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全力出擊！王牌的意義

  「好傢夥……怪不得師父鼬都在那麼早就派出來了，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驀然發現，登場的強敵只是半個多月沒一起訓練就有所突破，菲利奧啞然失笑，眼中卻多了一絲忌憚。

  現在看來，昨日分別前可爾妮說的話還真不是單純的撂狠話，她確實為了這場對戰做了無數準備，從心理、戰術到作為一切根本的實力。

  甚至，還大大咧咧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知道用了什麼技巧瞞過了超能力本能的感知，讓他下意識以為還是分別前的樣子。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對坂木當日的教導有了更深理解的菲利奧目光一凝，怪力的信息映入眼帘。

  ——

  怪力

  性別：雌性

  屬性：格鬥

  特性：無防守

  能量積累：60——

  「瑪查！——」

  四臂擂胸，初一登場，怪力便發出震撼人心的怒吼，聲勢浩大，與肆意擴散的天王氣魄融為一體，威勢更勝三分。

  雖然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此刻的怪力最多也只是戰前才突破不久，就連氣息都不算多麼穩固，但仍然實現了實力的質變。

  暗紅色的突擊背心緊緊貼在它過分壯碩的肌肉之上，哪怕有著雖體型而調整的獨特設計也無濟於事，被擠得幾乎要炸裂開來。

  此情此景，讓風妖精想起了許久之前與彩豆的那場較量。

  在先鋒戰就因明顯的實力差距而敗下陣來的它，當時只能在精靈球里默不作聲地看著夥伴們吞下失利的苦果。

  那隻彼時剛剛突破准天王的怪力，帶給它的壓迫，似乎比眼前這隻還要大，雖然它們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面對怪力的威懾，體力損耗不輕的風妖精毫不示弱，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發出難得的怒吼。

  「艾露！——」

  嬌嫩卻因怒意而震顫連連的吼聲刺破了籠罩在周身的氣勢壓制，腳踏大地的風妖精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強悍而凝實，兇猛無比。

  哪怕沒有了道具，也因疲憊而戰力銳減，它仍然要全力一戰，不為其他，而是要證明，當日在賽場上丟掉的東西，它和並肩作戰的夥伴們一定能夠親手奪回！

  澎湃的氣場在空中激盪碰撞，糾纏不休。

  一方好似猛龍過江，浩然博大，欲強壓而下。

  一方則如毒蛇盤蜷，聲勢稍弱，卻暗藏殺機。

  無防守的特性化作無形的氣機，似有似無，卻始終隱隱鎖定著風妖精，讓它無處閃躲。

  緊繃著小臉，風妖精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尋覓掩體與可供利用的環境資源，但在太陽伊布的狂轟濫炸中，原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碎石已然只剩零零散散的少許。

  無從迴避，也無從借力，留給它的道路只剩下對攻或固守，但就算是守住和替身這樣足以應對這一特性的技能，也會因機動性的受限而承受負面影響，尤其是替身。

  怪力的氣機鎖定會讓它的隱蔽性大打折扣，從而大大降低閃躲之後反擊的突然性。

  就如昔日與彩豆的那場不得不硬碰硬的決戰，即便思索了多時，這樣堂堂正正的陽謀也難以用巧技來破局。

  「怪力，衝過去，毒擊！」

  容不得風妖精和菲利奧多做思索，深知久戰不利於自己的可爾妮不再等待，眼看怪力的氣勢比拼占據上風，便迅速出擊，一聲令下，龐大的肌肉猛獸便奮力衝出，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發動了第一輪的正面猛攻。

  不同的格鬥家擁有不同的風格，如果說彩豆和她的怪力崇尚力量與細節的雕琢，追求一擊致勝，那麼可爾妮和她的怪力就是以勢壓人的典範。

  格外強壯的雙腿，給了怪力相較龐大身軀和其他笨重同類要快上許多的速度，搭配極具震懾力的怒吼，猶如衝鋒的憤怒公牛，足以讓絕大多數的對手未戰先怯。

  但菲利奧和風妖精毫無疑問不在其列。

  「風妖精，順風後撤！」

  絲絲縷縷的大地之力從地底滲出，融入風妖精的身體，幫助它平穩呼吸並恢復些微的體能，微弱卻彌足珍貴。

  怪力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紫色光芒已纏繞在它肌肉虬結的四條巨臂之上，風妖精瞪大雙眼，雙手揮動，舞動的風旋再度飛出。

