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奴隸買賣

  【30枚銀幣！】

  錢貨兩訖，老約翰套上一輛驢車，拉著貨物徑直朝綠森林城前進。

  駕過熱鬧繁華的街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殷明對這個世界，流於表面的文明，總算有了初步認知。

  沒有想像中那麼落後，大約等同於藍星，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水準，甚至還看到一輛蒸汽驅動的汽車。

  「約翰老爺，好久沒來看望倫家了！」

  「她們都說小約翰，成曬乾的毛毛蟲，不行了！可是倫家——不信。」

  「哎呀！胸口怎麼疼的這麼厲害，那位好心人幫倫家揉揉。」

  路過傳說中的紅燈區，幾名臉上敷著慘白鉛粉，化著艷麗口紅的女子，熱情的向大小約翰打招呼。

  囊中羞澀，約翰放了幾句狠話，加快速度朝奴隸市場趕。

  殷明算是知道，這傢伙為什麼干奴隸買賣，還能做到又瘦又窮了！

  「……」

  很快！

  馬車來到這座城市最陰暗的角落。

  道路兩旁，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鐵籠子，黑褐色污垢遍地，泛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裡面關著獸耳、獸尾的獸人少女，長著鱗片的赤眸鮫人，身材矮小留著紅色大鬍子的小矮人。

  當然，數量最多、最暢銷的還是普通人類。

  貴族們的田地、牧場、礦山，都需要海量的廉價奴隸，為他們挖掘出閃閃發光的金幣。

  「辛吉德大人，你猜我帶來了什麼好貨。」

  老約翰一把掀開破爛麻布，把麻繩捆住的殷明，展現給一個肚滿腸肥的奴隸主。

  非戰爭時期，一名健康強壯的農奴，屬於比較罕見的貨色。

  「一個普通農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抓到一隻精靈。」

  辛吉德沒廢話，第一件事也是看牙口，手法比老嫗婆更老練，甚至通過按壓檢查臟器，簡直比醫生體檢還要仔細。

  「35枚銀幣，這是我能出到的最高價。」

  「這價格再翻十倍，都買不到一頭健碩的小牛犢。」

  「40枚銀幣，看在友情的份上。」

  「剛成年的年輕小伙子，還能使用很長年，用來配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45枚……」

  一番交涉，最終以50銀幣的價格成交。

  「……」

  【50銀幣！】

  殷明像一縷幽魂般飄在半空。

  冷眼注視著自己肉身，像牲口一樣被買賣。

  憤怒，屈辱，拔劍四顧心茫然，想壞他家祖墳風水，都找不到墳埋在哪。

  而且，站在土著的視角，這些人其實也沒錯，他們只是在進行一場，再尋常不過的農奴買賣。

  只是很不湊巧，那個被買賣的農奴，正好是自己。

  換成曾經的農奴『伊諾』，根本不會有半點情緒波動。運氣好，遇上個好主人買下他，甚至會感到感恩戴德。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太弱！」

  現代人思想，接受不了農奴無人權的卑賤身份，偏偏又沒有強大的實力，讓世界按照自己的心意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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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問題，皆源於自身火力不足！

  如果有豬八戒那樣，羽化飛升、得道真仙的實力，解決不了問題，難道還解決不了帶來問題的人？

  「這個世界，雖然不是末法時代。」

  「金丹、練氣兩道的真功我也不缺，但這個世界沒有靈氣，取而代之，是一種神秘的超凡元素，連老豬都無法在這個世界恢復法力，更別提修煉仙道了。」

  「已知土著超凡職業有巫師，能以渡劫境和真仙抗衡，護道的霹靂手段肯定不缺，可我沒有一部巫師功法啊！」

  殷明嘆息一聲，生平第一次對力量，產生如此極致的渴求。

  山地領，因為奧森子爵追求超凡力量，幾名強者交戰餘波，導致整座小鎮幾千人無一倖存。

  奴隸市場，人就像牲畜一樣自由買賣，貴族對低賤的農奴生殺予奪，哪怕用於邪神的祭品，也沒人覺得有絲毫不對。

  觸目驚心，殷明內心產生極大觸動，對這個動盪的異世界，極度缺乏安全感。

  「……」

  「咣當」一聲。

  殷明也被關進鐵籠，成為辛吉德眾多展銷品之一。

  籠子裡，其他奴隸主動讓出一個位置。

  他們的眼神並不空洞，只有在看向奴隸主時，身體會不由自主的蜷縮，流露出幾分畏懼。

  那些有信仰的人，才會感覺麻木、絕望，農奴根本沒有自由的概念，反而自得其樂。

  「這個奴隸怎麼賣？」

  一個上午，有四名領主指著殷明詢價，最終因為價格沒有談攏離開。

  期間，有一個麵皮白淨，有腹肌的俊朗的少年。被一名兩百多斤，球形，磨砂皮的富婆高價買走。

  辛吉德貼心贈送一罐神藥，據說是宮廷流出的祖傳秘方，八十歲老頭吃下這副藥劑，敢向最兇狠的母魔獸拔槍。

  中午時分，一名穿著黑色夾克男子，挑了四名年輕力壯的奴隸。

  辛吉德直接報出最低價，每名奴隸1金20銀，成功達成交易意向。

  於是，殷明和另外三名奴隸，又被運往百里之外的莊園，關進一間黑石搭建的屋子等候發落。

  「完了！徹底完了！」年紀稍長的農奴，突然絕望癱坐在地上。

  「怎麼了？有主人，總比在奴隸主手上，整天吃不飽飯強。」旁邊，年紀稍小的奴隸，一臉不解的問道。

  「看到門口的獅頭徽章了嗎？這裡是金獅伯爵的莊園，農奴折損最快的地方，奴隸市場最大的客戶。」

  「咕！難怪視財如命的老傢伙，會給這麼大的優惠。」另一名奴隸，顯然也聽過金獅伯爵的名號，心情變得忐忑不安。

  「……」

  醉龍草藥效並不持久，殷明選擇在吃飯的時候醒來，領到一塊巴掌長的黑麵包，一杯不算清的清水，以及一小碟黑乎乎，不知名的野菜。

  黑麵包比想像中更難吃，像是樹皮，麩糠、觀音土碾碎後，混合猛火烤制而成，即使拿出吃藥的態度，也只咽下去半塊。

  另外三名農奴，在忐忑、驚慌中度過半天，連睡覺的時候也是輾轉反側。

  「相比刀架在脖子上，下一秒，就可能成為邪神祭品，一個土著貴族有什麼好怕？」

  好不容易，在異界有個安全的地方，必須睡個安穩的好覺。

  「……」

  第二天、清晨。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

  傑洛恩·霍文揮舞皮鞭，發出一聲響亮的音爆。

  殷明睡眼惺忪，見到黑石屋門外，站著一名渾身肌肉，快把修身的管家袍撐爆的壯漢。

  手握一根手指粗的皮鞭，嘴角掛著一抹職業假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鬱金香莊園的管家，傑洛恩·霍文，今後由我教——不，將你們訓成一名合格的農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