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菲利奧VS赤日：最強之龍（下）

  「噗」

  赤日的呢喃中，偷襲得手的杖尾鱗甲龍猛然將尾巴抽出。

  一進一出之間，堅硬的鱗片將赤日的臟腑攪得一塌糊塗，胸前巨大的傷口血如泉涌。

  本就在戰鬥中消耗了大半的生命力再度如開閘洪水般飛速流失，填補著胸前巨大的空洞，讓時光在他的身上再度倒流。

  但這一次，哪怕有著時空之力，赤日的氣勢也萎靡了大半。

  灰白色的頭髮幾乎全部變成枯槁的蒼白，在僅剩的一兩盞殘燈照射下，看不出半點光澤。

  除卻身上冒出的騰騰熱氣之外，就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捂著已經被修補如初，卻依舊傳來陣陣疼痛的腹部，他的神色第一次劇烈波動。

  不是痛苦，而是對菲利奧超能力的難以置信。

  直到現在，他也完全沒能理解為什麼菲利奧的傳來可以衝破時空力量的阻隔。

  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盯著身前強敵。

  【時空之塔】

  已經難堪重負的大腦在飛速運轉，驚愕中，他想到了不久前的情報，恍然大悟。

  自己這與時空雙神相比九牛一毛的力量，終究無法長期壓制直面過時空之力的菲利奧。

  「真該死啊……！」

  悔不當初的他懊喪至極，卻再不敢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與力量，大步朝著菲利奧的方向衝去，目光決然，以自己身體裡最後的能量為薪柴，燃起最後的時空之火。

  背靠牆壁，無路可退的菲利奧將雄渾的超能力纏繞在全身。

  既然在質量上無法壓制，那就以數量取勝。

  十倍百倍於時空之力的超能力化作洶湧的長河，與赤日體表不復先前威能的時空之力廝殺。

  傾軋、絞殺，轉瞬之間，能量的潮汐甚至比遠處冠軍與傳奇的戰場更為矚目。

  「呼——」

  拳風陣陣，那是足以讓一流格鬥家也當場倒地的力量，也是赤日勢在必得的一擊。

  但在菲利奧眼中，它卻像是慢動作。

  憑藉完全爆發的超能力，【感知】的能力再度恢復，整片戰場的風吹草動都盡收眼底，讓他對赤日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強大的力量，過人的敏捷，這一切帶給了赤日恐怖的殺傷力，但他終究不是格鬥家。

