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AI，死亡和機器人

  多年未曾清理的第四觀測點充滿了塵土，尤其是文件儲藏室這個平時也罕有人問津的地方。

  其他地方勉強還好，就是幾個倒伏的書架與文件櫃周圍，輕輕一碰就塵土飛揚，引來四人陣陣的咳嗽聲，咳到胸口都有點隱隱發疼。

  一片狼藉中，剛剛進入觀測點前才稍稍打理整潔的菲利奧幾人又一次淪為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

  為了奧琳博士希望尋找的那一張光碟，四人已經在完好和倒地的文件櫃中尋覓了半個多小時，卻也並未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手機洛托姆的報時已到了半夜，眼看著就要前往新的一天。

  戰鬥、趕路還有探索中的奇妙經歷，一系列的事件讓大家都有些疲憊，困意漸漸升起，在災難中也完好無損，只要稍稍清理就能睡個好覺的柔軟大床越來越具有誘人的吸引力。

  「好了，我看這個觀測點的生活區還能用，你們先去洗漱和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找也來得及，我稍微再待一會兒，最後再去。」

  勉強克服眼皮打架的衝動，菲利奧直起腰，揮手示意三人先走，自己則是一步一晃地走向三個倒在一起彼此支撐的小書櫃。

  話音未落，一腳沒能踩實的他猛然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地撲到了其中一個書柜上。

  「嘭——咣當」

  這一撞不要緊，本就脆弱的平衡瞬間告破，成堆的書本與文件盒從上方掉落，幾乎把他和頭頂上的夢妖掩埋起來。

  「瑪…瑪奇！」

  睡得正香的小夢妖猛然驚醒，掙扎著從書本中鑽出，搖搖晃晃升到半空，顯然還沒搞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頭頂被砸得生疼。

  「菲利奧，你還好嗎？」

  聽到動靜，離得最近的彩豆趕忙前來，一邊詢問，一邊以自己過人的履歷將倒伏的書櫃輕鬆抬起，露出了被埋在下面的菲利奧。

  「……嗯？啊，我沒事！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滿地的舊書與文件中，同樣被砸懵了的菲利奧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興高采烈地舉起一個塑料盒，喜笑顏開。

  「誒……？」彩豆愣了愣，神色有幾分呆萌，「你把奧琳博士的那個光碟找到了？」

  「什麼找到了？找到什麼了？！」

  身後，是咋咋呼呼的妮莫，原本已經哈欠連天的她一聽說有事情，立刻精神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還險些撞到了一個本就搖搖欲墜的書櫃，激起一片塵埃。

  「你就知道問找到啥了，也不看看我有沒有被砸出個好歹，友盡了。」沒好氣地坐起身，揉著被書角砸痛的額頭，菲利奧斜了妮莫一眼，懶得理她，「回去睡覺去，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自顧自地站起身，抱起還不明所以的小夢妖，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文件儲藏室。

  被塑料小盒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光碟上面還寫著奧琳和弗圖的名字，毫無疑問，就是奧琳博士的委託對象。

  有了它，今晚的菲利奧可以睡個踏踏實實的好覺了。

  「瑪奇！瑪奇~！」

  一路上飄蕩著小夢妖清脆的抱怨與撒嬌聲，彩豆和達蒙也伸著懶腰陸續離開，只留下妮莫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塵土飛揚的文件室，滿腹的好奇心得不到滿足。

  「哎呀！！！菲利奧！！！！！」

  用力一跺腳，剛剛被她撞得搖搖晃晃的書櫃仿佛被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難堪重負的木質結構開始錯位，接著一發而不可收拾，幾秒鐘的工夫就徹底垮塌。

  叮叮噹噹的書本砸在妮莫的身上和周圍，砸得她暈頭轉向。

  ——

  「鋥———叮」

  次日一早，在奧琳博士的注視下，多年未曾使用卻依舊硬朗的影像設備花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完成了啟動。

