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迷路冰寶與幻覺之謎（6400）

  「我說冰寶啊……你能不能不哭了？你是冰系寶可夢，不是水系寶可夢啊，咋這麼能哭呢？」

  篝火旁，看著一邊抱著精靈食物大嚼特嚼，一邊眼淚吧嗒吧嗒接著掉的冰寶，菲利奧有點頭大。

  「卡…卡奇！——」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冰寶的哭聲更大了。

  但哭歸哭，抱在懷裡的精靈食物卻一直沒鬆開，甚至往嘴裡塞的速度都絲毫沒有放緩。

  看來……這個小傢伙不僅是水做的，而且還餓壞了。

  頭回見著一哭起來就沒個完，眼淚比小夢妖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寶可夢，菲利奧也沒什麼辦法，只能伸手摸了摸冰寶因為沒有冰甲而變得柔軟的身子，沉默良久，無奈地問道：

  「……所以說，冰寶，你為什麼會自己出現在這裡？家裡的長輩呢？總不會放你這么小的孩子自己跑出來玩吧？」

  「卡——卡奇……」

  靈魂三問仿佛被掐住了冰寶那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脖子」，號哭中的它瞬間愣在了原地。

  直到這時，沉睡的記憶才被喚醒。

  它這才想起先前那被戰鬥打斷了的思考。

  自己好像…真的……迷路了？

  「卡奇……」

  古靈精怪的大眼睛中出現了真正的驚恐。

  這次積蓄起來的，不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正因恐懼而湧出的眼淚了。

  「哎，好吧，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你也是因為遇到了幻覺，所以才跑到這來的，對吧？你還能想起家在哪嗎？」

  嘆了口氣，拍了拍因為害怕而蜷縮起來的冰寶，見它這般模樣，菲利奧哪還能不知道小傢伙的真實狀況呢？

  毫無疑問，又是個誤打誤撞從家裡跑遠，結果找不到回家道路的可憐娃。

  「卡奇…卡奇！卡奇！」

  冰寶猶豫地看了看菲利奧，還有圍成一圈的，談不上多麼和藹可親，卻也並不算兇殘的寶可夢，雖說從小都被家裡人嬌慣著長大，性子上有點嬌氣和頤指氣使，但這樣的場合里，它也迅速認清了現實，老老實實地低下頭，用短小的四肢在地面上劃拉著。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畫出一個巨大的不規則圖形，比起說是圖畫，更像是鬼畫符。

  「傑拉|ω｀)」

  偷瞄著冰寶動作的心鱗寶強忍著笑意，它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比它畫畫更難看，藝術細胞比它和甲殼龍還少的，自信心油然而生。

  「艾露ヾ(≧▽≦*)o阿嚏！」

  和多少還算忠厚的心鱗寶相比，風妖精就沒那麼多顧慮了，拍打著委委屈屈的冰寶，笑得前仰後合，結果一個噴嚏把自己帶倒，栽在了冰面上。

  「艾露……」

  冰塊和冰水沾了滿身，樂極生悲的小綿羊立刻領會了如墮冰窟的字面寒意，凍得哆哆嗦嗦，一頭鑽到了菲利奧懷裡。

  「卡奇……」

  眼睛無力地下垂，目光在地面上反覆尋覓，藍白色的身軀微微泛紅，膽子不大又很好面子的冰寶感到很是難堪，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噠」

  「噠」

  「好了，你們也適可而止，雖說這個小傢伙畫得是難看了點，但也能大概其認出來。」不輕不重的兩個腦瓜崩打在心鱗寶和風妖精的額頭上，菲利奧好氣又好笑地把幸災樂禍的兩小隻扒拉開，費力地抱起哪怕沒有寒冰鎧甲分量也不輕的冰寶，說道，「你畫的是這個洞窟三層最深處的那個溫泉，對吧？哦，我說的溫泉就是那種熱乎乎的水，是不是那裡？」