  他的力量是簡單粗暴的，也是可以招架的，雖然在他超凡的理性中有著異乎尋常的精準，卻也有著自己的極限。

  菲利奧不再有絲毫顧慮，不退反進，腳下用力一踏，主動迎上前去。

  交錯的剎那，菲利奧靈巧的身形仿佛憑空挪移，以一個反常規的沉肩屈膝姿勢，於毫釐之間躲過了赤日第一拳。

  一陣寒意從身側划過，滿滿的力量落在了空處。

  抓住赤日力道用老的間隙，菲利奧化拳為掌，在對方手腕上順勢一推。

  哪怕是由神力塑造而成的肌肉巨獸，在慣性和超能力的雙重作用下也失去了平衡，只能徒勞地調整重心，試圖再戰。

  但這個時候，菲利奧的動作比他更快。

  維持著奇特的姿勢，肩膀再度向下傾斜，雙腿同時發力，向前重重一頂。

  可爾妮教授過無數次的搏擊技巧，第一次得到實戰的運用，正中赤日敞開的胸膛。

  「嘭」

  沉悶的肌肉碰撞聲讓人血脈賁張，仿佛來到了K1的格鬥場，明顯不在一個重量級的兩位選手近身搏殺，倒下的卻是看似更強壯的一方。

  本就只是勉強恢復的胸口再度受創，赤日一陣氣短，眼前瞬間發黑，從開戰以來就有進無退的他停下了腳步，向後栽倒，視線也隨之上移。

  緊接著，一道黑影在視野中放大。

  不等他緩過神，直起身來的菲利奧已經再度出擊，以一記勢大力沉的蹬踏正中面門，將他踢翻在地，摔成了滾地葫蘆。

  袖口滑出鋒利的刀片，菲利奧走上前，瞄準赤日的喉嚨，準備給出致命一擊。

  「噗——」

  寒芒閃過，血花飛濺，卻並非利刃入體的聲響。

  千鈞一髮間，倒地的赤日忽然從口中噴出口中血水。

  漫天的血沫讓菲利奧也無法抗拒身體本能，下意識地抬起手，擋在眼前。

  天賜良機，赤日借勢起身，一拳落在胸口，將菲利奧再度擊退。

  不敢有絲毫懈怠，已身處絕境的赤日不顧傷勢，猛撲上前。

  技巧上的局限已經被他完全洞察，唯一的勝算就是與菲利奧近身纏鬥。

  死亡的黑暗在身後窮追不捨，他已經預見了生命的終點，卻還想最後一搏。

  然而，這一次的捨身一擊卻還是慢了一步。

  睜開雙眼的菲利奧輕易看穿了線路，腳下輕點，一個扭身，就將決死的衝鋒閃過。

  超能大手再度凝聚，砸向赤日的腰背。

  「嘭」

  為他保駕護航的時空之力也沒了奇效。

  結結實實的一擊落在身上，將他打飛出去，撞在厚重的牆壁，緩緩落地。

  這一次，他沒能再爬起來。

  「咳咳咳……！」

  斜靠在牆壁上的赤日劇烈咳嗽著，就像要把肺也咳出來。

  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這種邪道的伎倆再強也是虛妄，你輸了。」

  拂去嘴角的血跡，菲利奧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向赤日。

  赤日強撐著起身，目光迷離。

  遠處戰場上，承受夢妖狂轟濫炸的瑪狃拉已是遍體鱗傷，其餘寶可夢也個個帶傷。

  而自己腰間，暗紫色的精靈球在虛吾伊德的本能抵抗中也開始難堪重負，出現一道道裂紋。

  這些虛吾伊德已經心生退意，只是在精靈球的壓制下勉勵抵擋，卻也出工不出力。

  憑藉對敵我雙方殘酷到發指的謀劃，勝利的曙光曾在眼前一閃而過。

  燃燒了生命力，重新獲取那曾在時空裂隙與反轉世界得到的恐怖力量。

  拖住了菲利奧所有的寶可夢，只為創造一個一擊制勝的機會。

  但不論是他，還是作為底牌的叉字蝠，最終卻都未能把握住。

  到了這一刻，面對破解了時空之力的菲利奧，哪怕是燃燒生命力，赤日也沒了辦法，只能任由希望如指尖細沙緩緩流逝。

  敗相已現，大勢已去。

  身後的實驗室里，基格爾德已經摧毀了大半的管道，並凝聚起一顆碩大的光球，朝著儀器轟去。

  但預想之中的劇烈爆炸卻並未發生。

  儀器只是在爆裂中破碎，露出裡面複雜至極的金屬結構。

  這不合理。

  菲利奧目光一凝，察覺到不妙，下意識地倒退幾步拉開距離。

  下一刻，劇烈的震顫就從地表傳遞到地下，本就在戰鬥餘波的衝擊下搖搖欲墜的實驗區已經有了倒塌的危險。

  「呵……我說過，你阻止不了我們。」

  赤日艱難爬起，暗紅色的血液從口中溢出，卻露出大功告成的譏笑。

  「這也是你的謀劃嗎？這裡才是誘餌。」菲利奧冷聲道。

  「誰知道呢……戰場上是你贏了，但這沒有任何意義，你做的一切都沒意義。」

  生命如退潮，從已經面容枯槁的赤日身上流逝，健壯的肌肉蕩然無存，整個人仿佛只剩下了一具骨架。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恐懼，反而顯出某種異樣的興奮和期盼。

  「你註定和我一起死在這，我不會讓你干擾到BOSS的，為了永恆的黑夜與寧靜。」

  說著，他伸手從風衣里掏出了一塊仿佛蓄能電池一般的鐵疙瘩，按下上面的按鈕。

  微弱的紅光瞬間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波動瀰漫開來，以赤日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最後時刻，他茫然地抬起頭，眼前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出自己的一生。

  他所追求的那個「無心的世界」已經註定是虛無縹緲的妄想，但他真切地期盼著一個不同的結局。

  從極致的黑夜，到新的光明。

  糾纏的時空之力從炸彈中溢出，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首當其衝的，就是赤日自己的身體。

  時間的侵蝕，空間的崩毀，剎那間，枯槁的身軀就面目全非，摧毀著最後的生機。

  而這也只是一個開始。

  失去了最後束縛的時空之力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而出，又像是出籠的猛虎，張開血盆大口，擇人而噬。

