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杖尾鱗甲龍的故土

  三天前，波尼島，彼岸遺蹟。

  閒來無事的卡璞·鰭鰭離開了神殿，準備去找一如既往在家做著農活的哈普烏玩耍。

  結果，就在它之時，一夥狡猾的竊賊穿透了迷霧，直接進入了不設防的神殿。

  憑藉不知名的手段，他們迅速找到了埋藏在神像下方的光輝石，並展開了暴力破拆，頃刻間就將堅硬的地面摧毀，裡面的光輝石也被粗暴取出。

  若不是它敏銳地察覺到神像異動，及時返回，損失比起現在只會大出不知多少。

  只是從坑洞裡斷口處就能看出，對方肯定不只是想偷這些。

  但等到怒火衝天的它匆匆返回，竊賊卻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早已偷偷溜走。

  留給它的只有來不及填補的破洞，就連一個照面都沒打。

  巨大的損失讓一向性子溫柔的卡璞·鰭鰭也怒不可遏，這才有了將所有人困在島內的濃霧。

  只可惜，三天過去了，哪怕有哈普烏的協助，它也沒能找到小偷，只能布下由氣場構築的天羅地網，等待對方在逃離時自投羅網。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似乎也要落空。

  卡璞·鰭鰭面沉如水，氣得渾身發抖。

  菲利奧則是皺著眉頭走到神像前，蹲在地上，仔細端詳著破口周圍的土石。

  淡藍色的微光在他的體表氤氳，微弱卻純粹超能力悄然落在地面，條分縷析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專注的神情讓卡璞·鰭鰭也一時看不出深淺，不敢上前打擾，只能默默攥著拳頭，耐住性子在一旁等待。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不厭其煩地幾次搜索之後，菲利奧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在光輝石的表面，他發現了一點細沙般的碎屑，數量極少，也毫不起眼。

  回頭屏退想要上前的卡璞·鰭鰭，他俯下身，用手指在斷口處輕輕一抹，熟悉的觸感和能量波動悄然傳來。

  他意識到了嫌犯的身份。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摩挲著指尖的粉末，菲利奧苦笑著感慨一聲，站起身看向卡璞·鰭鰭，搖頭道，「你並不是沒有堵住他們，而是讓他們通過一種特殊的瞬間移動逃走了。」

  「蕾西？」

  卡璞·鰭鰭大張著雙眼，疑惑不已。

  菲利奧用超能力將明顯被預先收集了大半，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幾粒粉末托起，放到卡璞·鰭鰭的眼前，輕聲為它講解：

  「這種粉末，是一個犯罪組織獨有的，它源自一種難以確認的寶石，如果往其中注入超夢的力量，就會讓它擁有打破空間的能力，從而實現長距離的瞬間移動。而那個組織，有一隻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超夢，我們已經和他們交手過幾次了。我和卡璞·哞哞在烏拉烏拉島上遇到的或許也是這些人……」

  輕聲的講述中，他將自己先前的經歷和盤托出，也帶給卡璞·鰭鰭關於卡璞·哞哞的訊息。

  自從上一次的瑪納羅祭典之後，同樣深居簡出的兩隻守護神已經許久未曾見面。

  獨特的心靈感應能力，讓它雖然無法像許多強大神明一樣直接與人類對話，卻也擁有著分辨善惡的力量。

  感受著菲利奧身上三位夥伴熟悉的氣息，它已經先入為主地信任了大半。

  「蕾……蕾西！」

  秀氣的小臉瞬間因憤怒而繃緊，陰森的氣息從體內湧出。

  頃刻間，遺蹟之外的海面湧起驚濤駭浪，拍打在岸邊，響聲之大，遠在神殿的幾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執掌著水流與死亡權能的守護神雖然有著母親般溫柔的慈愛，卻也並非沒有雷霆之怒。

  「生氣也不能解決問題，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彼岸遺蹟，避免光輝石的再度失竊。」菲利奧輕聲寬慰，目光穿過幽深的廊道看向海岸，「而且，長時間用霧氣封島也不是辦法，哈普烏她們或許還好，但這裡畢竟也有許多外來者，時間久了會導致恐慌的。」