  「卡奇？卡奇！卡奇卡奇！」

  聽到了「熱乎乎的水」，冰寶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整個身子都跟著搖晃起來。

  這一晃不要緊，沉重的身軀借著慣性險些閃了菲利奧的胳膊，一不留神，就「鐺」的一下砸在了冰面上。

  「你倒是也厲害，能從三層跑到大門口來，怪不得家裡人找不到你呢……」

  揉著微微發酸的手腕，菲利奧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也不知道該說眼前小烏龜到底是機靈還是傻、運氣好還是不好。

  「卡奇o(╥﹏╥)o」

  也不知是摔疼了還是想家了，冰寶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只是偶爾身體抽動兩下，哭得很是傷心。

  「恩佩！」

  「綺朵！」

  見此情景，急公好義的帝王拿波和大嘴娃湊上前去你拍拍、我摸摸，好一番安慰，才勉強止住了再度決堤的金豆子。

  雖然知道這裡面恐怕有一半是這個心眼很多的小傢伙演出來博同情的，但菲利奧還是有點於心不忍，拿起飯勺，給哭累了的它添了點飯。

  「算啦，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先好好吃飯，然後就在我們這裡休息一下，明天我幫你找回家的路吧。正好我也要在洞穴里找些東西，肯定要往深處走的，順路幫你一把，不算耽擱。」

  小烏龜大喜過望卻又有些不敢相信：「卡…卡奇？！」

  「騙你做什麼，你又不好吃。」

  看著小傢伙可愛的模樣，菲利奧玩心大起，故意舔了舔嘴唇。

  「卡卡卡卡奇？！卡奇！卡奇！」

  這一舔著實嚇壞了冰寶，短小的四肢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哪怕對戰的時候都沒見過它這般靈敏，一蹦三尺高，急得尖叫連連、眼泛淚花。

  不好吃！它一點都不好吃！

  於是，在出乎意料的一場短暫戰鬥過後，晚間的臨時營地又添了一雙筷子一張嘴。

  值得一提的是，被菲利奧那句「不好吃」嚇到了的某個小傢伙生怕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一頓飯，吃了個肚子滾圓，四條小短腿差點就挪不動步子了。

  ——

  入夜，篝火漸漸熄滅，只有守夜的帝王拿波斜臥在冰面上，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鬼頭鬼腦的冰寶拖著沉重的身子爬起，溜達到了已經燒焦的木柴旁，輕輕戳了兩下。

  「咔啦」

  脆弱不堪的焦炭碎裂開來，冰寶的身上也染黑了一道。

  「卡奇……」

  沮喪的小傢伙「吧唧」一聲趴倒在地，委屈巴巴。

  從沒有離開父母超過半天的它想家了。

  不過是追著一隻總是在一起惡作劇，關係很好的小狃拉出門玩耍，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變得迷迷糊糊，還丟失了對方的蹤跡。