  但菲利奧只是面無表情地看向眼前這具殘軀，並不緊張，反而露出幾分譏誚。

  「又是這個路子，遇事不決就玩自爆，都是些蠢得掛相的白痴。」

  說話間，身後那兩顆碩大的寶珠已悄然亮起微弱卻百倍於赤日純粹的光芒。

  一左一右，仿佛吸鐵石一般，它們夾住了赤日的最後底牌。

  再強的神力也無法逾越它的源頭。

  在蘊含著時空本源的寶珠牽引下，糾纏在一起的時空之力被硬生生拉拽開來。

  從交織變為孤立，無源之水的能量徐徐升空，如同江河入海，化作寶珠的養分，消弭於無形。

  在赤日絕望的目光注視下，菲利奧緩步上前，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殺人誅心地踩在他胸前，輕聲道：

  「很可惜，想拉我陪葬，憑你還不夠。另外我要感謝你，替我給耗盡能量的寶珠來了一次充能，我相信神奧聯盟會嘉獎你的，在你死之後。永別了，我送你一程。」

  說著，閃亮的超能力凝結成一顆小小的光球，輕輕一揮手，便高速射出，鑽進赤日的眉心。

  「噗」

  「滴答……滴答……」

  嘈雜的戰場瞬間陷入了沉寂，只能聽到血滴落下的聲響。

  「砰」

  「砰砰砰……」

  一顆顆暗紫色的精靈球仿佛被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炸裂開來。

  剛剛還在戰鬥的虛吾伊德擺脫了束縛，紛紛作鳥獸散。

  「瑪狃！」

  悽厲的哀鳴充滿了絕望和憤怒，瑪狃拉難以置信地看向赤日的屍首，雙目猩紅地沖向夢妖。

  死寂的地下空間，喧囂再起。

  但很快，這場困獸之鬥就在硝煙中畫上了句點。

  ——

  閃耀，刺眼，炙熱。

  以太樂園的地表上，沖天而起的白光一閃即逝，卻塑造出一個巨大的究極之洞。

  透過漆黑無比的空洞，背後就是清晰可見的究極之海，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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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所有的黑暗，又都仿佛光的養料。

  世界的深處，是光的源頭。

  那是一隻幾乎由光構成的巨龍。

  屹立於物質世界之外，那份強大的力量足以超越任何一尊傳說中的神明。

  沒有任何究極異獸能接近它的位置。

  比任何一次究極之洞的開啟都恐怖。

  在眾人因驚恐而僵硬的沉默與注視中，來自究極空間的強大生命緩緩移動，順著世界之間的橋樑，踏入現實世界的領域。

  超越傳說的傳說，究極空間的霸主。

  光輝之龍，究極奈克洛茲瑪。

  寬廣的天空仿佛只剩這唯一存在。

  整個阿羅拉，甚至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仿佛都能跨越無盡距離，見證神明降臨。

  每個人都能看到，在究極奈克洛茲瑪的腹部，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正在神力的催動下緩緩恢復，卻並不順利。

  那是開闢究極之洞的能量留下的痕跡，凝結著科技結晶與究極空間的力量，還摻雜了時空的玄奧。

  好巧不巧，在無邊無際的究極空間，它正好落在了究極奈克洛茲瑪的身上，將它從漫長的沉睡中喚醒。

  也讓它陷入了出離的暴怒。

  刺眼的輝光從天而降，炙烤著大地，帶去究極空間獨特的力量，卻不再寄託著神的慈愛，而是嚴酷的拷問。

  只是片刻，究極空間的光芒就射向整個阿羅拉，並朝著遠方不斷擴散。

  光可以是神的饋贈，有時也會是神的審判。

  ——

  卡洛斯西北方，位於遙遠公海的一座大型荒島。

  從東部廣袤山區神秘消失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抵達，手上還拿著一個已經屏幕漆黑的通訊器，在一片歡呼中顯得格外寂寥。

  他的身後，是黑壓壓的人群，他們舒展著雙臂，接受來自究極空間的洗禮，獲取暫時抵禦時空排斥的力量，用吶喊傳遞著喜悅的情緒。

  經年累月謀劃的行動在此刻達成了目標。

  只要能沐浴在光芒中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在這片飽受挫折，讓所有人心有不甘的土地上繼續盤桓很久，重新獲得將野心化作實際的機會。