  乘勢而動，借著風旋的推動，風妖精向後撤離，以空間換時間，意圖消磨怪力的銳氣。

  哪怕在無防守特性的威脅下，升空危險重重，它也能利用地面複雜的地形和自己與生俱來的強大腳力與對方周旋。

  但站在對面的寶可夢畢竟已踏上新的層次，質變的能量積累帶給了它超乎尋常的速度和力量，三兩次衝鋒便拉近距離，就連用出麻痹粉的機會都沒有。

  「抓住了，上！再來一次毒擊！」

  「瑪查！——」

  風勢漸緩，風妖精的速度也不可避免地放慢了些許，終於覓到機會的可爾妮和怪力士氣大振，速度更快三分。

  手刀劈落，直奔風妖精柔軟的身軀。

  「風妖精，守住！借力！」

  「嘭——喀嚓」

  綠色光幕升起，卻在跨越層次的攻勢面前未竟全功，支撐了片刻就轟然破碎。

  但這也給風妖精留下了寶貴的喘息和調整機會，無數細軟的棉花從它的身後湧出，瞬間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面對威能已減弱大半的毒擊，它不退反進，迎上前去。

  「向後，用噴射火焰！」

  然而，眼看就要命中的攻擊卻被怪力強行中斷，得到可爾妮指示的它縱身一躍，跳向後方，反而拉開了距離。

  緊接著，不算嫻熟卻依然來勢洶洶的火蛇從它的口中噴吐而出，落在風妖精身上。

  「轟」

  「艾露！」

  火蛇奔襲，空氣中頓時瀰漫起焦糊的氣味，棉花防守立時告破，風妖精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招打了個措手不及，倒飛出去，面色痛苦。

  「我就知道你想跟我玩蠻幹！休想！用子彈拳打飛它！」

  對菲利奧肚子裡的壞水知根知底，這一次的可爾妮終於是識破了他的計劃，得意地一揮手，指揮著怪力再度上前。

  金屬的光澤在拳上閃耀，勢若風雷。

  「風妖精，撐住，用月亮之力！」

  在訓練中演練過無數次的戰術被完全熟門熟路的可爾妮破解，菲利奧無可奈何的同時也並不氣餒，超能力飛速湧出，模擬為常磐之力，注入風妖精體內，高聲喝令。

  半空中的風妖精得到了生命力的滋養，燒焦的棉花大塊脫落，被新生的厚重棉絮取而代之。

  聽到了菲利奧命令的它重整旗鼓，努力調整被火焰燒得夠嗆的身體，雙手一揮，月輪升起，雄壯的光束激射而出。

  針鋒相對，氣機纏繞，方寸間誰也無從閃躲，清冷陰寒的月光照在怪力身上，被突擊背心減弱了些許卻依舊讓它面色痛苦。

  硬頂著月亮之力的侵蝕，力大無窮的怪力直衝上前，後發先至，重拳揮出，「噗」的一聲砸在重新覆蓋棉花防守的風妖精身上，將它輕而易舉地擊飛到半空。

  然而，風妖精卻並未如可爾妮算計的那般敗北。

  飛散的棉花卸去了怪力大半的力量，由超能力藉助模擬能力轉化而成的常磐之力則以完全不計損耗的豪放傾瀉，為強弩之末的它補充了些許氣力。

  兩相迭加，哪怕怪力同樣有著波導之力的加持，也未能一擊克敵。

  用力一握拳，菲利奧面露喜色：「做得好，風妖精！最後的臨別禮物！」

  「可惡啊！又是超能力！」看到在半空仍然掙扎轉身的風妖精，可爾妮咬牙切齒。

  為了防備隨時可能轟出的蠻幹，又對自己的力量充滿信心，怪力剛剛的一拳直接將風妖精打出很遠，卻未曾想沒能一舉擊潰，反而因此失去了補刀的機會。

  後悔莫及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的幽光沒入怪力的身軀，在它的體內肆虐，將怪力原本雄厚至極的氣勢消磨了幾分。

