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爾妮的回合

  「可爾妮，我晚些就到，學校拉著我搞那個錦標賽的集訓，耽擱了下。」

  學校里的訓練熱火朝天之時，校外的小路上，菲利奧把手機拿遠，一邊說話，一邊為可能出現的「小黃瓜咆哮」做好了準備。

  奇怪的是，今天的小黃瓜卻並沒有嘰嘰喳喳，反而顯得很是平靜，甚至感覺多了幾分溫柔。

  菲利奧只聽她說：「那你抓緊過來吧，今天少練一會兒。」

  「嗯？你是可爾妮嗎？你生病了？」

  菲利奧有點驚奇地把手機拿近，語氣中滿是困惑，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瘋丫頭不該是這樣啊。

  可爾妮的聲音變得怒氣沖沖：「你非得讓我罵你是吧？！趕緊給我過來！」

  「啊，這就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小黃瓜，我一會兒就到。」

  鬆了口氣，掛斷電話，在小夢妖稍顯嫌棄的目光注視下，菲利奧大步走向精煉之塔。

  ——

  「嘟嘟.」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可爾妮的額角，有淡淡的井字閃過。

  「氣死我了！難得想對他好點，居然還這麼跟我說話！今天本小姐不忍了，路卡利歐，一會幫我揍他！」

  「盧卡？盧卡！」

  「你說說，我平時和他在一塊的時候，脾氣不好嗎？他怎麼能這麼看我！」

  「盧卡.？」

  「你什麼意思啊路卡利歐！我不溫柔嗎？不行，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不然這麼多年兄弟啊呸！我怎麼也被他帶跑偏了！不然這麼多年朋友就算是白做了，這麼多年的氣就算白受了！」

  「盧卡！」

  ——

  晚些時候，娑羅學院校長辦公室。

  「這樣啊，你都輸了嗎？這可真是給了我們一個驚喜。」

  頭髮花白的校長說話仍然不急不緩，語調卻微微上揚，拿著報紙的手似乎也不大平穩，只是無意義地輕輕翻動著。

  「是的，指揮、培育，都是上上之選，遠超預期。」桑頓點點頭，認真地說，「他申請了不參加集訓，但每周來一次小規模合練，我認為可以。」

  「那就這麼做吧。順便，這孩子目前是不是還只有夢妖一隻寶可夢？找個時間，你得問問他，看看再收服兩三隻，總不能靠一隻寶可夢打錦標賽，學院裡不是就有些不錯的小傢伙嗎？另外，學院的傳承，也可以再多開放些，不要吝嗇。」

  老校長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私人抽屜里翻翻找找，一陣簌簌的響聲過後，他終於找到了一本已經頗有些年頭的小冊子。

  「這孩子不是喜歡什麼劇毒、守住、替身之類的限制性和戰術技能嗎？有文獻記載，早年間，夢妖如果天資夠好，也是可以學習這個技能的，把我這份劇毒的修煉手冊借給他，順便再把相關的物資配齊，走我的帳，把這個也拿去。這麼多年了，說不定今年就能有個奇蹟呢？」

  拍了拍泛黃的書頁，老校長的語氣有一點難以察覺的雀躍和希冀，打開屋內的一個保險箱，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分量不輕的金屬箱子。

  「好的校長，您放心，我這就去辦。」

  桑頓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份劇毒修煉手冊是老校長的王牌寶可夢耿鬼的絕招之一，堪稱無價之寶。

  不過，很快，他也就瞭然。

  說到底，校長和菲利奧還算是師公和徒孫的關係呢。

  沉聲應下，接過老校長稍顯費力遞來的箱子和手冊，他轉身離開，悄然關好辦公室的大門。

  ——

  與此同時，精煉之塔當中的訓練場。

  「小黃瓜，我招你惹你了？你今天怎麼這麼狠啊？！」

  踩著輪滑鞋的菲利奧瘋狂逃竄，可爾妮在後面咬牙切齒、窮追不捨。

  「我就是對你太好了，才讓你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我！我今天非得打回來不可！路卡利歐，波飛彈！」