  一路找尋之下，不僅沒能找到小狃拉，還徹底迷失了方向。

  身處從未到過的地方，莫名其妙撞到了一個壓根就沒看到的傢伙，接著就挨了一頓打，現在身上還有著隱隱的疼痛。

  雖然吃了頓好吃的飽飯，但被人嚇得夠嗆，還是難過。

  以前的它天天四處玩耍，從來都不會迷路，為什麼今天就……

  想也想不通，找也找不到，心思不淺卻歸根結底還是個稚嫩幼崽的冰寶鬱悶得很。

  時而咬牙切齒，時而泫然欲泣，怎麼也睡不著的它翻來覆去地折騰著，直到過去了大半夜才抱著暖和的帝王拿波勉強入睡。

  等到小小的呼嚕聲從涼颼颼又軟綿綿的冰寶身上傳出，一直默默睡著的帝王拿波睜開了一隻眼睛，半是同情半是無奈地看了懷中的小烏龜一眼，就再度合攏。

  遍布營地四周的預警與機關若隱若現，空氣中瀰漫著強大寶可夢充滿威脅之意的信息素，驅散著一切可能造成威脅的野生寶可夢。

  一夜無事。

  ——

  「卡奇！卡奇！」

  「嗯……？你起得好早啊，冰寶。誒，你身上的冰又恢復了嗎？雖然知道你們這樣的寒冰盔甲對保護身體很有用，但總感覺沒有昨天晚上那麼可愛了。」

  一大早，仍在熟睡的菲利奧就被一陣涼意喚醒，凍得一陣哆嗦。

  抬眼一看，經過了大半夜的積累，冰寶背後的冰甲完全恢復，似乎還變得更厚實了些。

  「卡奇！卡奇卡奇！」

  一夜安睡之後，冰寶又重新找回了精神頭，正驕傲地揚著小腦瓜顯擺自己背後的寒冰，對菲利奧的審美很不感冒。

  對它們來說，身上的冰塊越是厚實、越是鋒利，就代表它們自己也越是帥氣和強大，若是有一天，寒冰盔甲積累到了極限，身體也成長到了極致，它們就會迎來蛻變，化作可以跨越極地汪洋的冰岩怪。

  到了那時候，背上的寒冰就會化作巨大的冰山，壯觀至極。

  連說帶比劃地描繪著美好的未來，冰寶的眼中滿是憧憬。

  帳篷外，帝王拿波正端著毛巾笑得溫柔。

  看起來，這迅速恢復的寒冰盔甲也沒少了它的幫忙。

  「瑪奇……」

  「綺朵……」

  明顯還沒睡飽的小夢妖和大嘴娃掙扎著起身，費力地揉著眼睛，稍有點不開心。

  至於太陽伊布，它壓根就沒睡醒，長長的尾巴還緊緊纏著菲利奧的手腕，四肢並用抱著菲利奧的一條胳膊，一點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嘛，好人做到底，起床做飯！阿——呼」

  菲利奧慵懶地打個哈欠，賞了冰寶一記響亮的腦瓜崩之後，帶著身上的「拖油瓶」們艱難起身。

  在這個難分晝夜的洞窟里，時間確實也沒有多大意義，全靠生物鐘硬撐罷了。

  俯拾皆是的光苔讓洞窟內的光線始終明亮，甚至還繁衍了不少耐寒的作物，越往裡走，就越是生機勃勃。

  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幾乎所有的野生寶可夢都對突兀來此的菲利奧一行視若無睹。

  不，應該說，就是客觀層面上的「根本沒有看到他們」。

  和最開始的菲利奧自己，以及虎頭虎腦猛衝過來的冰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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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寶，以前這裡不是這樣對吧？」

  菲利奧一邊用超能力探查著那從一開始就讓他暗中上心的聲波，一邊沉聲詢問著冰寶。

  「卡奇！」

  果斷地搖了搖頭，冰寶的回答斬釘截鐵。

  從它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情況。

  「那最近有沒……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還想再問些什麼，但看了看冰寶懵懂的模樣，菲利奧欲言又止，自行分析起來，「聲波和幻覺，從聽覺到視覺，可能還包括了一點感知？嗯……很神奇，可到底會是什麼呢？」

  帶著困惑和疑慮，在超能力的全程保護下，一行人穿梭在錯綜複雜的通道里。

  一路上，從稚嫩的迷你冰、噴嚏熊，到實力不俗的象牙豬和凍原熊，所見的野生寶可夢似乎都在自己的幻覺世界中徘徊，帶著或輕鬆或凝重的表情，沒頭蒼蠅一般徘徊打轉。

  甚至，還包括了一位頭髮已禿了大半的老畫家和他的圖圖犬。

  他們在一片空曠的平地上手舞足蹈，口中不住地念叨著什麼，卻因年邁而含混不清，哪怕湊到近前也聽不真切。

  「卡奇……」

  詭異的環境和人，讓出發時還興致勃勃的冰寶有點害怕，瑟縮地躲在了帝王拿波和心鱗寶身後。

  「老先生？您還好嗎？」

  菲利奧也拿不準老人到底什麼狀況，只能走上前去，湊在老人身邊輕聲問道。

  然而，這樣的聲響完全無法引起老人的注意。

  他的眼中帶著雀躍，不僅沒有發現菲利奧，反而和圖圖犬一起載歌載舞，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