  「蕾西……蕾西？」

  卡璞·鰭鰭微微點頭，卻將問題拋給了菲利奧。

  和其他的守護神居住的人丁興旺的島嶼相比，卡璞·鰭鰭所在的波尼島最為偏僻和荒涼。

  不僅常住的居民很少，新任命的島嶼之王哈普烏也住在挺遠的地方，相隔不遠還是地形複雜的波尼大峽谷，此前無數年裡，它都是以迷霧作為防護手段。

  這種做法固然簡單，卻也風險極大。

  一旦迷霧失效，就會毫無防備，是最容易發生盜竊案的地方。

  這次的案件就是一聲警鐘，且帶著更深沉的危機意味。

  菲利奧托著下巴，抬眼望去，空蕩蕩的神殿裡單用樸素來形容都有些不夠，除卻卡璞·鰭鰭之外，也再無什麼生機可言。

  思索過後，他沉聲道：「不如找幾隻實力強大的寶可夢，或者一些警惕性比較高的寶可夢族群過來，住在這片海灘或者後面的山林里？這樣就算你離開了，也不會毫無防備。」

  「……蕾西。」

  面色有些掙扎，喜靜的卡璞·鰭鰭沉思了許久，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也想到了人選。

  輕飄飄地飛向遺蹟之外，它抬起手，指向遠方的波尼大峽谷。

  一枚水滴狀的晶體從天而降，落在菲利奧的掌心。

  「蕾西！」

  矜持地頷首，卡璞·鰭鰭眉眼低垂，道出了它的要求。

  這是它的信物，菲利奧需要拿著它深入波尼大峽谷，找到居住在峽谷中的霸主寶可夢。

  如果能把它請回來，就算完成了考驗。

  到那時，它也會激發島嶼氣場，為他帶去阿羅拉最後的賜福。

  「嗯……卡璞·鰭鰭，請容我失陪一下。」

  沉吟中，菲利奧並未當即應允，告罪一聲，獨自走到神殿側方的一個隱秘角落。

  片刻之後，神色輕鬆的他大步走回，眼神也比先前多了些篤定，高舉右手，與卡璞·鰭鰭輕輕握在一起。

  「給我點時間，我速去速回，你自己多保重，注意安全。」

  「蕾西！」

  ——

  與日月祭壇相隔不遠，亂石嶙峋的偏僻地帶。

  一座就地取材的簡陋營地不知何時出現在這個毫不起眼的偏遠山溝，裡面滿是大大小小的帳篷，路上來來回回，到處都是永夜組織的成員，搬運著大大小小的物件。

  但除了永夜組織標配的戰鬥服外，他們的胸前還佩戴著金燦燦的標誌。

  他們都是與歲星、伙星一道蟄伏的原銀河隊殘黨，哪怕加入了永夜組織也保持著原有建制。

  此時的他們，正在最高幹部鎮星的帶領下緊鑼密鼓地籌備著什麼，大量的武器裝備從地底被挖掘出來，運向遠方，其中赫然也包括了幾塊碩大的光輝石。

  發生在豐收遺蹟的盜竊案，正是他們的傑作。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盜竊完成之後，他們並未全員離開，而是只有幾個人護送著物資以瞬間移動的方式撤離，其他人則是繼續潛藏在這座人跡罕至的島上。

  營地之外不遠，光禿禿的小山上，向來不對付的歲星和伙星也難得沒有拌嘴，各自帶著十幾個部下，站得整整齊齊。

  兩隻青銅鐘通體冒出超能力的光芒，卻仿佛刻意壓制，並不顯眼。

  「唰——」

  伴隨著一道藍光，高挑纖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無數化作粉末的晶體碎屑落地，隨著山谷中呼嘯的強風飄散。

  看著迎上前的歲星和伙星，薩奇冰冷的臉上久違地露出幾分笑模樣，稱讚道：「看起來計劃的推進很順利，你們這次做得很好，等BOSS過來，我會為你們請功。」

  說著，心情不錯的她站到高處，舉目四望，輕聲感慨：「這座島的景色也不錯，很適合作為天才人物的葬身之地，我想BOSS也會喜歡的。」

  「薩奇，他真的會過來嗎？」歲星將信將疑，「雖然我們按你說的留下了一點線索，但我懷疑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看來你還是對自己的無能缺乏認知。」薩奇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一手撫摸貓老大，一手輕輕整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髮絲，「所以你們才會在以太樂園敗得那麼慘。」