  放入光碟，一陣嘈雜的「沙沙」聲後，就是現在看來有些模糊，但對於當年的技術手段而言已經相當清晰的視頻。

  內容與所有的研究項目都沒有關係，所有的片段，都只是孩童時期的派帕在家中、公園裡還有實驗室的景象。

  從小巧可愛卻皺著臉的偶叫獒到憨厚老實格外可靠的獒教父，與他同鏡出現最多的，也是他最好的夥伴。

  反而是作為父母的弗圖博士與奧琳博士出現不多，或是在家中行色匆匆地露上一面，或是在各自的實驗室里一邊忙著研究，一邊忙裡偷閒給年幼的派帕一點零食或玩具。

  而這兩位大忙人，更是一次都未曾同框出現，就像他們現在的處境一樣，身處相距不遠的兩座研究所，卻仿佛隔了天塹，始終未能相會。

  「……」

  看著兒子從幼年到童年的成長經歷，奧琳博士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屏幕里，默不作聲地觀看，神色略顯呆滯，又像是在思索和回憶著什麼。

  她的異常被幾人看在眼裡，但大家也很識趣地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菲利奧的腦海中不停閃動著也慈那天的話語，對她的懷疑或者說困惑，多了幾分理解。

  現在的奧琳博士，確實有幾分詭異，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模模糊糊的記憶中，只有「這個博士似乎和弗圖博士一樣，有點什麼問題」的程度，卻完全沒有進一步的認知。

  眉頭微蹙，菲利奧下意識地陷入思索，因為站得靠後，達蒙和奧琳，還有仍然在為做完的事情耍脾氣的妮莫都未曾注意。

  只有彩豆若有所思地偏過頭，淺淺地看上一眼，若無其事地轉身，將他隱隱遮掩在身後。

  視頻不長，哪怕沒有加速和跳躍，也不過是小半個鐘頭就從頭到尾播放完畢。

  看完了這段談不上有太多親情流露，卻也對總是加班加點的科學家來說彌足珍貴的視頻之後，也不知是不是菲利奧的錯覺，他總覺得，奧琳博士整個人似乎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就好像……變得鮮活了幾分，從表情到眼神，再到細微的肢體語言，不明顯卻瞞不過他。

  「呼……謝謝你們，讓我能再看到兒子小時候的畫面，很多年沒能見到他了。」雙手抱胸，眼角隱隱帶著淚花的奧琳博士長舒一口氣，言辭真誠又懇切，「這也是我作為一個母親的請求，能得到你們的幫助，實在是讓我感激不盡。」

  說著，她低下頭，隔著屏幕向幾人鞠了一躬。

  「您太客氣了，奧琳博士，人之常情，完全理解。」菲利奧笑著擺了擺手，客氣一聲，「稍晚些時候我會把光碟給您帶過去，這樣就隨時可以看了。其實您也可以通過通訊設備直接找也慈會長幫忙聯繫派帕的，我想他也會想念您才對。」

  「也慈……不了吧，這樣的私事，麻煩她總歸是不好。」奧琳面露難色，微微側過頭去，「總有一天，我會把這裡的設備徹底維修好，到那時候，我就能自己找到派帕了……要不了多久的。」

  「這……當然，這是您的家務事。」雖然有許多困惑，但菲利奧還是選擇不要冒昧地介入對方的家庭私事，只是為派帕微微惋惜，伸手指向一旁複雜又精妙的儀器，「那請您幫我們看看吧，這裡的設備維修和調整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這裡的設備已經很難用你們的手段進行調整了，我和弗圖在嘗試用遠程途徑恢復裡面的一部分信息功能，讓它打開最後一道研究所的大門。現在其實已經有了一些成果，等徹底調整好，我們也就可以從這個研究所里出去了，你們不用替我操心，抓緊來底層吧，雖然出不去，但我也有幫忙的辦法。」

  似是對菲利奧的體貼感到欣慰，奧琳露出爽朗的笑臉，輕聲解釋一番之後，就催促起他們的行動。

  菲利奧欲言又止，但想起昨晚無果的操作嘗試，也只得點頭應允。

  滿意地點點頭，雙手撐在實驗台上，奧琳笑道：「那就底層見吧，優秀的年輕人們，不過……需要有一位留在第四觀測點，與我一起操作設備，這樣才能在這裡定位你們的存在。只靠研究所的設備是不行的，我和弗圖合作也做不到。」

  「需要一個人……留下？」彩豆眨了眨眼，「之前沒聽您說過啊。」

  「誒？沒有嗎？那可能是我忙忘了，這裡的磁場擾動，從下層開始就格外強烈了，研究所的設備必須與第三、第四觀測點之一組合使用才能確保精準定位。」

  奧琳的笑容多了幾分尷尬，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灰褐色的髮絲輕輕甩動。

  「這樣啊，沒有關係，那就由我來負責操作吧。」帶著三分遺憾和七分輕鬆，趁著三人面面相覷的工夫，達蒙主動站出來，走到了屏幕前，定定地看向奧琳，「我也是研究所的一員，操作起這裡的設備還是有點基礎的。」