  哪怕跨越了能量積累的大層次，在這項堪稱與生俱來天賦的技能上，風妖精的造詣仍足以讓它對怪力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

  「艾…露……」

  親眼看到怪力的衰頹，心底一松的風妖精再也無力支撐，從空中緩緩墜落，輕飄飄地跌倒在地。

  大屏幕上，菲利奧頭像下方的精靈球再度暗去一顆，總比分也來到了4比3。

  「辛苦你了，風妖精，完美的表演，無懈可擊。」紅光閃爍，握著將風妖精收回的精靈球，菲利奧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吧！」

  說著，他毫不遲疑地從腰間取下另一顆精靈球，奮力拋向戰場。

  「去收下這一分吧，夢妖！黑色目光！」

  「瑪奇！——」

  承載著風妖精的奮鬥和決心，氣勢如火的夢妖戴著不久前才重金買下的進化奇石殺向戰場。

  氣息翻湧，傳遞著令人沮喪和惶恐的情緒波動，同樣的能量積累，卻呈現出高下分明的氣魄。

  在這片最高的舞台上，靈光一現的夢妖再度釋放出霸主氣場，將漆黑與幽暗，帶到整片賽場，乃至整座密阿雷競技場。

  同為天王寶可夢的怪力身處夢妖的正前方與氣場威懾的中心，本就在與體內能量搏鬥的它完全無力抵擋，渾身上下都僵硬了片刻。

  與此同時，猙獰的黑色雙眼虛影在它的身後凝聚，徹底隔絕了晚一步射來的紅色光束。

  從氣場的震懾，到黑色目光的控場，一氣呵成，哪怕是一早打定主意進行輪換的可爾妮都沒能趕上這樣的速度，差之毫厘卻失之千里。

  直到這時，被夢妖的霸主氣場震撼的現場觀眾才從情緒的洗禮中走出，在欲揚先抑的劇烈情感波動中發出熱烈的歡呼。

  「瑪查……」

  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剛剛取勝的喜悅，怪力的姿態充滿了小心謹慎，看向夢妖的目光也極為凝重和忌憚，面對風妖精時那股凌厲的氣勢被硬生生擊潰，壓回體內。

  天王寶可夢亦有明顯的強弱之別，剛剛突破尚顯滯澀的它在同樣突破不久卻顯得格外老成的夢妖面前，只一個照面，便落到了完全的下風，就連一往無前的格鬥家信念，都仿佛在霸主氣場的沖刷下弱化了幾分。

  「別害怕，怪力！拿出氣勢來！」

  看出了怪力的異常，可爾妮大聲呼喝，原本已因為和菲利奧漫長的纏鬥而損耗嚴重的波導再度爆發，融入怪力體內，與它心靈相通。

  「……瑪查！」

  得到了波導的滋養，怪力的精神為之一振，將風妖精的臨別禮物勉強驅逐了大半，悍勇的氣魄再度湧出，面對夢妖的氣場衝擊，也頑強地守住一角，巋然不同。

  但在它的身後，可爾妮卻是臉色一白，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湧出。

  這樣毫無保留地傾瀉自己的波導之力，對她而言還是第一次，負擔極大。

  這原本是留給路卡利歐的決戰助力，此刻卻不得不提前啟用，看著菲利奧智珠在握的自信神情，可爾妮知道，這大概也是他的謀劃的結果。

  但她無從選擇，若是不給予怪力足夠的支持，任由它被輕鬆擊潰，那麼哪怕是路卡利歐，也絕無可能在三隻強大寶可夢的車輪戰中取得勝利。

  這是明晃晃的陽謀和層層鋪墊的結果，讓她在權衡利弊之後，明知是陷阱，也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主動跳入其中。

