為波旬的一具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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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霧香·華生百萬人格，波旬才是真正做到將人格當做細胞般更迭，成為統合多精神態分體的生命體。

  第一天魔波旬分身，從大自在天鏡中走出，繼承了吉恩·紐曼一切。

  空洞的眼眸突然變得堅毅，從一具空殼，變得貌似擁有了靈魂。

  低聲喃語嘆息：「天魔可以失敗無數次，而我只能失敗一次，還真是不公平。」

  「私慾是欲，公欲也是欲，一視同仁，這一點倒是出奇的公平。」

  「…………」

  天穹！

  虛空黑塔！！

  億萬符文交織成眼，天界核心為瞳。

  能量運轉，構建出一枚全能之眼虛影，輻射波紋蔓延虛空。

  一萬兩千餘大型元素位面，化作星辰圍繞黑塔運行，也構成一枚更加巨大的全能之眼，整座黑塔則作為巨眼的瞳孔。

  眼中藏眼，全能之眼輻射受到巨大增幅，宛如湖面漣漪朝四面八方瘋狂擴散。

  每一個具備獨立意志的人，猶如一塊小小落石，也散發出微弱的輻射，削減全能之眼的漣漪，是全能之眼轉化天道的阻力。

  但融入全能之眼體系的巫師，漣漪與全能之眼同頻，卻是成為了助力。

  黑塔自上而下踐行『真符文文明』模式，通過統一教育培育巫師，灌輸統一宏大的理念，全能之眼輻射擴散速度成倍提升，再有三年五載時間，就能統合整個元素位面。

  局勢一片大好，前所未有的好，成為太一指日可待。

  自然致力於發展黑塔大陸，根本不會自尋麻煩，搭理逃到陰暗位面的深淵蟲子，以至於對天魔入侵沒有半點預見。

  「嗡！！」

  全能之眼異動！！

  所有虛空巫師驚醒，無論是在冥想、教學，做實驗，全都中斷查探情況。

  短短半天時間，數億巫師突破級位失敗，即使全能之眼無法監測人心，但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天地發生劇烈變化。

  火靈之源徑直穿過黑塔結界，來到一處閉關密室，水晶棺中只剩下一抹灰燼。

  皺了皺眉：「不對！突破失敗，元素之體能量失去控制，密室元素能量濃度應該提升，怎麼能量波動如此微弱？」

  另一名黑袍虛空巫師，也來到一處閉關密室，所見是一具乾枯的屍體，風一吹就化作齏粉。

  勾勒出一枚符文收集殘魂，忍不住皺眉道：「怎麼回事？巫師死亡竟然沒有殘魂？」

  冥冥之中。

  9環級位的虛，所動用的手段則更加直接。

  選中數百名正在突破級位巫師，眉心全能之眼印記化虛為實，真理化身直接降臨於巫師識海。

  幾百名巫師，享受到真理咒術待遇，直接被龐大的訊息衝擊變成白痴。

  但虛也在兩名4環級位巫師識海，成功發現正在啃食靈魂的天魔。

  【全能之眼！】

  全能之眼眸光掃過，天魔被一層一層剖析。

  瞬間，虛就意識到天魔的恐怖之處，堪稱深淵惡魔極道升級版。

  針對欲望、心靈，的精神態生靈，比螻蟻還要弱小，但多如恆沙的數量足以彌補。

  除非全能之眼把所有巫師都變成傀儡，否則兆億生靈都是天魔入侵目標，根本無法進行防備。

  忍不住驚嘆：「沒想到喪家之犬，也能弄出可能翻盤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