  「可是達蒙，你不是還想去底層看……要不還是我來吧，正好我也懶得走路！」

  熱心腸的妮莫有點不忍心，想要替下或許再也沒機會前往底層的達蒙，卻被他隨手揉了揉頭髮，按了下來。

  「你可是重要的戰鬥力，反倒是我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可以的話，你替我多拍些照片，讓手機洛托姆錄些視頻，回來的時候給我，那我就很感激啦！」

  洒然一笑，達蒙露出了「大人的風範」，將視若珍寶的膠捲相機親手放在了妮莫的手中，眼神說不出的溫暖，就像是穩重的兄長在囑託調皮卻聰明的妹妹。

  事實上，這一路上，也正是他對生活自理能力不強的妮莫多加照顧，才讓她少了許多麻煩。

  「……喔。」訥訥地接過相機和一整組的膠捲，想起達蒙「走到哪拍到哪」的作風，妮莫鄭重地點了點頭，抄起正在摸魚的手機洛托姆，一拍胸脯，豪氣道，「放心吧！我會讓手機洛托姆把所有珍貴的畫面都記錄下來打包給你的！」

  菲利奧從達蒙身邊走過，不著痕跡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們也會幫忙的，後勤可就交給你了。」

  「那就好，拜託啦！」

  「多茨~！」

  達蒙笑得爽朗，腰間精靈球里的雄偉牙也猛地鑽了出來，樂呵呵地點頭示意。

  猙獰的尖角也多了些可愛的憨厚。

  四人組再度變為三人組，告別了特地換上一身陳舊白大褂，假裝零區研究所編外人員的達蒙，三人走出第四觀測點，在無所謂白晝與黑夜的第零區下層繼續向前。

  從這裡出發，不多遠就是通往底層的通道，沿著螺旋的地勢向下，那塊記載了帕底亞地區地圖和城鎮分布的大石板不出預料地出現在了道路的中央，就連細節都與帕底亞聯盟出版的地圖相差無幾。

  唯一的問題是，它的存在似乎已經有很多年頭了，至少……按照考據，是在帕底亞聯盟成立前的數百年就屹立於此。

  時空的線性與穿越性讓人疑惑，就算是遠程指揮的奧琳博士對此也並不知曉。

  她也只知道，在接近一百年前，一批探索隊抵達此地的時候，這塊石板就已經存在，調查採樣的結果更是說明了它的悠久歷史，卻無人能夠說清緣由。

  這片遠古時代就形成的巨坑之下存在各種各樣的秘密，每一個都難以解答。

  不過，「解答每一個困惑」本身也不是菲利奧此行的目的，拍幾張照片給達蒙留念之後，毫不糾結的三人繼續向前，走進充滿了耀眼寶石的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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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太平，不僅沒有強大的悖謬寶可夢，甚至就連普通寶可夢也幾乎沒有見到，除了隨處可見的晶光花——這裡似乎成了生命的真空地帶。

  和前三層相比，底層空間的面積要小許多，甚至可以說只有真正位於巨坑中心的一小片。

  但就在這甚至有些「狹小」的空間裡，與彩虹島上的能量同源，密度卻與先前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強大能量卻呈現為讓人震驚的形態。

  就連空氣中都音樂瀰漫著幾分彩色的微光，關都聯盟提供的探測儀響聲幾乎連成一片——這濃度破格的能量已經完全超出了記錄的範圍。

  而它們的來源，就在三人的眼前。

  踏入底層，肉眼可見的範圍內，是兩處形態相仿的建築群，占地面積都不小，一眼望不到頭。

  不難想見，在最初設計建造的時候，它們一定承載了帕底亞聯盟徹底探索第零區，將歷史遺留的困惑盡數解答的雄心壯志。

  但時過境遷，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現如今，這裡只剩下了空蕩蕩的建築，以及兩位在災難中未能撤離的寶可夢博士，不像是研究者，更像是一段理想和歷史的守墓人。

