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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4:47:36 作者: 糯糰子
    他輕聲笑道。

    「久等。」

    ……

    陳姨一大早接到溫以穗受傷的消息,當即火急火燎趕到醫院。

    連著工作了大半輩子,陳姨做事麻利。院長請來的護工壓根沒派上用場,陳姨一人頂好幾個。

    不放心,又推著溫以穗做了檢查,得到醫生的保證,一口氣方緩慢舒出。

    下不了狠心呵斥溫以穗,只拿眼瞪人。

    「這麼大的事,怎麼還瞞著我?」

    陳姨絮絮叨叨,片刻忽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昨天半夜,二少爺忽然遣人去梅園要了安神香。」

    房間還有殘留的香氣,淡淡的。

    溫以穗目光一頓,怔怔:「昨晚?」

    怪不得昨天後半夜,她睡得那麼熟。家裡的安神香都是找人特製的,外面買不著。

    昨晚匆忙住院,好些東西臨時顧不上。溫以穗原本還想著,等今日再讓陳姨送過來……

    「還好二少爺想得周到。」陳姨感慨。

    一大早,接到消息後她立刻趕往醫院,對昨晚在明季酒店發生的事具體並不知。

    怕對方擔心,溫以穗只撿了重點,試圖輕描淡寫將這一篇章翻了過去。

    無奈陳姨是人精,摸爬滾打多年。溫以穗只三言兩語,她便聽出不對勁。

    「節目組的製片人……膽子有這麼大?」

    傅家的人,但凡長點腦子,就知道巴結為上。

    能做出這等蠢事的,只有一種可能──

    製片人和導演根本不知道溫以穗身後是傅家。

    換言之,傅硯沒和節目組打過任何招呼。

    如若傅明洲昨晚不是剛好路過,陳姨不敢細想。

    後怕漸漸轉變成怒火,陳姨當即給傅硯撥去電話。

    ……

    褪去厚重的夜色,叢林煥發新的生機。日光普照,樹梢間零星晨光可見。

    連著守了一整夜,司機也有幾分打不起精神,靠在車邊昏昏欲睡。

    心裡暗自腹誹。

    傅明洲還真是憐香惜玉,特地在醫院陪了大半夜,才趕來別墅這邊……

    哈欠打至一半,沉重的木門終於再次敞開。

    日光從四面八方湧出,澆了傅明洲一身。

    男人眉眼凌厲,深邃的眼眸找不到一絲睏倦之意。

    司機立刻挺直腰杆,嚴陣以待。

    「傅先生。」

    「嗯。」

    不是第一天在傅明洲身邊工作,司機還是迫於對方的氣勢,不敢直視傅明洲的眼睛。

    「直接去醫院嗎?」

    「先回老宅。」

    一夜未睡,身上的衣服還未換。

    傅明洲並不打算就此時的模樣見溫以穗。

    車子漸漸駛遠,羊腸小路穿過,緩緩行向大道。

    傅明洲靠在后座椅背,眼鏡摘下,沒了鏡片的遮擋,黑眸的銳利無處遁形。

    他垂首輕拭鏡片上的污漬,餘光瞥見司機頻頻掃向後視鏡的視線。

    傅明洲沉聲:「有話就說。」

    「醫、醫院……」

    斟酌良久,司機終於還是將實情上報,「醫院守著的人說,小少爺剛到醫院了。」

    昨夜傅明洲離開後,留了人在門口看護,天亮再給陳姨打電話,對方會通知傅硯也在情理之中。

    更衣完畢,又一次踏入醫院之時,遙遙的,便聽見傅硯內疚、充滿歉意的聲音。

    「對不起穗穗,我昨晚真喝暈了,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宿醉,傅硯目前還是頭暈腦脹,渾身的酒氣和胭脂俗粉混在一處,頗為噁心。

    陳姨怒而瞪了人一眼,勒令人去隔壁簡單沖了個澡,方肯同意進屋。

    「不是去校慶嗎,怎么喝這麼多的酒?」

    陳姨不滿埋怨。

    喝酒的原因是見到林菡的視頻,這事萬萬不能在溫以穗眼前提起。

    傅硯抬眸輕瞥了溫以穗一眼,一言不發。

    陳姨也只說了幾句,又心疼傅硯的身子,出門準備買解酒茶。

    外套搭在臂彎:「樓下有便利店,我剛來的時候看見了。等會二少爺過來,記得……二少爺?」

    拉開房門,傅明洲就站在不遠處,聞聲抬頭:「陳姨。」

    趕著去便利店,陳姨沒多逗留。

    一時之間,病房只剩下三人。

    剛挨了一頓罵,傅硯此刻還有點訕訕。

    亡羊補牢一般,事事親力親為。

    可惜他經驗實在不足,光是換藥這一簡單事項,就辦得一塌糊塗。

    傅明洲垂眸望去,眼神淡淡。

    傅硯半蹲在地上,好巧不巧,傅硯所處的位置,和他昨晚一樣。

    男生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單手就能輕而易舉握住溫以穗的腳踝。

    「……疼嗎?」

    動作笨拙,怕傷到溫以穗,傅硯極為小心翼翼。

    溫以穗挽唇,忍俊不禁:「傅硯,你有點笨。」

    年輕男女,畫面美好。

    很是……刺眼。

    剛被陳姨數落,現在又被傅明洲盯著,傅硯如芒在背。

    側過身,傅硯輕扯嘴角:「小叔,你要是有事要忙,可以先走的。」

    話落,傅硯又補上一句:「這裡有我就好了。」

    少年人愚昧又天真,完全不知自己身處何地,所對何人。

    只想著在心上人面前逞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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