  這本應是個讓人興奮的時刻。

  不僅是連番失敗之後終於在阿羅拉取得了一次成功，也因為他自己此刻的狀態儼然恢復了全盛。

  雖然折損了大批得力的部下，但仍是值得的。

  本應如此。

  但這一次，向來沒有多少感情波動的黑衣人卻渾身散發著低沉的氣場。

  哪怕是最忠實的部下，也只敢遠遠看著，沒有上前詢問的勇氣。

  只有超夢站在他的身旁一動不動，戴著裝甲拳套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眼中的情緒蕩然無存，恍若雕塑。

  「赤日啊……你這傢伙……」

  「滴答」

  呢喃的低語中，面具的下沿滾落了一滴圓潤的淚珠，碎裂在泥土中。

  不同於目空一切的魁奇思，也不是自我為中心的弗拉達利，在橫跨兩個世界多年的交往中，有過共患難乃至共生死經歷的赤日或許是他最重視的部下和合作夥伴。

  從那個扭曲而破滅的反轉世界開始，漫長的時光塑造了一段坎坷波折卻也難忘的旅程。

  但在這一刻，一切都畫上了句號。

  漫長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黑衣人轉過身，走向不明所以戰戰兢兢的部下，陰翳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身形纖長的女子身上。

  「薩奇，赤日死在阿羅拉了，就在剛剛。」

  他的嗓音第一次變得沙啞，那是壓抑著情緒的結果。

  「什……！」

  薩奇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總是掛著淡淡冷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黑衣人的聲音冰冷無比：「你現在就趕去阿羅拉，把歲星和伙星接應出來，然後……就地潛伏，等我過去。」

  「……是，BOSS。」

  感受著被竭力壓制的怒火，薩奇強行按耐住內心的波濤，恭敬地躬身領命。

  黑衣人緩緩抬起手，柔和的超能力將周圍的幹部全部推到遠處，只留了薩奇一人。

  「我雖然不認可赤日那個『無心世界』的理論，但他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我的朋友。」

  獨處的時刻，他稍稍卸下偽裝，聲音多了幾分懷念和留戀，也勾起了薩奇的記憶。

  「BOSS……您的意思是？」

  「所以，我要給他報仇，不論要付出多少時間和代價。而你，就來負責這件事。至於你其他的任務，擱置吧，比起伽勒爾的那個小子，眼前的事更重要。」

  殺氣四溢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數千公里的距離，將遠在他鄉的菲利奧萬箭穿心。

  「去吧，帶著你的部下，現在就出發。」

  「屬下遵命。」

  薩奇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就算是跟隨黑衣人和赤日多年，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不敢有半分遲疑，她急匆匆地回過頭，率領著自己的直屬部下走進遠方的山洞，駕駛著飛船升空遠去。

  目送薩奇遠去，黑衣人又恢復了平日的鎮靜和淡然，帶著驚魂未定的一眾幹部，與島上的部下共同沐浴究極空間的光輝。

  金燦燦的輝光在遙遠的距離之下已經不再危險，反而暖意融融，但在黑衣人的眼中，明亮的光芒卻隱隱帶著血色。

  由外到內，讓他體會到了切膚之痛。

  ——

  順著光的方向，重新回到阿羅拉，究極奈克洛茲瑪的降臨之地。

  憤怒的龍神從究極空間悍然來襲，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傷害的源頭，以太樂園。

  一面面稜鏡從它的體表脫落，飄浮在半空。

  只是片刻的醞釀，刺眼的鐳射就從中噴薄而出，帶著毀滅性的光與熱，將以太樂園化作煉獄。

  華美的露莎米奈莊園在神力的摧殘下瞬間變為廢墟，固守在其中負隅頑抗的永夜組織與他們那苦心修建了多時的能量發射器則是在神明的怒火中被徹底湮滅。

  就連一星半點的微粒都不復存在。

  但只是消滅了始作俑者，對於被擾清夢又遭了無妄之災的究極奈克洛茲瑪來說遠遠不夠。

  緊接著，就是圍攻莊園的國際警察。

  一場無差別的打擊就此拉開序幕。

  「貓老大，力量寶石！」

  面對從天而降的鐳射，默丹一聲暴喝，緊跟在身旁的阿羅拉貓老大全力出擊，掩護著身旁無力抵擋的部下撤離。

  但哪怕是他，也只能勉強阻擋片刻。

  刺耳的爆鳴聲和空氣的爆裂聲響成一片，到處都是讓人頭腦發昏的灼熱。

  最後的關頭，默丹將一個老國際警察的敏銳與果斷展現得淋漓盡致，與天羅地網中拉起貓老大閃轉騰挪，於九死一生中覓得生機，趕在毀滅性的爆炸前一秒逃出生天。

  可危險並沒有結束，至少究極奈克洛茲瑪的憤怒遠遠沒有平息。

  剛剛被國際警察營救出來的遊客們驚恐萬分，卻又在虛吾伊德的神經毒素作用下幾乎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在國際警察的攙扶下緩慢向著靠岸的船隻逃離。