  「盧卡！」

  可爾妮咬牙切齒，一聲令下，淡藍色的光球凝聚完成，朝著菲利奧的方向高速飛去。

  「轟——」

  「我給你講，我這是和你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逼我！」

  狼狽地側身躲過，菲利奧一邊逃跑一邊威脅。

  「你以為本小姐是嚇大的？路卡利歐，繼續揍他，揍到他求饒為止！」

  高馬尾一跳一跳，奔襲中的可爾妮既有幾分殺氣，又帶著幾分英姿颯爽，但也掩不住由內而外的青春氣息，雖然看起來有點凶，但更多的還是可愛之感。

  「小夢妖，跟她拼了，暗影球！」

  「叮叮噹噹」的碰撞中，今天的精煉之塔也是無事發生。

  高台之上，可可布爾不知道何時出現，也不下去，只是默默看著兩人一追一逃，露出欣慰的笑容。

  ——

  「誒？菲利奧，你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狼狽？」

  第二天一早，桑頓的辦公室，幾個對戰課的老師紛紛圍攏過來，看著精神狀態極差的菲利奧，又像是噓寒問暖，又像是來看熱鬧。

  屋子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沒事，晚上逗貓，被貓折騰了一下。」菲利奧面無表情，「桑頓老師，您找我？」

  一向在工作時不苟言笑的桑頓也有些忍俊不禁，拍了拍菲利奧的肩膀，問道：「你昨天這是去哪訓練了，能讓人折騰成這樣？要是效果這麼好，我覺得你可以堅持一下，說不定還能奪個冠呢。」

  想著如同發了瘋的小橘貓一樣的可爾妮，菲利奧倍感心累地嘆了口氣：「唉，桑頓老師，還是算了吧，我想多活幾天。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喔，對，是這樣的，今天叫你過來，是校長的意思。」桑頓回過神，不再調侃菲利奧，而是稍微嚴肅了點，說道，「兩個事情，第一個是希望你能儘快再收服兩三隻寶可夢，雖然夢妖很強，但也需要補充，第二個是送你一份禮物，算是學校對你的支持。」

  說著，桑頓打開了一直擺在桌上的黑色金屬箱。

  淡紫色的微光亮起，空氣中，隱隱有異香瀰漫。

  「這是.劇毒寶珠？校長那顆？」

  菲利奧語氣有點含混，這種獨特的異香，讓他覺察到，這很可能是米莉亞帶他去校長家做客請教問題那次看到的珍貴藏品。

  「喲呵，你小子很識貨嘛！就是那顆。」桑頓意味深長地看了菲利奧一眼，把書頁泛黃的訓練手冊遞了過去，「校長說了，夢妖也能學會劇毒，讓它好好學好好用，學會了之後可得把剩下的給他還回去。」

  「另外。」見菲利奧還想說什麼，桑頓神色一肅，搶先一步，繼續說道，「學校希望你能在今年的錦標賽上有所突破。我們今年沒有特批訓練家，你就是我們的王牌，要有這個覺悟，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桑頓老師，我會搞定的。」

  和桑頓對視片刻，菲利奧鄭重地點頭應下。

  「瑪奇！」

  早就被這顆神異的劇毒寶珠的能量從夢中驚醒的小夢妖也飄到了半空，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表示包在它身上。

  「這就行了，帶著它回去吧，寶珠的用法你懂吧？還是說要我教你一下？」

  滿意一笑，將金屬箱重新合上，遞給菲利奧的同時，桑頓半開玩笑地說道。

  「您放心，用法我懂，只要謹慎點吸收能量，就不會中毒，我也會備好解毒藥。」

  能夠完全鎖住能量波動防止逸散的箱子，質地也是不凡，菲利奧只感覺手上一沉，掌心一片清涼，稍稍加了點力才拎住，認真答道。

  「好好干，小菲利奧，要不了多久，桑頓就打不過你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圍觀你揍他！」

