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2023-09-05 14:47:36 作者: 糯糰子
「那有可能是心虛內疚,你惹我生氣的時候不也是這樣,一天天的只會送花。」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妻子的怒火無端牽扯到自己身上,陳伯識趣閉嘴。
甫一回頭,險些被身後的黑色影子嚇壞。老眼昏花,看清後方鬆口氣,陳伯規規矩矩喊了一聲。
「二少爺。」
「嗯。」
傅明洲這幾天都住在老宅,平時喜怒不形於色,難得見他感興趣,陳伯免不了多說幾句。
傅家的衣物向來是私人定製,有專門的裁縫上門量尺寸。那也是位老師傅,手藝萬里挑一,祖上還服侍過宮裡的貴人。
老師傅年邁,脾氣也古怪。早年受過傅家的恩惠,答應給傅家裁衣,卻只認準傅家人。
陳伯唉聲嘆氣,最近正為這事煩心。
「就老柳那怪脾氣,我怕他不接這活。」
陳伯所言不假。
恰好傅明洲這幾天有空,柳松柏上門量尺寸,好準備之後的衣物。
陳伯趁機轉告傅硯的話。
老柳橫眉皺起:「我只給傅家人做事。」
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擺明了不肯鬆口。
傅明洲量好尺寸,兩老頭還在相互慪氣。
陳伯偷梁換柱:「小少爺親口吩咐的,也算是傅家的事。」
老柳不服氣:「她是傅家人嗎,是的話我就接活,絕無二話。」
「她是。」
僵持之際,身後忽的落下悠悠一聲。
陳伯陡然一驚,有妻子提前打的預防針,他都害怕送的冬衣是分手禮物。
所以老柳提的問題,他半個字也不敢接,不想傅明洲會突然應話。
陳伯瞪圓雙目,一張老臉滿是震驚和詫異:「二、二少爺。」
傅明洲面上淡淡,視線緩緩移向老柳:「不是說只要是傅家人都接單?」
老柳猶疑:「是這樣沒錯,但是她也不是傅家……」
「以後會是。」
傅明洲語氣自然,面上沒有半點起伏,好似自己只是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陳伯和老柳面面相覷,各懷心思。
前者覺得傅明洲高估傅硯對溫以穗的感情,後者覺得傅家可能要添新人,忙不迭起身準備接活。
……
離冬日還有些許時日,秋季蕭索尚未降臨,故而聽說要裁剪冬衣,溫以穗著實愣了一愣。
手中的中藥剛服下,陳姨立刻端上蜜餞,仔細端詳著溫以穗的臉色。
「小少爺怕你體寒,所以提前做準備。」
溫以穗無奈:「那也不用這麼早。」
這還是大夏天,現在準備著實早了點。
何況她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和傅硯一起度過這個冬日。
決定權在傅硯手上,溫以穗沒想著和陳姨辯論一二。
今日南城有一場古玩拍賣,溫以穗早早就惦記上,托人要了邀請函。
本來想著和傅硯一起,可惜臨出門前,突然接到了對方抱歉的電話。
說是公事忙碌,沒法陪溫以穗一起。
幸而傅硯良心尚未泯滅,還記得吩咐陳姨多照看點溫以穗。
以前不管多忙,都還記得回家看溫以穗一眼,現在卻連人影也見不著。
陳姨哪還不了解男人的劣根子,不就是分手前心虛愧疚,打算先從疏遠開始,冷處理。
暗自在心裡埋怨傅硯一句沒眼光後,拾掇拾掇陪同溫以穗一齊過去。
拍賣會在私人碼頭舉行,到場的皆是名流權貴。
溫以穗不算熟面孔,加之傅硯往日極少和她同框出現在公眾視野。
所以入場之時,眾人最先感嘆的,並不是她的身份,而是溫以穗驚心動魄的那張面孔。
有人疑惑溫以穗是南城新貴,也有人琢磨著她身後的溫家。
「姓溫,是君越集團的嗎,我記得他家老總就是姓溫。」
「肯定不是,他們家三代單傳,都是男孩……不過我祖母那一輩,溫家可是南城四大家之首,後來聽說去了國外。」
「那會不會就是後人啊,感覺像是世家出來的,不是小門小戶。」
別的不提,單就溫以穗身上的長裙,就可以抵門口一輛名牌車。
談吐優雅,舉止端莊,天生的氣質是後天所彌補不了的。
溫以穗端坐在自己位置上,聽著一眾竊竊私語,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只在聽到溫家時,眼角稍稍動了下。
拍賣會在即,落在溫以穗身上的視線也悄無聲息退去。
直至一枚海洋胸針的出現,其上鑲嵌著108顆磨圓切割的藍寶石,全世界僅有八枚。
算是今日拍賣會的壓軸作品,有人想一睹海洋胸針的真容,也有人信誓旦旦,試圖將寶物占為己有。
「兩百萬一次,兩百萬兩次,兩百萬……」
「三百萬。」
「三百三十萬。」
競拍者絡繹不絕,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全場。
溫以穗:「四百萬。」
溫以穗有一陣子沉迷古玩,有所研究。
台上展出的這枚胸針,雖說稀有,不過估值不會超過四百萬,再多的,就只能是冤大頭買單……
「五百萬。」
角落裡,一道年輕的男聲忽然響起。
溫以穗循聲望去,光影看不見相貌,只是憑著聲音,卻能大致猜出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