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黑鬍子叛逃事件

  新世界，

  如白鯨般的巨舟分波破浪，游曳於碧水之上。

  「可惡啊！！」

  拳頭重重的捶在光可鑑人的甲板上，內心中憤怒的火焰幾乎快要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艾斯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蒂奇那個混帳會做出來這種無法原諒的惡行。

  四番隊隊長，薩奇的屍體擺放在甲板中間。

  船舷兩側站滿了船上的同伴，壓抑而沉悶的氣氛取代了往日裡的歡聲笑語，白鬍子坐在那寬大的椅子上，垂下的右手握緊了『叢雲切』的刀柄，手背上賁起的青筋如小蛇般猙獰，聽到旁邊傳來的細微響動，目光一轉看了過去，

  「馬爾科？」

  「老爹，大扎姆海賊團······確認從駐地消失，估計已經被蒂奇那混蛋毀滅了。」馬爾科兩眼發紅，拿著電話蟲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逃亡東方了嗎？這是準備去樂園？」

  大扎姆海賊團，是白鬍子旗下的附屬海賊團之一，他們駐守的地盤就在最東面。

  「老爹！！！」

  突然間，

  跪在薩奇屍體面前的艾斯站了起來。

  「艾斯！你別衝動。」

  馬爾科面色一變，他顧不上傷心，心中又氣又急，他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艾斯這傢伙想要幹什麼，或者說······此刻站在這裡的同伴，都懷揣著同樣的念頭。

  「老爹，蒂奇······那個叛徒，交給我來解決！」

  艾斯對馬爾科的勸阻充耳不聞，血絲滿布的雙眸看著他所尊敬的『父親』。

  「······艾斯，我的兒子，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嗎？」

  「蒂奇是我的部下，薩奇······被害有我的一份責任，處決掉他是我必須去做的事情。」

  「······責任······你是這麼想的啊！」

  「老爹，讓我去吧！」

  艾斯神情悲戚到了極點，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的艾斯心中暗藏著一座噴薄欲發的火山，若不是在這莫比迪克號上，或許憤怒的火焰早已蔓延向四周，宣洩著那無法釋懷、難以窮盡的怒氣。

  「艾斯，記住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

  這是答應了。

  「老爹！」

  馬爾科急了。

  他看了眼已經轉身離開去收拾行囊的艾斯，焦急道：「老爹，艾斯他······他現在心態不對，很容易吃虧的。」說實話，他不認為蒂奇會是艾斯的對手，哪怕蒂奇是白鬍子海賊團的老船員了。

  艾斯的天賦在那擺著呢！

  比起來混了十幾年都還只是普通船員的蒂奇，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至於說薩奇身亡······傷口全在背後，這根本就是利用了同伴之間的信任發起的最無恥的偷襲，否則以薩奇的能耐，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失去性命！

  馬爾科之所以想要阻攔艾斯，是擔心艾斯衝動之下會中了陷阱。

  畢竟，

  蒂奇那個混球似乎是早有預謀，偷襲暗殺了薩奇，搶走了薩奇最近得到的那顆惡魔果實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逃走，等到薩奇的屍體被發現，確認了行兇者是蒂奇······這時候已經追不上了。

  最直觀的證據就是距離他們現在所在位置起碼要急行一天一夜的大扎姆海賊團被滅。

  這一系列表現可和印象中那個粗魯耿直，沒什麼腦子的蒂奇完全不相符呢！往深了去想······讓人不禁懷疑蒂奇在船上的表現是不是偽裝，如果是的話······單從心性上來說是個很可怕的傢伙。

  萬一這個一肚子壞水的混球聯手百獸、BIG·MOM之類的傢伙，艾斯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對手。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發生機率很小。

  但艾斯現在情緒超級不穩定這是無法否認的現實，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去追殺蒂奇······他的直覺感到了不安。

  「馬爾科，艾斯他是二番隊隊長。」

  「那又有什麼關係？艾斯上船之前蒂奇就已經在了。」

  「和早晚沒關係，正如艾斯說的，這是他身為隊長的責任，如果蒂奇是在一番隊，馬爾科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讓馬爾科陷入了沉默。

