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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47:36 作者: 糯糰子
    傅明洲沒有否認:「嗯。」

    溫以穗愕然:「那你的手……」

    傅明洲抬眼:「沒什麼,是那個胖子嘴巴不乾淨。」

    胖子是當時在賭場輸給溫以穗的人,向來囂張跋扈,出了賭場還在罵罵咧咧,說要找人給溫以穗一個教訓。

    嘴巴髒,什麼下三流的話都往外冒,身邊還有一群小嘍囉附和。

    恰好被傅明洲聽了兩三句。

    再之後的話傅明洲沒再聽見,不是胖子有所收斂,而是他自顧不暇,命懸一線,哪還顧得上說大話。

    傅明洲揚手給了那人後腦勺一個酒瓶,碎片不小心扎傷手心。

    再之後,一挑十,一場混戰。

    傅明洲自幼學習搏擊泰拳,自然不可能占下風。

    溫以穗卻還是聽得心驚膽戰,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和傅明洲還有這樣一段淵源在。

    剛想說什麼,恰好湯醫生通話結束,笑著朝兩人走了過來。

    老人家笑得和藹,他伸手拍拍傅明洲的肩膀。

    「司機來了,我得先回去,出來久了我怕你爸爸那有什麼事。」

    和所有長輩一樣,湯醫生也希望傅明洲多回家陪老人。

    「沒事多回老宅看看你爸爸,他前兩天還和我炫耀你要帶對象回家。怎麼樣,追到人沒有?」

    「嗡」的一聲。

    溫以穗心中猶如火車進站,喧囂之後又戛然而止。

    腦中的胡思亂想暫時切斷,有的只是湯醫生剛剛的那句,傅明洲要帶對象回老宅,見家人。

    雙足頓在原地,遲遲沒有再往前半步。

    傅明洲懶懶嗯了聲,偏頭瞥見溫以穗的小動作。

    傅明洲勾唇,聲調懶懶:「不知道。」

    他視線淡淡在溫以穗臉上掠過,「要不我現在問問?」

    第三十章

    絲綢一般的月光靜靜流淌著。

    溫以穗身影牢牢定格在路上, 一步也沒有再往前。

    女孩一雙杏眸圓睜,纖長濃密的睫毛隨著眼皮往上抬,直視前方某處。

    傅明洲雲淡風輕, 身影頎長清雋挺立,只唇角輕輕向上揚了一揚,勾起一點點笑意。

    很輕, 很淡。

    湯醫生愣了下, 隨即哈哈大笑, 笑話他沒追上人。

    送走湯醫生, 夜色又恢復到往日的安靜。

    層層樹影映在腳邊, 溫以穗心底煩亂, 記憶好似交叉的火車軌道。

    兩列火車爭相在耳邊轟鳴,亂糟糟的。

    低垂的眼眸藏不住心事, 傅明洲輕輕揚眉,那雙深黑眸子隱於夜幕之下, 深不可測。

    傅明洲輕聲:「抱歉。」

    紛亂的思緒暫時被打斷,溫以穗狐疑抬眸:「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他剛剛亂說的,別有壓力。」傅明洲聲音輕而緩, 「不過我爸知道你是真的。」

    溫以穗一雙眼睛瞪得更圓了:「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南城的夏天總是格外的漫長,即便早就過了酷暑時節,空氣依舊黏稠乾燥。

    嘈雜的蟬鳴伴隨著晚風, 和傅明洲低沉喑啞的笑聲混在一處,落在了溫以穗耳邊。

    他理所當然。

    「家人本來就該相互認識的,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家人。

    這是溫以穗很久未曾聽過的兩個字。

    興許是怕她觸景生情,所以不管是顧珩還是顧媽媽, 都極力避免在溫以穗面前提及敏感字眼。

    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一整天心情跌宕起伏, 待真正回了家, 溫以穗方想起自己忘了問傅明洲右手的傷勢。

    不管從何種角度,傅明洲當時會受傷,或多或少和自己扯不開聯繫。

    正想著詢問一二,低頭從手包翻出手機,溫以穗後知後覺,自己的手機不知何時自動關機。

    開機。

    滿屏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其中最多的,陸延當之無愧。

    【路上遇見的小貓[分享圖片]】

    【還沒起床嗎?】

    【嘀】

    【我看見劇院發的通告了,你沒事吧?】

    【想去找你,被導演罵了。】

    【看見的話可以給我一個回復嗎,發個句號也行[流淚貓貓頭]】

    最後一條消息約莫是演出結束後發的,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我看見他了。】

    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是傅明洲無疑。

    【溫以穗:我沒事。】

    聊天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顯而易見,陸延並未休息。

    清冷的月光從窗口照進,輕柔舒緩撫上溫以穗眉眼。

    溫以穗面露疲憊,女孩懶懶打了個哈欠,捧著手機,等待陸延的下文。

    直至深夜時分,月光消失在樹梢間,消息框內依舊一片空白。

    從始至終,陸延都沒有回覆過任何隻言片語。

    ……

    一連三天,溫以穗都不曾再收到陸延的消息。

    這幾天她幾乎泡在醫院,焦頭爛額,也並未多加留意,只當對方是排練忙碌。

    唐冉的腳傷不可忽視,醫生建議住院治療,之後再進行專家會診。

    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唐冉的父母也立即從老家趕來。

    老人家大包小包,樸素的短袖洗得發白,局促不安站在門口,手裡捏著一本皺巴巴的存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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