  縱使賽前已經準備到了極致，甚至還拉上了作為外援的爺爺一起布置，此刻的可爾妮仍有些心亂如麻。

  無數的思緒在腦海中糾纏，卻形不成思路和對策。

  「啪啪啪」

  「來吧，不想了，就硬碰硬打一場！怪力，衝過去，DD金勾臂！」

  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將所有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後，可爾妮振奮精神，既然已經無路可退，那她也索性破釜沉舟，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與菲利奧戰上一場！

  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強的戰術，只要拿出氣勢來，就沒有越不過去的坎坷。

  這是可爾妮自幼便堅信的訓練家與格鬥家之道，此時此刻，絕境之中，更多了幾分深入的理解。

  拋去一切顧慮和糾結，可爾妮的精力空前集中，整個人都氣質都顯得煥然一新。

  一切能力都是精神的延伸和創造，剛剛還近乎於枯竭的波導之力竟如同湧入了源頭活水，重新煥發了生機。

  「瑪查！——」

  感受到可爾妮的決意，怪力的眼中也再無怯懦和迷茫，怒喝一聲，沖向嚴陣以待的夢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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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在即，菲利奧與夢妖的精神世界早已水到渠成地合二為一。

  面對來勢洶洶的怪力和在戰鬥中迎來蛻變與成長的可爾妮，相知相伴、並肩作戰多年的搭檔心靜如水，過往與現實在眼前的世界重迭。

  同樣的起手式，同樣的正面猛衝，除卻腳下的場地不同，一切都似乎與遙香道館的一戰隱隱重合。

  但一切又都完全不同。

  因為站在賽場上的他們，已經比當初強上了不知多少。

  「夢妖！」

  「瑪奇！」

  怪力已近在眼前，甚至能感受到它粗重有力的呼吸。菲利奧與夢妖同時睜開雙眼，隱隱間，相同的紋路印刻在一人一寶可夢的眼底。

  暴走的超能力與澎湃的幽能交織，那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矛盾的強大。

  明快與深邃，靈動與沉穩。

  強弱相生、快慢相成。

  極靜到極動，不過瞬息。

  「退！電磁波！」

  氣機的纏繞與追索瞬間破碎，正欲將手臂劈落的怪力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停在原地的夢妖已經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它的速度很快，但夢妖的極速，是「快」這個字眼都無法形容的程度。

  不等它做出反應，閃耀的金蛇不知從何處，似乎無聲無息，又好像鋪天蓋地，纏繞在它強壯的身體上。

  「滋啦……」

  比起肌肉的酥麻，甚至還是耳畔的電流音更快一步。

  前沖的姿態瞬間僵直，堅硬如鐵的肌肉在電磁波的作用下繃緊，就像被厚重的枷鎖緊緊銬上。

  痛苦的神色在怪力眼中閃動，艱難地扭過頭，在刻苦的格鬥修行中習得的野性直覺讓它看到了氣息微弱的夢妖，但沉重的四肢卻讓它來不及衝過去。

  和靈活的對手相比，他的動作仿佛在慢放一般，笨拙無比。

  「頂住這一波！衝過去，拍落！」

  與可爾妮的喊聲一同而來的，還有精純的波導。

  體內的電流被短暫壓制，哪怕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怪力也渾然不在乎，大步沖向前方。

  在己方的王牌登場之前，它必須讓敢於托大提前出擊的對手品嘗苦果！

  特性催動到極致，無形的氣流死死纏繞在夢妖身旁，再不給它脫身撤離的機會，怪力的一身蠻力在這一刻被完全調動，奔馳的重型坦克碾壓向前。

  但在衝鋒的路上，還有夢魘一般的考驗等待著它。

  「夢妖，禍不單行。」

  當它聽到菲利奧的聲音時，無數的暗影已經從四面八方的陰影中鑽出。

  龐大的身軀在這一刻不再是優勢，反而成了掣肘，無數的暗影尖矛已不需任何的瞄準與調整，比訓練時攻擊固定靶還要輕鬆，密集如雨地刺入怪力虬結的肌肉之中。

  肆虐在體內的電流瞬間引爆，沉悶的爆裂聲在怪力的身體內外同時響起，淡青色的身體被暗影覆蓋，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痛苦的嘶吼。