  白鬍子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他低頭看著永遠閉上眼睛的薩奇，眼眸中蓄滿了心酸和悲傷······他再也嘗不到薩奇做的食物了，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會提醒他別忘記吃藥的兒子再也沒辦法開口說話了。

  巨大的悲傷淹沒了他的心靈。

  何嘗只有艾斯心中藏著一座噴薄欲發的火山，白鬍子心底積蓄著足以焚山煮海的怒火，他恨不得親自出馬解決掉蒂奇這個混帳東西······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輕易離開新世界。

  他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會牽動無數人的神經。

  若是能年輕個十歲，他無懼任何人的意見，他會用手中的薙刀劈出來一條復仇的大道，但是時間無法倒流，他回不去十年前······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氣肆意妄為了。

  所以，

  無論是多麼的憤怒，他都只能忍耐，等待著艾斯真正的成長起來，能夠接過他手中的大旗，庇護住其他的兒子們······到時候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最後大鬧一場了！

  艾斯的動作很快，他簡單的收拾了行囊，將他的那艘衝鋒舟開了出來。

  「老爹，我走了。」

  「去吧！」

  父子間簡短的告別。

  艾斯又看向了馬爾科等隊長們，輕輕點頭致以問候，然後——

  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他跳上了衝鋒舟，熾熱的焰火從尾部猛地噴射出來，小小的衝鋒舟如同離弦之箭「嗖」的一下飛竄了出去，在海面上留下來一條長長的白痕，在白鬍子海賊團上千名船員的注視下，漸漸消失在天際邊緣。

  「······一路順風啊！笨蛋兒子！」

  白鬍子閉上了眼睛，為遠行的兒子送上了祝福。

  ————

  驚人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不，準確來說是坐上了電話蟲的生物波這一特快列車，白鬍子海賊團四番隊隊長——薩奇，被同船的夥伴，馬歇爾·蒂奇殺害，這一則消息瞬息間風靡了新世界。

  這並非是說白鬍子海賊團沒有保密意識。

  而是根本沒辦法保密，白鬍子海賊團上下一千六百多號人，除此外旗下還有四十三個附屬海賊團······再者說了，這種事情也沒有保密的意義，總不能為了不泄露消息，連葬禮都不給舉辦吧？

