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聲東擊西

  「哦，姜陽你想親自動手？」周陽浩認識他，俞卓偉的遠方子侄，態度還算客氣。

  「周副處長說的是，動刑審訊也不急於一時。這份情報從軍統機要室丟失，裡面可能牽扯很多同僚潛伏各地的身份，事關重大，要及時追回來才好。不要一時失手打死，那可就無法挽回了。」

  「有道理，有道理。」周陽浩撇他一眼；「聽說姜科長對審訊很有辦法，那就請上前教化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下屬，讓他們長長見識。」說著示意他上前審訊。

  李大龍是不願意插手的，經過俞卓偉點化，以及褚文昊表現來看，明顯是局座有意把情報送出去，具體為什麼他不清楚。既然行動處把人抓了當然有他們審訊，情報處插手不太合規矩。

  姜陽卻謙虛幾句沒有退讓來到女間諜身邊，先仔細打量一番，對比跟張梅到底像不像。看身材差不多，臉被打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試探詢問：「你只要告訴我，你昨天去哪裡了就行，其他我不問。」

  女間諜雖然很虛弱，眼神卻很倔強，夾雜著絲絲兇狠。

  「呸!裝什麼好人，你昨天不是安排人抓我來著嘛，怎麼沒抓到是不是不甘心？」

  姜陽被噴了一臉狗血，陰沉著臉接過毛巾擦了擦，心情很沉重。這麼說此女就是跑掉的張梅？他有點不敢相信，狡猾多段的女間諜會輕易被捕，試探道：「你不用搶著承認，昨天跑掉的女間諜張梅我已經知道她在哪，很快你們就會見面，你所謂的犧牲毫無價值。」

  女子聽罷微微呆愣，神色中一抹擔憂稍縱即逝，「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帝國特工在山城成千上萬，你要是有能耐就抓。」

  姜陽還是捕捉到一點信息，但不十分肯定。

  「你把情報送去哪了？」

  「呵呵呵…」女間諜瘋狂大笑起來，「支那人都知道，你卻來問我，為何不去問問共黨呢!」

  是真氣人，咬住不放。

  他不願意扯上組織，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說，「你把我當三歲孩童嘛，這麼重要的情報你送給共黨，然後讓軍統看到。是人都明白你們打得何種心思，你不要告訴我，辦事處里都是你們的人，這話鬼都不信，你跑過去挑起事端，目的也達到了。我現在想知道情報送去哪裡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哼！」

  「你愛信不信！要殺就快點，少廢話。」

  嘴硬。

  姜陽決定冒險試試，附耳低聲道：「我在鴻恩寺發現兩個日特和尚，已經悄悄鎖定，只要他們行動，今晚就抓。識相的把事情說清楚，我可以只抓兩人，不給他們取情報的機會，那樣你們的人可以少死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這麼問很聰明，假設此女是張梅為了維護其他人很可能交代。倘若知道事情敗露，也就沒有繼續維護的必要；然而只要她開口說明她並非張梅本人，只是想維護他們，總之，反正都立於不敗之地。

  女間諜聽到後整個人愣杵片刻，旋即不敢置信望他，然後閉目不在言語。

  吆西！

  姜陽知道戳中要點了，這女的指定有問題，從而確定慧空跟慧靜兩個假和尚是日本間諜。

  一箭雙鵰。

  繼續低語：「我耐心有限，你知道這裡是行動處的審訊室，我說了不算。但抓假和尚我說了算，你要想清楚。」

  姜陽說完見她依舊不開口，只好抬腳往回走，這時候屬於心理戰，妥協意味著心虛。

  果然沒走幾步，女間諜倏然睜開眼睛冷聲道：「好，我說！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有人會盯著你的！」

  很好。

  室內眾人相互對視一眼，完全沒搞明白剛才還堅持去見天皇的女間諜，怎麼跟姜陽咬了兩句耳朵就要招呢。

  「哈，哈哈，哈哈哈…」周陽浩尷尬的笑出聲，「姜科長果然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讓日本間諜主動交代，好本事。只是你們似乎達成某種協議，姜科長能否點化一二？」他嚴重懷疑姜陽是不是日本間諜，讓她主動承擔責任。

  姜陽笑笑:「周副處長說笑了，只是一點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至於達成什麼協議，晚點會請行動處觀禮。」

  「好好好，到時我一定去。」周陽浩也不好過分追問，示意下屬錄音記錄。

  「一事不煩二主，麻煩姜科長來吧。」

  不待姜陽詢問，旁邊的男間諜沖女子吼道：「八嘎！你瘋了，居然敢出賣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天皇不會寬恕你！」

  「閉嘴！」周陽浩示意把這混蛋的嘴打爛，省的舌燥。

  啪啪，沒兩下男間諜就只能發出嗚嗚聲，兇狠瞪視她。

  姜陽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近前笑著安慰她：「他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不用在意。你們的天皇即便知道也不會怪罪，大膽說。」

  「情報送哪裡了？」

  女間諜掃視李明一眼，深吸口氣平靜道：「我昨天拿到情報後在公交上交給我的小組成員了，然後為了引開你們提前打電話讓他帶膠捲來對換，我故意坐車回去交給共黨辦事處來轉移視線。現在情報已經發送回南京，你們找到也沒用了。」

  呼-——

  姜陽內心長吁口氣，他知道只要有這錄音在，組織就能脫離麻煩。她是不是張梅都不重要了，這會必須是，不是也是。

  「那個鐘錶店老闆藏在哪裡？」

  「我不知道，不過他發來信息說下午會去取情報。」

  「取情報…你說中統熊林發的尋人啟事？」

  「是。」

  旁邊周陽浩插嘴：「你們使用的是同一個密碼本嘛？」

  「是!」

  「那你快說，他會到那裡取情報？」

  女間諜冷哼一聲，「那是你們的事情，如果拿到密碼本知道代碼，都找不到地方，乾脆都自殺吧，免得髒了大日本皇軍的手。」

  氣的周陽浩指著她，想過去打死她。

  「說，接著說，把你們的同夥都說出來！」

  「其餘的我不知道了，中午剛剛跟李明見面商討撤離事宜，沒想到被你們鎖在江北。大日本帝國特工都單線聯繫，我的下屬就是李明，長官是井田，其餘一概不知。」說完就閉嘴不言，一副等死的做派。

  姜陽沒打算再問，對行動處表示祝賀，只要在抓到「井田」功勞不小。對於女間諜的說法還是靠譜的，信不信留給他們自己吧。他要做的是儘快把消息在內部傳開，讓軍統人員都知道女間諜已經招認整件事跟組織沒有絲毫關係，然後才能發力解除辦事處危機。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把事情匯報給俞卓偉，要上山抓捕兩個日本間諜。至於真正的張梅在不在山上，他都不打算再找。找到後在反口豈不是白忙活，所以要有所選擇，其實按照他知道的信息分析，她也只能是張梅。

  來到俞卓偉辦公室，

  當著李大龍面把事情詳詳細細匯報，他可不想李大龍胡思亂想。

  「奧，假和尚，兩個日本間諜，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