  以及依舊沉重有力的腳步。

  「砰」

  厚實的腳板用力踩在坑窪的石地上，遍體鱗傷，突擊背心都被炸得坑坑窪窪的怪力高高躍起，沖向半空的夢妖。

  僅剩的力量在右臂凝結，幽幽的黑色光芒中，閃爍著的是它的決心與意志。

  在一往無前的氣勢加持之下，它衝過了夢妖全力猛攻的禍不單行，殺出一條用自己的氣力與血肉鑄就的通路。

  「瑪查！——」

  肌肉暴起，粗壯無比的手臂重重拍落。

  「嘭——」

  夢妖的身體在強大的力量面前如同破碎的布偶，扭曲變形，墜向地面。

  怪力疲憊的雙眼注視著那枚懸掛在它胸前的進化奇石，等待著那細繩斷裂、寶石滑落到地面時的清脆響聲。

  然而，他終究沒能等到這一幕。

  「嘭」

  墜落的夢妖轟然破碎，化作無數替身的碎屑散落一地，也將怪力的心氣推到谷底。

  這一刻，敏銳的氣息讓它看到了不知何時用出替身，將本體遁向斜後方的夢妖。

  一道紅光，徹底打破了它的幻想。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能衝過來的。」將完美完成任務的夢妖收回，菲利奧面不改色地拿出另一顆精靈球，「但速度仍然是我們更快！現在看你的了，大嘴娃！mega進化！」

  怪力正從半空下落，眼前的場景如同凝固的時間，一點一滴緩慢流淌，卻讓它的內心一點點變得沉重，仿佛要和這身體一樣，不斷下墜，直到黑暗的深淵。

  羈絆的七彩輝光從菲利奧手腕上的鑰石中射出，在空中擴散，湧向大嘴娃的四肢百骸，將它嬌小的身體幾乎化作「液態」。

  幻彩的身軀膨脹變體，化作充滿力量之美的大力士。

  不等怪力落回地面，那帶著玄奧紋路的進化印記已然在半空凝結。

  比諸尋常天王寶可夢也不遜幾分的能量波動，在那體形纖細卻蘊藏著無盡力量的小個子身上氤氳。

  「綺朵！」

  從出場到進化行雲流水，不等適應這遠超平時形態的力量，mega大嘴娃一個箭步就衝出十餘米之遠，殺到了怪力身下。

  舞動的雙顎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靈巧的腳步，蘊藏著舞姿的奧妙。

  「是劍舞！怪力，快用火焰拳擋住它！」

  一眼看出mega大嘴娃意圖的可爾妮高聲向怪力示警，身體下意識地前傾，汗水不由自主地向前方甩出，星星點點落在地面。

  「瑪…瑪查！」

  肌肉的酥麻之感愈發強烈，全身上下的大小傷痕也傳來連綿不絕的痛楚，此時的怪力面目猙獰，汗如雨下，卻依然在毫無重心可言的半空調整好了迎擊的姿態。

  烈火在雙拳上燃燒，另外兩條手臂在頭頂緊緊相握，蓄勢待發。

  厚重的大地近在眼前，粗糙的腳板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但mega大嘴娃先一步殺來，大顎揮出。

  「瑪查！」

  「綺朵！」

  鐵拳對鋼顎，近身搏殺。

  「嘭——」

  金屬的輝光打破屬性的限制，將火焰拳正面格擋。

  直奔mega大嘴娃額頭的拳路在針鋒相對的碰撞中開始偏移，徹底失去了機會。

  頭頂的雙臂趁勢砸落，卻在千鈞一髮間眼前一花，丟失了mega大嘴娃的身影。

  定睛一看，將火焰拳格擋開來的mega大嘴娃竟片刻未曾喘息，壓彎的膝蓋猛然支起，長身一躍，撞到了怪力懷裡。

  粉色的光芒在另一側的鋼顎上纏繞，自衝鋒時便蓄勢的嬉鬧，迎來了屬於它的閃耀時刻。

  倉促格擋的左臂只是接觸了一瞬，便如觸電般抽離，筆直的軌跡，破空的呼嘯，內斂的妖精屬性能量在鋼鐵的大顎中醞釀著空前的爆發。

  大屏幕上，短短一瞬卻因滿場的寂靜而顯得漫長無比，在航拍洛托姆的近距離拍攝下，就連mega大嘴娃細微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綺朵！——」