  由於身處周期式能量波動的最中心，恰好位於入口的兩側的古代與未來研究所都變成了人類建築與晶體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形態，截然不同的能量從它們的地下散發出來，匯聚在中心地帶。

  在建造之初，這兩個研究所就是立足於世界裂縫的基點，達成了微妙的協調，直至今日。

  「怎麼，很驚訝嗎？也對，從外面看的話，一定會覺得很神奇，我們在設計的時候也從沒有設想過這樣的結果。」

  奧琳博士的聲音從手機洛托姆身上響起，帶著幾分調笑的輕鬆。

  菲利奧微微頷首：「的確是科技與自然的奇觀，讓人驚嘆。」

  「所以才要敬畏自然，敬畏這個世界。」奧琳博士意有所指的搖搖頭，展顏一笑，「好了，先不說這個了，你們往左邊走，研究所外圍的智能警戒系統已經被我關閉了，一路往裡走，那個紅色穹頂的建築就是我的研究所了，右邊是弗圖他們的未來種寶可夢研究所，不過他現在恐怕沒時間理你們。」

  「好，我已經看到了，就是在研究區域中間的那棟最漂亮的房子對吧？」

  菲利奧遠遠地眺望一番，醒目的紅色穹頂與右手邊那棟紫色屋頂的研究所恰好達成了完全的對稱。

  「嗯，抓緊時間過來吧，我會給你們一個小驚喜！」

  奧琳博士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原本輕鬆自然的笑容也帶了點意味深長的感覺。

  菲利奧自無不可，超能力如觸角般四處延伸，確保安全之後，就帶著還在「喀嚓喀嚓」拍照的妮莫和彩豆走向奧琳博士的私人研究所——古代種寶可夢研究所。

  一路順風順水地抵達研究所的大門外，不出所料，這裡果然是也慈所說的「合金與晶體融為一體」的結構，緊緊閉合且散發著能量的波動。

  從外面看來，不論以怎樣的方式，似乎都已經難以暴力破拆。

  不過，也總有不信邪的。

  「肯泰羅，用近身戰，把它撞開！」

  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妮莫才不信那些前人的說辭，面對有意思的挑戰，她一定要嘗試一番。

  手一揮，在與泥偶巨人的交戰中又有蛻變和成長，變得愈發神武的肯泰羅分離出擊，牛角閃爍著晶瑩的白光，一頭撞上前去。

  「嘭——」

  沉悶無比的響聲中，漆黑的公牛搖搖欲墜，竭盡全力也未能再度站穩，暈頭轉向地栽倒在地。

  而在它的身前，被晶體覆蓋的大門確實紋絲不動，就連痕跡都未曾留下一點。

  「這樣可是打不開大門的，孩子們。」

  「噠噠噠……」

  伴著清脆的腳步聲，熟悉的聲音不再是從手機洛托姆的身體中傳出，而是出現在了三人的身後。

  本打算取笑妮莫幾聲的菲利奧扭頭一看，瞳孔頓時因震驚而縮小。

  「我就知道你們看到我的時候一定是這個表情，真的是很有趣啊！這個機器人沒有白設計！」

  研究所旁邊的一棟小屋裡，奧琳博士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笑得開懷，動作卻稍微有點僵硬。

  「這個機器人是不是很靈活？這也是我最近這些年在外面活動的主要方式了，不然只靠基地里的設備，很難搞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有些東西壞了也並不好維修。」

  輕輕一個響指，一個家用智慧機器人從廚房走出，將早有準備的咖啡放到桌上，熱氣騰騰。

  一派祥和的生活氣息中，坐在她對面的是剛剛從驚訝中走出的三人，表情也各不相同。

  彩豆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又變回了平時那副平靜的模樣，妮莫則是不依不饒地湊到奧琳身前，喋喋不休地「聲討」著她的隱瞞和惡趣味。

  只有菲利奧默不作聲地坐在座位上，目光不著痕跡地看向奧琳的右手無名指。

  他記得很清楚，先前在屏幕里見到奧琳博士時，那裡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小小劃傷，而眼前的奧琳博士……毫無疑問，是個機器人。

  換言之，奧琳博士很可能……就是一個隱瞞了身份的機器人，又或者說，是一段人工智慧。

  沉睡的記憶碎片被一一點亮，也慈的話語在腦海中閃動，無數個細小的線索瞬間串聯，他想到了一種奇特的可能性：

  第四觀測點的事故根本就沒有什麼倖存者，只有一段備份了記憶與人性，並繼續完成著本體的任務的AI機器人。

  但是……為什麼要隱瞞呢？

  一個個問號在菲利奧的腦海中冒出，讓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已經汗毛倒豎，背後微微滲出點點滴滴的冷汗。