  伙星橫眉冷對：「你……！」

  薩奇卻毫不理會，自顧自地說：「他會過來的，那是個和BOSS一樣驕傲的傢伙……他不會放下這事不管，只不過是重視程度高低的區別罷了。」

  睥睨地看了兩人一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弧度。

  昨日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雖然早已淡化，卻依舊讓她印象深刻。

  「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輕描淡寫地說著，她掀開長發，摸了摸後脖頸。

  那裡有一塊暗紫色的傷疤，雖然早已癒合，卻無法消退。

  每次觸摸，都會引起許多回憶，以及在眼前浮現出十幾年前那個還並未變得陰沉和厭世的身影，還有他雪中送炭的幫助。

  「等解決了他，那傢伙的仇就算是報了……我也可以安心去做大事了。」

  轉身俯瞰著空蕩蕩的峽谷，呢喃中，薩奇的眼中滿是追憶。

  但當她回過頭，情感的色彩已盡數褪去。

  「BOSS快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昔的冰冷。

  ——

  波尼大峽谷，縱貫波尼島南北，棲息著無數的野生寶可夢，是整個阿羅拉最為規模龐大的自然奇觀。

  它的入口在彼岸遺蹟的西北方不遠，最深處則有著祭拜日月之神的祭壇。

  相傳，在數百年前，祭壇與這座峽谷都是由索爾迦雷歐和露奈雅拉聯手打造。

  卡璞·鰭鰭則是看護這座祭壇的護衛。

  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峽谷中，有著來自霸主寶可夢杖尾鱗甲龍的考驗。

  這是阿羅拉群島巡禮的源頭，最初和最難的考驗。

  居住在這座大峽谷中的杖尾鱗甲龍族群，也是千百年來始終守衛著卡璞·鰭鰭的忠誠衛士。

  在它們強大的力量保護下，波尼島雖然人跡罕至，卻也格外和平。

  才剛剛走進這座到處都是巨大階梯狀岩石和山崖的峽谷，杖尾鱗甲龍就從精靈球中躍出，拉住菲利奧，表情是平日裡少見的雀躍。

  「蘭卡！」

  健壯有力的龍尾連連甩動，一不留神就砸在了一塊石頭上，將它砸了個粉碎都沒有察覺。

  「小恐龍，你怎麼這麼興奮？是不是又感覺到這附近有漂亮的小姑娘了？」

  好動的可爾妮見狀走上前，用力揉搓起杖尾鱗甲龍的腦袋，調笑道。

  「你就別逗它了，估計是因為這裡也有很多杖尾鱗甲龍的同族存在吧？」眼看著杖尾鱗甲龍被逗了個大紅臉，菲利奧輕聲解圍，拍了拍自傢伙伴的胳膊，「細細想起來，它從出生開始，還一次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同類呢，也許是對同族的氣息感覺親切？」

  「蘭卡！蘭卡！」

  杖尾鱗甲龍連連點頭，咧開大嘴。

  作為幾乎是阿羅拉地區特有的准神寶可夢，來到這座對整個族群都有著特殊意義的峽谷，它也有了一種血脈深處的親切感，就像是……就像是有一個聲音在遠方呼喚著它一樣。

  菲利奧溫柔地摸了摸它的頭頂，朗聲說：「你不用太著急，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要先把它們找到，所以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自己的同族了。」

  「蘭卡~！」

  杖尾鱗甲龍把腦袋甩成了上下晃蕩的撥浪鼓，一頭扎進地勢曲折的峽谷，健步如飛。

  「誒？你慢點啊！」

  見它跑得飛快，菲利奧也只能拉著娜姿和可爾妮趕緊跟上去。

  「你們跑得太快啦！等等呀！」

  小短腿阿塞蘿拉一路小跑，卻也有點吃力，高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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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嘎？耿嘎~！」

