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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47:36 作者: 糯糰子
    手中的拐杖輕輕朝傅硯後背招呼,傅老爺子橫眉瞪眼,「你要是敢染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壞毛病,我第一個收拾你!」

    傅硯舉手投降:「我哪敢!」

    趁著老爺子沒注意,傅硯一溜煙跑了沒影,風吹起襯衫一角。

    「爺爺,我下次也帶人回來,你肯定喜歡!」

    溫以穗現在不喜歡他沒關係,他可以再追一次人。

    傅硯信心十足。

    ……

    雖說是臨時的落腳地,不過卻半點也馬虎不得。

    晨光乍泄,金色光輝落滿屋檐。

    顧珩剛起身,尚未來得及用早餐,倏然聽見傭人來稟,說是有客人來訪。

    「……客人?」顧珩疑惑。

    傭人點頭,順便報上了姓氏,姓傅。

    顧珩慢條斯理放下手中的咖啡,須臾,卻見自家客廳同時迎來兩位姓傅的客人。

    傅硯不曾想到,在顧家宅邸會碰上傅明洲,面色鐵青站在一旁。

    只在對上顧珩時,方禮貌展露笑顏:「顧先生。」

    傅硯目標明確,也不想多費口舌,「穗……穗穗還沒下樓嗎?」

    顧珩不動聲色抬眸打量,唇角彎起一點點笑意:「兩位都是來找穗穗?」

    傅硯只知溫以穗和顧珩兄妹感情好,聞言,忙不迭點頭,以妹婿的身份自居。

    「我和穗穗之間有點誤會,可以麻煩你幫我喊她下樓嗎,我有話和她說。」

    顧珩:「你和穗穗很熟?」

    傅硯點頭如搗蒜:「當然了。」

    他輕飄飄瞥了身側的傅明洲一眼,強行將人擋開,「我們感情一直很好的。」

    顧珩無聲勾唇,眼角勾起一抹譏諷:「那穗穗沒和你說她不在家嗎?」

    他輕聲,「看來你們感情也不怎樣。」

    晴天霹靂。

    傅硯喃喃張了張唇:「她、她去哪裡了?」

    顧珩原話奉還:「你們不是很熟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傅硯訕訕離開。

    顧珩將視線投向另一端:「傅總還不走嗎?」

    傅明洲面不改色:「顧先生不喜歡看見我?」

    顧珩嘲諷笑之:「傅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傅明洲倏地一笑,不過也只是淡淡,笑意不曾抵達眼底。

    他稍稍頷首:「我也不喜歡。不過你是穗穗的親人,我不想讓穗穗為難。」

    親人和家人,雖然只有一字之差,意思卻是千差萬別。

    顧珩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我在為難穗穗?」

    他輕哂:「傅明洲,你和穗穗認識多久了,兩個月,三個月?你知不知道我們……」

    「有關係嗎?」

    傅明洲淡淡,那雙清明眸子沉穩內斂,不見一點波動。

    「她有一輩子的時間認識我,誰在乎這二十多年?」

    「何況。」

    傅明洲目光輕輕,唇角往上揚了一揚。

    「這麼多年穗穗都不喜歡你,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

    南城舞劇院。

    半夜收到教導老師的消息,天還未亮,溫以穗早早趕了過來。

    舞台上布景奢華精緻,處處可見細緻。

    與之相反的,卻是台下愁雲慘澹的氣氛。

    今晚是唐冉擔任舞團首席後的第一場演出。

    興許是想做到盡善盡美,唐冉夜以繼日泡在練習室。

    昨天半夜還在練習室排練,跳到一半突發跟腱斷裂,被救護車緊急送去醫院。

    再登上舞台的日子遙遙無期,最可怕的是今夜的表演。

    無奈之下,教練緊急聯繫溫以穗,希望對方能趕來救場。

    「唐冉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教練雙眉緊皺,重重嘆口氣,看向溫以穗的目光飽含歉意,「抱歉穗穗,老師真的……」

    臨時換主角,溫以穗頂著的壓力不比任何少。

    光是輿論就足以她喝一大壺。

    溫以穗笑笑:「我不在乎這個。老師,排練是現在開始嗎?」

    演出在即,一丁點也馬虎不得,教練立刻斂了情緒,正色:「對,我和音樂組說一聲,讓他們先做準備。」

    熟悉的音樂徐徐響起,如春雨漲潮,一點一點,滲透人心。

    面具擋住了溫以穗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哀戚悲慟的眼睛。

    女孩半跪於地上,白皙修長的手指如蔥,緩緩往上,在空中變幻莫測。

    鼓聲漸漸代替了悠揚琴聲,激亢有力。如長征出塞,勢如破竹,一往無前,聲勢浩大。

    最初只有一隻、然後兩隻、三隻。

    音樂漸入佳境,慢慢的,慢慢的,只剩下無盡蕭聲。

    破繭終於迎來成蝶的一天,舞台上,女孩們飄揚的裙擺成了最好的點綴。

    指尖的黑影映在身後幕布上,靈活多變。

    數十隻蝴蝶隨著蝶王翩翩起舞,搖曳多姿,傾巢而動。

    頃刻間,舞台上只剩下翩躚舞蝶,少女的裙擺亦如展翅高飛的靈蝶羽翼。

    漂亮鮮活,生動。

    是脫胎之後破繭的美麗,亦是經過風吹雨打,痛楚之後的美麗綻放。

    音樂進入尾聲,舞檯燈光隨之黯淡。

    再往後,全場燈光亮起,整個劇院一覽無餘。

    溫以穗躬身謝幕,再抬眸,透過那張輕薄的面具。

    驀地,卻在台下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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