  當然，這事傳出去肯定丟人。

  要知道比起來以血緣關係為紐帶建立起來的BIG·MOM海賊團，白鬍子海賊團在許多人看來要更像是一家人。

  可惜如今這親如一家的傳說被打破了。

  總之，

  這件事很快就傳入了新世界的各路豪強耳中，包括樂園的一些人也都是收到了消息。

  BIG·MOM聞言歡快大笑，在子女的面前盡情的挖苦嘲諷著白鬍子的愚蠢，義子怎麼可能用親生孩子來的忠心之類云云；

  喝的醉醺醺的百獸流下了悲傷的眼淚，嘴裡嚷嚷著白鬍子快要死了，他要親手送白鬍子上路之類的瘋話；

  天夜叉坐在窗台前，眺望著遠方，嘴角向上翹起，笑容是如此的瘋狂和猙獰······他聞到了戰爭的氣息，舊時代的標誌也終於是快要倒下了，新的時代就快要到來了！

  海軍這個龐然大物就更不消多說了，白鬍子海賊團向來有專門的情報部隊盯著，這麼大的事情自然在第一時間傳回了馬林梵多。

  海軍本部為之震動。

  「真的假的？那個薩奇······死了？明明和怪物一樣強。」

  「······要不是真的發生了，打死我都不敢相信白鬍子海賊團會發生這種事。」

  「······新世界會不會亂起來？」

  「不好說！其餘的海賊皇帝這時候肯定虎視眈眈等著白鬍子露出破綻呢！白鬍子只要沒有老年痴呆，肯定不會在這時候輕舉妄動·····」

  「哈？瞧你說的好像多了解白鬍子似的，要我說，白鬍子可是出了名的護短，這個·····馬歇爾·蒂奇很快就會完蛋的。」

  本部大樓的走廊中、食堂里、吸菸室······到處都可見將校軍官們熱火朝天的議論。

  元帥辦公室，

  「馬歇爾·蒂奇，有這人的資料嗎？」

  戰國元帥詢問著負責統率情報部隊的少將。

  「有的。」

  「我已經整理好了。」

  早有準備的情報部隊的少將將準備好的牛皮紙袋子恭恭敬敬的交給了站在海軍頂點的男人。

  不得不說白鬍子作為三大傳說海賊中目前唯一一個還在活躍的成員，世界政府和海軍給予了他最高規格的重視，組建了一支專門用來調查監視白鬍子海賊團的情報部隊。

  白鬍子海賊團上到白鬍子和各個隊長們，下到那些新加入的見習海賊，都在調查的範圍之中，哪怕是只寵物，也要查清楚底細。

  馬歇爾·蒂奇作為白鬍子海賊團的『老人』，情報部隊自然早就收集了相關的資料。

  「······二十四年前加入的白鬍子海賊團嗎？馬歇爾·蒂奇，綽號黑鬍子······」

  對於黑鬍子這個綽號，戰國沒什麼反應，類似的綽號見過許多，什麼茶鬍子、桃鬍子、藍鬍子、卷卷鬍子、彈簧鬍子、大馬士革鬍子······簡直花樣百出。

  「······從情報上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戰國放下了手中的資料。

  「這個······白鬍子海賊團十六個番隊一千六百多人，不可能對一個普通隊員做更深入的調查······」少將也很無奈，誰特麼能知道這個馬歇爾·蒂奇居然敢做出來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暫時就這樣吧！」

  戰國沒有追究什麼責任，嚴格來說對方並沒有玩忽職守，怠慢工作，換誰來掌管情報部隊估計都是差不多的結果。

  總不能要求部下能未卜先知。

  那可就是不講道理了。

  「行了，你出去吧！」戰國扶了扶青蛙眼鏡，目光投向門口，「澤法、阿鶴，進來吧！」

  少將低頭哈腰的和兩位大人物問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沒忘記輕輕的把門帶上。

  「卡普呢？」

  澤法看了看左右。

  他在食堂沒看到人，還以為卡普那傢伙又來戰國這裡蹭吃蹭喝·······

  「那個混蛋回東海了。」

  戰國沒好氣的說道。

  「······回東海？這個時候？為什麼？」澤法撓了撓頭，沒想明白為什麼在這不年不節的時候回東海？

  「說是去看孫子。」

  「誒？可是他前不久不是已經回去過一趟了嗎？」

  「······」

  戰國黑著臉不說話。

  澤法搖了搖頭，也放棄了追問。

  就憑他們，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理解卡普那神奇的腦迴路。

  「戰國，白鬍子海賊團的事情······你準備做點什麼？」鶴中將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詢問起來戰國的意圖。

  澤法也在鶴的旁邊坐下。

  「這或許是個徵兆。」

  戰國輕撫著鬍子。

  「白鬍子······真的老了啊！要是在以前，估計叛徒早就被他幹掉了，哪裡用得到讓一個隊長出馬追殺叛徒。」

  火拳單槍匹馬去追殺叛徒黑鬍子的情報海軍已經入手了。

  不僅是戰國，

  澤法和鶴也都得到了這一則情報。

  「戰國，你準備對火拳動手嗎？」鶴皺了皺眉，「這時候觸怒白鬍子可沒什麼好處！」

  越是受傷的猛獸就越危險。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我還沒有那麼急不可耐。」戰國搖頭否認，「要是我們對火拳動手，絕對會將白鬍子的怒火全部吸引到我們海軍的身上······白鬍子的事情，我的意見是順其自然，不過······聖地那邊的意見卻正好相左。」

  「聖地？哼！那幫官老爺想要做什麼？」

  澤法態度惡劣。

  「聖地認為白鬍子已經老了，現在就是對付白鬍子的最好機會，趕在第二個『白鬍子』誕生之前，將白鬍子連同整個海賊團都給毀滅掉。」戰國沒什麼表情的複述了一遍來自於聖地的意志。