  逃難的隊伍臃腫而龐大。

  也就在此時，剛剛自地下戰場逃脫的虛吾伊德慌不擇路地從各處鑽出，它們身上蘊含著的氣息與周圍人滿是恐懼的尖叫聲，引起了究極奈克洛茲瑪的注意。

  同樣沾染了究極空間光輝，又帶著與先前造成傷害的能量同源的氣息，在究極奈克洛茲瑪眼中，它們無疑也是兇手。

  光輝之神目光冰冷地凝聚起力量，準備以一次毀天滅地的打擊，將這些「漏網之魚」全數消滅。

  更加閃耀的光輝在空中亮起，這一次不再是鐳射，而是攻擊範圍更加廣闊的光子噴涌。

  「休想！全體都有，用精神強念擋開它！快帶著大家撤退！」

  一片絕望的哀鳴中，達芙妮挺身而出，與自己的寶可夢攜手出擊，以傾盡全力的超能力鑄就了一道堅固屏障，橫亘在光子的噴流之前。

  「轟——」

  響徹天地之間的轟鳴中，耀眼的光柱擊碎了面前的光幕，卻也不可遏制地發生偏轉，墜落在遠方無邊無際的海面上，激起驚濤駭浪。

  意料之外的阻擊讓究極奈克洛茲瑪稍稍停下自己的動作，凝神看向地面。

  這還是它今天第一次將目光投向渺小的異世界人類。

  致命一擊被艱難擋下，但迷唇姐和兩隻引夢貘人卻也直接被抽空了體力，油盡燈枯，就連作為超能力者的達芙妮自己，也在瞬間的消耗中精疲力盡，連一根手指都難以動彈，癱倒在自己的阿羅拉九尾身上，有氣無力地看著天空。

  人與神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視，奈克洛茲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惱羞成怒。

  「吼……」

  氣惱的低吼中，淡金色的羽翼再次閃動，稜鏡去而復返，閃動著毀滅之光。

  不再是隨意的攻擊，而是傾瀉神力的鐳射光線。

  奈克洛茲瑪的另一個象徵技能，稜鏡鐳射。

  足以將整座島嶼瞬間氣化的高溫由遠而近。

  哪怕還在半空，人們的頭髮就已經開始蜷曲，發出焦煳的氣味。

  慌亂的人群在毀天滅地的一擊面前陷入沉寂，那是連聲音都發不出的極度恐懼。

  許多人絕望地閉上雙眼，在心底無聲祈禱。

  仍在奮戰的國際警察克服著由內而外的恐懼，攙扶著受傷的遊客朝碼頭上的船隻全力奔跑。

  但在如獄的神威面前，他們的選擇渺小到不值一提。

  「轟——」

  爆炸的聲響如期而至。

  巨大的爆鳴聲幾乎要將耳膜衝破。

  滾滾的熱浪奔涌而來，仿佛要將四肢百骸烤熟。

  但是，這一切卻似乎並不痛苦。

  「……？」

  疑惑著，達芙妮試探性地睜開雙眼。

  近在眼前，一道超能力的屏障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象徵羈絆與蛻變的七彩之光。

  危難的絕境中，正在附近探查蹤跡的大吾與他無敵的巨金怪拍馬趕到。

  足以開山裂石的四條鋼鐵手臂，帶給達芙妮和她身後無數緊張逃離的遊客厚重的安全感。

  「達芙妮女士，這些人就擺脫你和默丹先生了，這裡交給我。」

  修身的西服在風中獵獵作響，直面神明的微光，豐緣冠軍巋然不動，讓人不自覺地心生信任。

  光潔如玉，又巍峨如峰。

  幾乎停滯的人潮仿佛被施加了某種魔法，再度向前緩慢地「蠕動」起來，朝著生命的方向。

  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夫當關阻擋在最強龍神之前的，是完美的冠軍與他最強的搭檔。

  「巨金怪，攔住它，用彗星拳！」

  「梅塔！」

  鋼鐵與光明的戰鬥，就此打響。

  慌亂中四散奔逃的虛吾伊德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盤踞在他們的身旁。

  生命的本能告訴它們，和最強的人在一起，還有從神的怒火中僥倖偷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