  「不過嘛，我說要給你們的小驚喜可不是我能夠自由活動這種小事，真正的驚喜在這邊呢！」

  對菲利奧的思索和忌憚沒有絲毫察覺，奧琳博士臉上的喜色依舊，揮手一招，曾幫過三人很大的忙的振翼發就從角落裡的陰影中鑽出，親熱地湊上前來。

  「振翼發？！」

  妮莫雙眼瞪大，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

  「瑪~塔~！」

  對妮莫的驚訝很是滿意，振翼發高興地揮動自己的「翅膀小手」，跟大家打起招呼。

  特別是最好的玩伴小夢妖。

  闊別「多日」的兩個小傢伙二話不說就湊到了一起，來了個激情的撞胸慶祝，雖然一大一小的模式看起來很有些喜感。

  「先前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我和也慈溝通之後，就把振翼發派到了外面——雖然從結果來看，這個保護的意義也不是很大，沒能幫上什麼忙。」奧琳親昵地抱住振翼發，撫摸著它柔軟的小腦袋，一陣舒適中，性子跳脫的小傢伙眯起眼睛，一臉享受，「不過，你們一路上的所作所為我也都看在眼裡了，你們都是很優秀的訓練家，也不是那種懷著野心的狂妄之輩。」

  說到這裡，奧琳博士站起身，正色道：「正因此，我才願意幫助你們，也很感謝你們對我的任性的包容和幫助。」

  「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而已，您客氣了，奧琳博士。」看著奧琳和振翼發的親熱，菲利奧想明白了許多事情，稍稍放下戒備，收斂心緒，莞爾道，「但我有點好奇，振翼發，你是不是故意偷偷離開的，就是為了看我們找你的時候著急？」

  「瑪奇！」

  「瑪…瑪塔？瑪塔~」

  聽著菲利奧和小夢妖直指自己靈魂深處的問詢，振翼發愣了片刻，心思一轉，立刻有了對策。

  可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臉上是滿滿的無辜和坦然，演技滿分的小傢伙抿著嘴搖搖頭，將「世界第一可愛」的風采展露無遺。

  這份萌混過關的水平，哪怕是小夢妖也要自愧弗如。

  唯一的破綻，就是閉上雙眼之前沒能掩藏住的那一抹戲謔，也正好被小夢妖捕捉。

  「瑪奇！」

  小小的墨色氣球再度現身，一個飛撲，「大夢妖和小夢妖」的「激烈搏殺」就再度開啟。

  嬉笑聲在暖意融融的屋內擴散蔓延。

  「底層的調查就由我來帶路吧，實際上這裡也並沒有很多需要調查的東西。真正的核心就在兩座研究所的範圍內，遠處已經幾乎沒有任何東西了，既沒有野生寶可夢也沒有其他的存在，只有結晶。」

  趁著振翼發和小夢妖追跑打鬧的工夫，奧琳博士拿出一份手繪的精細地圖，擺放在三人面前。

  伸手一指，指尖落在了能量匯聚的中心地帶，那裡也正是寶可夢聯盟此次調查真正的目的，時空波動與特殊能量的來源。

  不是她們夫妻二人為了創造「樂園」而製造的，隱藏在研究所里的時光機，而是一個她們也說不清來歷的能量源——一個真正跨越時空的偉大造物。

  ——

  阿羅拉，阿卡拉島，樹蔭叢林。

  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女正在一塊巨石上盤腿而坐。

  時空的波動從她的體內逸散，與外界震盪的究極空間能量交相輝映。

  高空之上，一道裂隙正在醞釀，隨時可能打開。

  不遠處，嚴陣以待的國際警察正隱藏在密林中，為了這一次的任務，UB對策本部精銳盡出，務必確保不再出現先前那樣「FALL」因己方失誤而犧牲的慘痛事件。

  而為此，以萬無一失為目的，他們還請來了兩位特殊的朋友。

  烏拉烏拉島的島嶼之王，前任國際警察，默丹。

  以及阿卡拉島年輕的女王，實力出眾的岩石系大師，麗姿。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