  「他們瘋了吧？聖地的白痴腦子裡裝的全是馬糞嗎？以為快要死了的白鬍子是什麼？誰都能踩一腳的廢柴嗎？」

  澤法拍桌子大罵。

  鶴也是眉頭緊鎖。

  海軍不是說沒有能力覆滅白鬍子海賊團，只是忌憚於白鬍子那驚人的大範圍破壞力，惹急了崩掉紅土大陸未必就辦不到，還有······海軍不可能無傷亡的消滅一位海賊皇帝。

  就算拼著付出一定代價擊潰白鬍子海賊團，可新世界還有足足三位海賊皇帝。

  再加上一年比一年都要多的新人海賊們前赴後繼的沖向大海······海軍必須時時刻刻都維持著足夠強大的威懾力，否則一旦海軍露出來軟弱的姿態，到時候不僅僅是新世界，樂園、四海······都會亂起來的。

  「戰國，聖地已經做出決定了嗎？」鶴制止了澤法拍桌子的行為。

  「正式的命令還沒有下來，但是已經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空元帥呢？空元帥知道聖地的命令嗎？」

  澤法問道。

  「空元帥也改變不了五老星的共同決定。」

  說到這個地步，

  澤法和鶴都明白了再無轉圜的餘地，聖地這次似乎是鐵了心要解決掉白鬍子海賊團了。

  「······這是準備讓我們海軍拿命去填坑嗎？幹掉白鬍子······哼哼，說的輕巧······真想讓那些個官老爺自己去試試白鬍子到底有多可怕！」

  「澤法，說兩句就行了，口出怨言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要是讓聖地的人聽到了，會很麻煩的。」

  戰國臉色不佳。

  他同樣不贊同這麼冒險的想法，海軍肩負著保衛海上和平的重任，不能因為一時意氣而冒不必要的風險······但很明顯聖地的大人物有不同的想法，在他們看來，海軍只是世界政府的棋子，是聖地掌握的一把刀。

  棋子也好，刀也好，都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乖乖服從命令就好了。

  「那麼，聖地準備怎麼做？抓住火拳艾斯逼迫白鬍子自殺嗎？」澤法繃著臉，冷聲嘲諷，對於聖地的厭惡感再上一層樓，軍隊應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聖地根本沒把平民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們根本不明白白鬍子死了新世界會亂成什麼樣子。

  準確說，應該是不在乎。

  「火拳目標太小，一個人行動難以確定行蹤······聖地的意思是先剪除白鬍子旗下的附庸海賊團，削減掉白鬍子的羽翼，然後，三大將加七武海，全力剿滅白鬍子海賊團。」

  戰國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都不敢看澤法和鶴的臉了。

  「哈哈！這是真把白鬍子當不會動的木頭人了。」

  澤法這次沒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

  這計劃聽上去似乎挺有一套，實際上再澤法看來就是狗屎，白鬍子憑什麼乖乖按著他們的想法行動？削減白鬍子的羽翼······信不信莫比迪克號直接懟到紅土大陸下方，到時候等紅土大陸發生大地震再後悔······

  「······戰國，這計劃毫無可行性。」

  鶴也堅決的說不。

  海軍不能因為這種愚蠢的計劃而白白浪費力量。

  「我知道，我知道，關鍵是聖地······聖地這次反應太快了，我們也才收到情報沒多久，聖地卻已經做出了決定······」戰國皺著眉頭，「五老星直接聯繫了我，正式的命令會在之後下達，但是······卻已經要求我們必須立刻開始準備具體的戰略和戰術計劃。」

  鶴頓時瞪大了眼睛。

  澤法也顧不上嘲諷聖地的大人物們失心瘋，他嗅到了異常的氣息。

  「······有什麼頭緒嗎？」鶴小聲的問道。

  「沒有，一頭霧水。」

  戰國嘆氣。

  要是有什麼線索倒好了，問題在於他這個海軍元帥都不清楚聖地到底是發生麼瘋呢！

  「總之，澤法，阿鶴，嘴上抱怨我不在乎，但是······該做的事情不能耽擱了，澤法，新兵的訓練不要落下了，我們需要足夠的兵源補充消耗，最好近期就能看到成果，阿鶴，具體的行動計劃，你帶參謀部去做！」

  戰國下達了命令。

  沙發上的兩人沉默的點了點頭。

  在他們的腦海中，屍山血海般的悽慘景象悄然浮現······真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有多少人再也回不去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