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夢靈虛九

  虛無，空寂，無垠，深邃。

  黑色大幕般永寂的空間，中心點綴著少許光點，無數螢火微光，匯聚成六個銀河般的漩渦。

  光點不斷放大，視野清晰，竟然是一顆透明晶壁包裹的圓形氣泡。宛如一顆小星球漂浮太空，與周圍無數顆同樣的晶壁氣泡，形成蒼茫浩瀚的星辰宇宙。

  「這——是哪？」

  氣泡內！

  殷明站在虛無地面。

  透過晶壁注視遠方絢爛星河，星辰不斷生滅變幻。

  前一秒，還在地下城冥想室，下一秒，就出現在一片浩瀚的星河空間。

  區區一枚0環巫術符文，能有挪移空間的效果？

  「呱！小巫師，這裡是你的夢境，歡迎來到夢境世界。」

  氣泡晶壁外，趴著一隻紅黑皮大蛤蟆，後背密布噁心流膿的疙瘩，裂開大嘴伸出一條舌頭，晶壁留下一條唾液痕。

  「夢境？」殷明一愣，沒理會蛤蟆說什麼，暗中用精神力勾勒巫術符文戒備。

  「不錯，不過不是你認知中的虛妄夢境，這裡還是一片巫師獵場。」

  「每一個晶壁氣泡，都是一個巫師的精神夢境。只要將晶壁撞破，吞噬對方精神體，就能獲得對方的記憶、知識。」蛤蟆四肢分有四指，末端指節，存在大量微小吸盤，牢牢吸附在晶壁氣泡上。

  「吞噬，那可能也能被吞噬。」殷明沒有絲毫激動，盯著蛤蟆眼睛反問：「那麼被吞噬下場是什麼？」

  「現世身體將陷入永恆沉睡，為了知識，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大蛤蟆輕飄飄說完，收回長舌頭裂嘴猙笑：「都怪你們巫師，對知識太吝嗇了！無法紀前的古早知識，現在還有無數巫師在研究，太浪費了！有這個時間，完全能研究新的東西。」

  「吞噬吧！將其別人知識作為墊腳石，才能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殷明：「……」

  這個理論，殷明萬分支持。

  特別懷念有流量就能下載功法，上網就能找到大半非秘傳功法的末法時代。

  但解決辦法，絕對不是巫師獵場，相互吞噬對個體來說有益，放眼群體卻是更大的浪費。

  巫師獵場通過吞噬，集中知識數據，卻等於直接抹殺重迭部分的算力。

  並且，這種快捷獲得知識的途徑，會讓巫師不在熱衷通過研究獲得知識，簡直是掘巫師根基。

  「伱是誰？來吞噬我的巫師？」

  晶壁，正在被蛤蟆唾液腐蝕，只剩下薄薄一層阻攔著。

  殷明心裡估算蛤蟆實力，同時通過眉心碑文符文，感應現世身體嘗試堪破夢境清醒過來。

  「不！你運氣很好！嗞溜……。」

  蛤蟆又舔了一口晶壁，裂開猙獰大嘴：「我是夢魘之靈，你可稱我一聲虛九爺，相比吞噬，九爺更願意接受別人上供，一本記載超凡知識的書籍，可以換取庇護一個月。」

  上供？

  割韭菜吧？

  巫師學徒掌握的知識，重合度在九成以上，持續壓榨才能保障出油率。

  氣泡內空無一物，殷明攤了攤手：「書籍？這次進入夢境匆忙，似乎沒帶！」

  「這一點你大可不用擔心，閉目回憶腦海里的超凡知識，想像著化作一本書出現在你手上。」蛤蟆開口道。

  聞言，殷明意念沉凝片刻，手上如同3D列印，竟然真多出一本黑皮書籍，裡面內容就像從腦海複製出來。

  「既然是我的夢境，都能憑空造物了！為何還要給你上供？」殷明開口道。

  「小巫師，這裡可不是你的夢境，是所有巫師的夢境。」

  「造物，必須在規則之下，天馬行空，不存在的東西，不真正了解的東西，都無法製造。」

  蛤蟆冷笑一聲。

  沾滿透明粘液的長舌，如同彈簧穿過晶壁孔洞，粘住殷明手上黑皮書籍。

  收回，一口吞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然後如同漱口一般，將書籍不斷在口腔回味。

  <div class="contentadv">

  「啐~。」

  突然，蛤蟆臉色大變，吐出沾滿透明粘液的殘破書籍。

  滿臉晦氣怒罵道：「小巫師，忘了給你說上供規則了！」

  「第一，上供的超凡書籍，不能是冥想法。每個區域核心，都記載著當前階位的各類冥想法，夢境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冥想法。」

  「第二，上供的超凡書籍，不能和九爺掌握的知識重合超過10%。」

  殷明：「……」

  真殊途同歸，巫師也逃不過查重。

  「第……不對！你竟然篡改了冥想法符文？」

  蛤蟆突然發現，殷明上供的瀚海冥想法，十枚精神力符文，其中九枚能量迴路進行了細微篡改。

  第一次進入夢境造物。

  居然無師自通學會造假，以後上供的知識，他一個無法離開夢境的虛靈，怎麼驗證？

  「咔咔……」

  蛤蟆惱羞成怒，一巴掌拍碎薄薄一層晶壁。

  擠進半個腦袋：「留你不得！不能下蛋的母雞，只能殺了吃肉。」

  【0環：赤焰之環。】

  殷明將赤焰凝聚一點，化作一枚炙熱焰彈射出。

  夢境，身體化作一道虛幻靈體，發揮不出半點肉體力量，只能使用巫術進行攻擊、防禦。

  「咿……」

  殷明驚奇發現。

  使用巫術，竟然沒半點消耗，精神力、魔力仿佛取之不竭。

  趁著蛤蟆沒擠進來，開始嘗試憑空造物！

  果然如蛤蟆所言，不能創造夢境規則之外的物品，比如拾荒者葫蘆。

  同時，也不能創造認知之外的物品，比如鍊金炸彈。

  除了物質基礎原材料，能具象化的東西，全是現世滿足特定條件，能獨自製造出的物品。

  「呱……痛，等你九爺鑽進來，讓你知道知道，0環學徒區域，誰是真正的極限強者。」

  蛤蟆一口吞下火焰。

  融金煉鐵的火焰，化作一縷青煙從蛤蟆鼻孔冒出。

  除了舌頭被灼燒的微微焦黑，竟然沒造成半點實質傷害，龐大的身體猶如吹脹的氣球，從狹小的孔洞擠了進來。

  「呱……」

  蛤蟆一躍跳進氣泡空間。

  晶壁，沒有蛤蟆唾液持續腐蝕，迅速蠕動修復形成封閉空間。

  狹小空間，一人一蛤蟆相互對視，連閃避騰挪的空隙都沒有，只能憑實力硬碰硬。

  【0環巫術：陰影之觸。】

  蛤蟆全身籠罩一團恐怖黑影，無數黑色觸角呈輪狀展開，裂嘴猙笑：「九爺我有預感，吞了你，能得到難以想像的好處。」

  「沒有消耗！根據認知憑空造物，這不就是比境界，不比道行，掌握知識決定上限戰力！」

  三顆金屬小球懸浮半空。

  殷明伸出指尖輕點其中一顆，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溫暖和煦如春風的微笑，開口再次向蛤蟆確認：「你說……你是0環極限實力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