  熾烈的咆哮抒發著昨日倉促退場的憤怒，勢不可擋的鋼顎重重抽打在怪力的胸前。

  「滋啦——」

  「砰——嘭」

  肌肉在變形、在嗚咽、在悽厲的哀鳴，包裹在身上的突擊背心也終於承受不住反覆的衝擊和撕扯，結束了它短暫的使命，碎裂開來。

  剛剛感受到大地親切觸感的怪力還未能回味哪怕一瞬，磅礴的偉力便讓它徹底失去了平衡和意識，只覺得身旁的風聲尖銳得可怕，甚至皮膚也因而感到一絲冷意。

  疼痛正從身體中遠離，恍惚之間，好像撞到了什麼。

  看來還是輸了啊……

  懷著小小的遺憾和全力以赴之後的釋然，半空之中的怪力發出無聲的嘆息，陷入深沉的黑暗。

  淡青色的龐然大物從場地邊緣的能量屏障上緩緩滑落，身後是閃爍的光幕，搖搖欲墜。

  「唰」

  一擊轟出，mega大嘴娃面無表情地站起，揮動著與火焰拳正面碰撞而染上焦痕的一側鋼顎，扭頭看向菲利奧，默默舉起自己的右手，虛握成拳。

  小巧的蝴蝶結隨風飄蕩，為它增添幾分淡雅的文靜之美，渾然不似剛剛才以下克上，一擊擊潰強大的天王級寶可夢的女武神。

  「怪力失去戰鬥能力！勝利者是mega大嘴娃！目前比分5比3，菲利奧選手領先！請可爾妮選手更換出場寶可夢！最後一隻寶可夢不能收回精靈球，直至任意一方全部寶可夢失去戰鬥力為止！」

  大屏幕上，留給可爾妮的精靈球只剩下最後一顆，所有人都知道出場的會是哪一隻寶可夢，而它的對手，將是夢妖領銜的強大組合。

  短暫的沉默過後，密阿雷競技場再度人聲鼎沸。

  ——

  「……葛吉花老師，回去之後我想特訓。」

  摘掉自己的小白帽，走到葛吉花身旁的碧蘭琪輕輕拽了拽這位相處不久的館主老師的衣袖。

  「特訓麼？當然沒問題。」稍顯訝異地回過頭，葛吉花眼角含笑，微微頷首，「我想利昂內爾他們也會有和你相似的想法吧？不過……也別有太大的壓力，有些怪物，真的是不能用常理形容。」

  縹緲的目光飄向遠方的戰場，遙遙凝視那不覺間已認識許久的年輕人，葛吉花搖搖頭，看向身旁默不作聲的眾弟子和遠處跟學徒們有說有笑的得撫。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個冬天，這孩子就能有這麼大的進步呢？或許，之前約好的對戰，可以提上日程了。還有小可爾妮，紫羅蘭和瑪繡在她的面前也要掉隊了吧……」

  倚在扶手上，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微弱聲音自言自語，葛吉花的目光似有似無地飄向最高處的貴賓席，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忘記鎖屏的手機上，一條條的新消息幾乎連成了信息的瀑布。

  至少，對百忙中抽出時間觀賽的群友們來說，今天應當不虛此行。

  尤其是直到此刻，一切也還未結束。

  ——

  關都地區，月見山，夕陽西垂，行色匆匆的巡護員隊伍從半山腰處向營地疾馳而去。

  體格成長後愈發神駿的九尾載著背上的男女沖在最前，轉眼便拉開了距離，一馬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