  「哎……看來也是一樣。咳咳！」無奈地搖搖頭，清清嗓子，氣運丹田，菲利奧大吼一聲，「老人家！你還好嗎？！」

  「啊！——」

  突如其來的巨響蓋過了迷惑眾人的聲波，也嚇得老人渾身一顫，險些直接栽倒在地，捏在手裡的畫板和畫筆散落一地。

  不僅是老人，就連圖圖犬和正在不遠處團團轉的野生信使鳥也瞬間驚醒。

  「巴德！」

  膽小的信使鳥嚇得拔腿就跑，就連自己會飛這個事情都忘了個乾乾淨淨，連滾帶爬，轉眼間消失在地形複雜的山洞中。

  「多卜！多卜！」

  圖圖犬如臨大敵，一手扶住嚇得不輕的老人，一手捏住自己的長尾巴，釋放出帶著威懾性氣味的體液。

  菲利奧雙手揚起，一步步向後退，邊走邊解釋道：「老人家，我不是故意嚇唬您的，您剛剛一直不回話，我才大聲了些。」

  「啊？這……這是……」

  心有餘悸的老人連掉在地上的畫板都顧不上，一個勁地撫著胸口順氣，良久之後，抬眼一看，頓時發現了異常。

  「我……我不是應該在……這是？！」

  「多卜？！」

  一人一寶可夢的表情瞬間同步，幻象中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您和這裡其他的寶可夢一樣，陷入了某種不明原因的幻覺，我初步判斷是聲波的影響，但還找不到源頭。您有什麼線索嗎？」

  將手帕遞給短短時間內就額頭冒汗的老人，菲利奧再度上前，將他攙住，口中詢問道。

  「謝謝你啊年輕人，是你幫了我。」老人驚魂未定，顫顫巍巍地接過手帕，擦拭著順著額角滑落的汗水，語氣滿是後怕，「線索……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不，我把我在這裡的事情告訴你吧。」

  「我是兩天前帶著圖圖犬來到這裡的，最開始……」

  「多卜！多卜！」

  找了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坐下，喘著粗氣的老人輕聲細語，將自己在冰結洞窟兩天來的經歷娓娓道來，一旁的圖圖犬也時不時叫兩聲，給老人做著補充。

  老人名為邦彥，是一位有名的畫家，這次前來冰結洞窟，也是應人之託，要取材完成一幅與冰雪相關的畫作。

  兩天前，它帶著早已選定的模特寶可夢雪妖女進入了洞窟，但不過半天的時間，在一次劇烈的地質運動中，受到驚嚇的雪妖女四處逃竄，不知跑到了哪裡。

  老人和圖圖犬急忙尋找，雖然最終在一個小小山洞裡將其找到，卻也在尋覓中不知何時陷入了和菲利奧相同的場景，在一塊小小的區域裡循環往復打著轉，找不到出口。

  又過了好一段時間，一些新的幻覺出現在眼前，竟是老人夢寐以求的美景，讓他如痴如醉，一時也忘卻了來這裡的目的，和圖圖犬縱情慶祝起來，直到菲利奧的到來。

  「老人家，您這身子骨倒是也真不錯，在失溫後的幻覺里居然都能堅持這麼久……以後可不敢這麼拼命了。」

  聽著老人的講述，菲利奧冷汗直流。

  若說先前的幻覺還只是讓人迷失，長久迷失之後的不知不覺的失溫可就真正危險了。

  邦彥按著大腿，後怕不已地長嘆一聲：「哎！是啊，我可不敢再這麼待下去了，想想都讓人心驚肉跳……真是多虧了你，年輕人，不然我這條老命怕是就要交待在這了。」

  菲利奧笑著擺了擺手：「可不敢這麼說，邦彥先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另外我也有事要麻煩您，希望您回去之後可以結合自己的經歷向風絮分部說明一下情況，請他們也派人調查一下，雖然我已經電話聯繫過他們，但我擔心說得不夠清楚，想請您也幫個忙。」

  「這當然沒問題。」老人點點頭，他自然也知道菲利奧此言是給自己搭了台階，感激地點點頭，再度拿出來時的地圖，仔細比對，思索了許久，最後指出了一個方向，篤定地說道，「之前發生震盪的位置應該是在這個方向，如果要說發生了什麼，我覺得也是那裡可能性最大。」

  「我一把年紀也沒辦法幫到你什麼，只能祝你順利了，孩子。調查什麼的都是次要，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啊！別往危險的地方湊！」