  「不過，揍他之前，可得先給咱學校拿個好成績回來，連著這麼多年都不行，這次就看你小子的了。」

  辦公室內的其他老師，此刻也目光灼灼地看向菲利奧，或是開著玩笑，或是表示著鼓勵。

  「放心吧，各位老師，交給我和小夢妖就是。」

  輕輕摸了摸坐回到自己肩頭的小夢妖，菲利奧感覺手上的分量似乎也沉了幾分。

  ——

  當晚，精煉之塔外的海灘上。

  「小夢妖，要體會一下能量的轉化，就像我們當初練習電磁波一樣。」

  「瑪奇！」

  「對，就是這樣，毒素是一種特殊的能量構成，我們要從寶珠裡面汲取一部分，用我們的身體來稍微感受它，但又不能太多，掌握好尺度。」

  「瑪奇！瑪奇？！」

  「沒事沒事，第一次訓練都是這樣，解毒藥吃掉就好了。」

  「瑪奇.」

  朦朧的夜色中，菲利奧和小夢妖顯得有點兵荒馬亂。

  比起冥想來，劇毒雖說簡單些又不那麼危險，但大事沒有小事不斷，總會讓菲利奧關心則亂。

  「好了菲利奧，還有小夢妖，休息一會兒，先別練了。小夢妖，這裡有你愛吃的泡芙哦～」

  遠處，可爾妮端著一個托盤，款款走來，坐到了離海灘不遠的小小觀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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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多謝了可爾妮，正好我們也有點累了。」

  抱住有點脫力的小夢妖，菲利奧走向可爾妮處，輕聲道謝。

  「瑪奇~！」

  懷裡，小夢妖掙扎著飛出，念力涌動，一顆賣相相當不錯的奶油泡芙飄到半空，被它大口大口吃下，嘴邊全是白花花的奶油。

  「瑪奇！瑪奇！」

  一邊吃，小夢妖一邊招呼著可爾妮一起，同樣作為甜點愛好者，小夢妖很喜歡和可爾妮分享。

  「我就不吃啦，我要保持自己的完美身材才行啊！」

  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可爾妮語帶自豪，又伸出手去，颳了刮小夢妖的頭頂。

  「我懷疑是你在裡面已經吃過了，而且我還有證據，比如你嘴角的口水。」

  「哪有？！」

  菲利奧放下水杯，冷不丁的一句，驚得可爾妮趕緊伸手擦拭，卻什麼也沒擦到。

  「你看，被我詐出來了吧？」菲利奧面帶調笑，但看見可爾妮又處在暴走邊緣，趕緊見好就收，找補道，「不過，你的身材本來就很完美，不需要額外控制，我的建議是再稍微來一點，不然小夢妖也不好意思使勁吃。」

  「瑪奇？」

  「嘿嘿，也沒那麼好啦！」在小夢妖疑惑的目光中，可爾妮立刻由陰轉晴，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容陽光燦爛，充滿青春的朝氣和明媚，「那我就再來一顆～」

  「這就對了，多來點，你太瘦了。」

  就像是在餵食自家的大號貓咪，菲利奧淺笑著拿起奶油泡芙，一顆一顆塞給吃得滿臉幸福的可爾妮，享受到了堪比養貓的究極快樂。

  「瑪奇？瑪奇！」

  眼看著自己的零食去了小半，夢妖坐不住了，連連叫著，撲向小盤子，開始護食。

  ——

  如此這般，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周。

  在開學後的第一個周末，除了陪安托萬、伊娜看了電影之外，小夢妖終於順著老校長的訓練手冊，找到了點訣竅，完整地釋放了一次劇毒。

  原本明亮的劇毒寶珠，此刻也稍稍黯淡了幾分。

  同時，在精煉之塔，解毒藥劑的空藥瓶堆滿了垃圾桶。

  雖然有些坎坷，但結果終究是好的，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經驗，後面也就順理成章的快起來。