  「危難」之際，貪心拉普再一次挺身而出，大笑著把她攔腰抱起，改跑為飛，一路疾馳著追趕上去。

  霎時間，塵土飛揚。

  波尼大峽谷的寧靜被再一次打破。

  順著內心那個聲音的引導，杖尾鱗甲龍奔跑不休，很快就穿越了蜿蜒曲折的地勢，來到一座小山上。

  高崖之前，它緩緩停下了腳步。

  若從高空俯瞰，此時的它大致已經衝到了峽谷的中部。

  眼前的吊橋已經因為多年無人使用，年久失修之下徹底損毀，只剩下一條即將斷裂的繩索。

  擺在它眼前的，正是一道天塹。

  「蘭卡…蘭卡……？」

  杖尾鱗甲龍在懸崖邊上反覆踱步，四下望去，眼中滿是糾結。

  就好像有什麼苦思冥想卻也想不出的東西，變成一團陰影，盤踞在腦海中。

  氣喘吁吁的菲利奧停在它的身後，目光越過高大的身軀，端詳著眼前的景色。

  與杖尾鱗甲龍相仿，眼前的場景同樣讓他有種眼熟的既視感。

  「綺朵！綺朵！」

  苦思冥想之際，大嘴娃忽然從精靈球里衝出，小手一伸，拽了拽菲利奧的褲腿。

  順著它的指尖，菲利奧看到了對岸的蔥鬱樹林，不明所以。

  「綺朵！」

  比比劃劃中，大嘴娃一拍大腿，助跑幾步，舒展著身體高高躍起，然後重重地墜地。

  「嘭——」

  飛揚的塵土嗆得菲利奧和杖尾鱗甲龍咳嗽不止，眼前也變得朦朦朧朧。

  恍惚中，一道電光從腦海中閃過。

  這種視覺受限的朦朧感覺讓菲利奧沉睡的記憶再度甦醒過來。

  他猛然意識到了一切。

  這裡正是他第一次接觸杖尾鱗甲龍的寶可夢蛋時見到的那個黑暗中的場景。

  「蘭卡！」

  與此同時，杖尾鱗甲龍也發現了這裡的奧秘，忙不迭地跳上一塊大石頭，向崖底看去。

  血脈中的記憶被激活，一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讓心底的呼喚變得格外清晰。

  等不及繞到下方，興沖沖的他直接縱身一躍，魁梧的身軀如同隕石撞地球，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落入深深的坑底。

  懸崖上，菲利奧和大嘴娃對視一眼，嘴角同時微微抽動，眼神中是如出一轍的無可奈何。

  雖然長了個大個子，但自家小恐龍這個頭鐵的直脾氣，似乎從出生開始就沒有什麼變化。

  甚至……隨著年歲的增長，好像還有點愈演愈烈的趨勢。

  「菲利奧！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大動靜啊？」

  這時，身後傳來了娜姿的喊聲。

  緊接著，藍光閃過，擔心出事的她已經在胡地的幫助下瞬間移動趕來。

  四下一看，秀氣的眉毛頓時蹙起：「杖尾鱗甲龍呢？」

  「……它剛剛直接從這裡蹦下去了。」菲利奧哭笑不得，指了指谷底，順手掏出了自己的精靈球，「我先下去，你一會兒帶著她們兩個一起。」

  說罷，他從崖邊輕巧地跳起，白光閃過，暴飛龍的身影已出現在腳下。

  「……所以說，你就這麼喜歡做個倒栽蔥咯？」

  「嗚……嗚！」

  懸崖下方，看著頭朝下一頭栽進地里的杖尾鱗甲龍，菲利奧繞著走了一圈，莫名有種拿出手機拍個照片留念的衝動。

  但在杖尾鱗甲龍可憐巴巴的掙扎中，他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太厚道的念頭。

  隨手一揮，太陽伊布和夢妖同時發力，「啵」的一聲，就把它從地底給硬生生地「拔」了出來，穩穩噹噹地放在了地上。

  「蘭卡！蘭卡~！」

  摔得暈頭轉向的杖尾鱗甲龍本能地一把抱住菲利奧，露出憨厚地笑臉，眉眼中滿是喜悅。

  隨機給他乾淨的衣服增添了不少泥土的痕跡。

  這時候，藍光亮起，娜姿也帶著兩人穩穩降下，看著杖尾鱗甲龍鐵頭娃的模樣，哭笑不得。

  「你這長個子不長腦子啊，都多大了還這麼莽撞？」

  沒好氣地扒拉開髒兮兮的大腦袋，菲利奧嫌棄地數落起來，又緊接著拉回來一頓揉搓。

  「從這麼高跳下來嗎？好帥的！」

  阿塞蘿拉倒是覺得很酷，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憧憬。

  「咪妮！」

  「耿嘎~！」

  貪心拉普和小謎擬也重重點頭。

  貪玩小的鬼頭之間也存在著某種惺惺相惜。

  就在菲利奧怒搓龍頭的時候，不遠處的山洞裡，幾個賊兮兮的小腦瓜悄默聲地探了出來。

  鬼頭鬼腦的小傢伙們對視一眼，「嗖」的一聲便沖向幾人。

  約莫一兩分鐘後。

  幾個一言不發就不講武德發動偷襲的冒失鬼整整齊齊地趴在了地上，腦袋上各頂著一個鼓包。

  暴脾氣的大嘴娃頤指氣使地站在它們身前，對著領頭的那唯一一隻鱗甲龍揮動著小拳頭，滿眼都是威脅的意味。

  「傑拉……」

  「傑…傑拉！」

  「伽……蘭……」

  本想著嚇唬一下突然搞出巨大動靜的陌生人，卻挨了當頭一棒，幾個冒失鬼暈暈乎乎地趴在地上，也不敢起身，看著小巧玲瓏卻力氣賊大的大嘴娃，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你們這幾個小傢伙，頭倒是鐵，不管不顧就往上沖是吧？」