  「多卜！」

  看著漸行漸遠的菲利奧，老人和圖圖犬高聲囑託，得到了肯定的回應之後，才攙扶著走向菲利奧來時的路，一邊走一邊心有餘悸地交談著什麼。

  受到了嚴重驚嚇的雪妖女從最開始就一直躲在精靈球里瑟瑟發抖，一直生活在安全地區，從小就以模特培養的它突然遭遇這般事故，怕是有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模特自然是用不成了，以老人的身體狀態，恐怕也要將養些時日才能完全康復。

  如此一來，那幅畫的完成之日，估計也是遙遙無期。

  天意往往不遂人願，再好的計劃有時也抵不過超出預料的變故。

  ——

  按照老人所指的方向，菲利奧一路向前。

  路上的野生寶可夢和先前遇到的那些一樣，都對菲利奧一行視若無物，讓他省卻了不少麻煩，順著寒冰與岩石構成的天然階梯，他輕而易舉地來到了冰結洞窟的第二層，對應外界約莫是半山腰的位置。

  在這裡，也不知是老人的識圖準確還是運氣使然，他還真有了些收穫。

  原本聽力難以察覺的聲波逐漸變得隱約可聞。

  無形的震盪在心底迴響，困擾了菲利奧多時的問題也得到了部分的解答。

  透過超能力的感知，迴蕩的聲波終於有了視覺的形態，在菲利奧的眼底映照出來。

  光潔的冰面、岩壁與無數層層迭迭的迴廊，一切都成了聲波無限反射所需的鏡面和通道。

  七拐八拐之間，源頭已然難覓，卻能夠感知到這種攝人心神的聲響的客觀存在。

  「哼……雕蟲小技！」

  「布依！」

  雙拳一握，潮水般的超能力從菲利奧體內湧出，與太陽伊布迅速合流，洶湧澎湃，化作驚濤，沿著狹窄的甬道奔向前方。

  「呼——」

  無形的碰撞中，雜亂無序卻又迷惑人心的聲響化為烏有，不論它究竟是能量的波動還是聲音的迴響，在超能力的吞噬之下，都只有湮滅的下場。

  「卡奇！」

  抖掉堵著小耳朵的棉球，感受著久違的清爽和安靜，它欣喜地向前方跑去，準備給菲利奧帶路。

  回到了二層之後，前方的道路也漸漸熟悉起來，讓冰寶看到了回到家園與父母長輩們團聚的希望。

  小短腿飛速地擺動著，速度之快，似乎比起和心鱗寶戰鬥時還要再上一個層次。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卻總是骨感的。

  「也許，這就是邦彥先生說的地質運動的結果？還真挺嚴重……」

  費力地搬開一塊擋路的岩石，細細感知一番過後，菲利奧低聲道。

  雖然不是像大吾那樣的地質學專家，但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有的。

  這些石頭和冰塊毫無疑問都是不久前才垮塌下來的，正擋在了冰寶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把原本寬敞的山洞堵得嚴嚴實實。

  雖然垮塌的面積不大，但若是不做調查就盲目開掘，上方本就在震盪中變得脆弱的結構很可能會出現二次垮塌或徹底崩潰，到那時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卡奇……」

  站在由無數碎冰和岩石組成的障礙物前，冰寶大驚失色。

  「卡…卡奇……」

  小傢伙想不通，自己明明不久前才從三層走下，為什麼會堵住了呢？

  一想到回不去家，見不到寵愛著自己的家人長輩們，油然而生的恐懼就再度占據了它的內心。

  「瑪奇~瑪奇~！」

  見不得冰寶可憐巴巴的模樣，夢妖湊上前去，不顧冰霜的寒冷，歡快地蹭著對方的臉頰，用自己的情緒感染著低落的迷途小龜。

  「也許你當時誤打誤撞走了另一條路，別太在意，會有辦法的。都已經走到這了，我們肯定能把你送回家。」

  朝著邀功的小夢妖眨了眨眼睛，菲利奧柔和地摸了摸冰寶頭頂那涼颼颼的冰柱，寬慰道。

  說著，他目光一凝，仿佛要穿透橫亘在身前的障礙物：「既然這裡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先去把聲音的來源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