  劇毒寶珠中的能量一點點消退，小夢妖也愈發熟練，甚至，仿佛和這項技能，生出了幾分血肉聯繫，就像是本應如此。

  在菲利奧的眼中，屬於【劇毒】這項技能的熟練等級，也開始了一層一層的攀升。

  同時，雖然竭力壓縮自己體內的能量，但憑藉劇毒寶珠的刺激和高級能量方塊的日積月累，小傢伙距離42級的限度也已經很近了。

  也許這就是校長的劇毒寶珠的神奇之處吧

  這般想著，菲利奧心中又多出幾分感激。

  ——

  又是幾天時間，3月11日的上午，校長辦公室。

  在老校長看外星人的目光中，菲利奧交還了能量已去大半的寶珠和明顯被翻了無數次的手冊。

  「你這.就學會了？」

  「嘭」地一拍桌面，老校長猛然站起，讓菲利奧甚至有點擔心他的老腰是否能承擔如此的負荷。

  不過，老人家顯然顧不得這個，一個箭步從辦公桌後衝出，抓住了還有點打盹的小夢妖，仔細打量。

  「耿嘎？！」

  身後的影子裡，圓滾滾的紫色胖子也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鑽出。

  倉促間，甚至連自己的氣勢都沒有完全控制住，震得菲利奧倒退兩步，小夢妖也驟然清醒過來。

  「真學會了？這也太快了，小菲利奧。」

  從夢妖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上，老校長就判斷了個七七八八，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說有著劇毒寶珠的存在，菲利奧又是個特殊的超能力者，但這樣的進度，尤其是需要防備中毒，也確實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本以為要至少一個月的。

  菲利奧點點頭：「是的，校長，學會了，小夢妖，演示一下，就對著耿鬼吧，它實力強而且免疫。」

  「瑪奇！」

  得到指令，小夢妖一躍而起，瞄準大笑著挺起肚子，滿懷期待的耿鬼。

  亮紫色的能量瞬間液化，但又不是噴出，而是化作三條細線，交錯纏繞，圍向耿鬼，但很快又不再成型，變成了液體。

  「耿嘎？！」

  「？！」

  老校長和耿鬼陷入了自我懷疑。

  「實在不好意思，校長，您在最後幾頁說的那幾種性質變化，我目前還沒有研究透。不過我已經記下來了，後面會按照您說的，從液化細分、氣態揮發、固態穿刺的三個角度，進行深入開發。」

  微微欠身，菲利奧謙虛道。

  「嗯，啊嗯？！孩子，你等等。」

  對菲利奧謙遜有禮的樣子，老校長下意識地就要應一聲，然後驚覺，一把按住菲利奧的肩。

  緊跟著，和他早有默契的耿鬼，抱起黑色的金屬盒，就重新把它塞到了菲利奧手中。

  「拿去，把液態和氣態兩種性質變化都開發出來，不要還我了！固態記得先放一放，那東西比較麻煩。」

  老校長神色嚴肅，語氣強硬。

  菲利奧連連推讓：「這校長，這是您的珍藏，我哪敢全用了啊？」

  「這玩意算哪門子珍藏，讓夢妖趕緊去接著學，都學會為止。」

  老校長眼一瞪，身邊的耿鬼也伸出大舌頭，大有再敢多說就舔人的架勢。

  「瑪奇～」

  小夢妖一個魚躍，落到了老校長稍顯稀疏的頭頂，撒起嬌來。

  ——

  「耿鬼啊，你也用個劇毒給我看看」

  強趕著菲利奧和小夢妖拎著箱子離開之後，老校長毫無形象可言地半躺在扶手椅上。

  在他身旁不遠處，圓滾滾的紫色胖子也是差不多的做派。

  聽到老校長的話，紫胖子隨手一揮。

  和小夢妖差別不大，只是更加凝實的紫色能量凝聚而成，而後，分成了五條紫色的毒液之蛇，在半空中遊蕩，互為掩護、交錯前行。

  「這才九天還是十天啊你說是咱倆不行，還是他們太行了一點？」

  看著原本引以為傲的性質變化，老校長生出幾分複雜的情感，既有為自己愛徒米莉亞的學生高興的一面，也有點懷疑人生。

  「耿嘎！」

  「那總不能是我不行吧？你說話要負責任的！」

  「耿嘎！」

  ——

  「這麼優質的資源，咱們可是得了老校長很大的照顧啊，一定得繼續努力才行。」

  回到教室的路上，菲利奧摸了摸小夢妖的頭，叮囑道。

  「瑪奇！」

  小夢妖昂首挺胸，充滿信心。

  「叮咚」

  正要說些什麼，手機響起。

  通訊軟體之上。

  娜姿：中午到娑羅，下午車會去接你，研究你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