  「綺朵！」

  與大嘴娃一唱一和，菲利奧似笑非笑地蹲在幾隻寶可夢身前，意味深長的微笑讓它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寒意，紛紛瑟瑟發抖，年齡最大的鱗甲龍也不例外。

  如此場面，讓菲利奧也有點繃不住笑意，身後的阿塞蘿拉和可爾妮更是前仰後合，就連娜姿都悄悄捂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口，肩膀微微顫動。

  「吃吧，省得有人說我欺負小孩。」

  本著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原則，菲利奧也收起了那點玩鬧的心思，放了幾盒能量方塊過去。

  一口下肚，記吃不記打的小傢伙們立刻忘記了剛剛挨揍的悽慘場景，一陣風捲殘雲過後，就圍著菲利奧和杖尾鱗甲龍團團轉。

  「蘭卡……」

  杖尾鱗甲龍哭笑不得，它設想過無數種與自己的同族見面的場景，卻從沒想過會是這樣。

  一向被大家寵愛著長大的它，第一次有了見到熊孩子的感覺。

  「你小時候也這樣，不，不對，應該說，你還是心鱗寶的時候，比這幾塊料還憨呢。」

  一眼把藏不住事的杖尾鱗甲龍望到底，菲利奧嫌棄地瞥了它一眼。

  「蘭卡？蘭卡！」

  杖尾鱗甲龍不服氣，震聲抗議。

  菲利奧也不慣著它，順手一套，手指輕點，就露出存放在手機里的「罪證」——圈圈熊家的山洞門口拍的照片。

  還是心鱗寶的它跟兩隻寶貝熊趴成一排，嘴角還沾著沒吃完的蜂蜜，慵懶的模樣和眼前的幾個小傢伙不能說大不相同，只能說一模一樣。

  「蘭卡？！」

  杖尾鱗甲龍大驚失色，張牙舞爪地想要銷毀罪證，菲利奧卻早就先它一步腳底抹油，藏到了帝王拿波的身後。

  緊接著，又調轉方向，奔著人群跑去。

  不依不饒的杖尾鱗甲龍和菲利奧一路追逐，卻總被他靈巧的閃開，羞惱交加之下，稍稍動用了幾分力氣。

  未曾想，馬上就要抓住菲利奧的時候，他猛然一個矮身，消失在視野中。

  緊接著，一個碩大的肚皮就出現在了閃躲不及的杖尾鱗甲龍眼前。

  只聽一聲悶響，它徑直撞在了貪心拉普的肚子上，撞出一個深深的凹陷。

  還不等它反應過來，富有彈性的肚皮就將力量盡數反彈，用出了一個「簡易版雙倍奉還」，將它彈飛出去，摔得四仰八叉找不著北。

  就在這時，山洞的入口處，一隻看起來還稍微有點青澀的杖尾鱗甲龍聞聲從山洞裡探出頭來，探尋的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和望天的杖尾鱗甲龍四目相對。

  「……」

  一陣大眼瞪小眼過後，尷尬的氣氛在蔓延，讓杖尾鱗甲龍大腦一片空白。

  而另一邊，野生的杖尾鱗甲龍突然覺得有點微妙的親切，似懂非懂地打量著比自己大出許多的「前輩」，忽然如夢方醒，朝著身後一聲大叫。

  「蘭卡！——」

  聲音在山洞裡傳遞，漸漸消失在遠方。

  沒過多一會兒，便是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由內而外，一眨眼的工夫，大大小小將近一百隻杖尾鱗甲龍、鱗甲龍和心鱗寶傾巢而出，把偌大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

  迅捷而有序的陣列，讓菲利奧都有些措手不及，捏著手機的手甚至忘記了關掉承載著「黑歷史」的屏幕，瞪大雙眼環視四周。

  這或許是他這輩子見過的，規模最大的准神族群。

  沒有之一的那種。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原本寬敞，此刻卻略顯狹窄的洞口衝出，走在最後面的，赫然是一隻被十幾個精壯同族拱衛的龐然大物。

  與它雄壯的體格相比，哪怕菲利奧的杖尾鱗甲龍已經是同類中的翹楚，也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毫無疑問，它就是菲利奧此行要尋找的對象，波尼島唯一真正的考驗，阿羅拉最強的霸主寶可夢，霸主杖尾鱗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