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無中生有

  正常來說山下是絕對不會有所發現，日本間諜都在山頂，可偏偏行動處就抓到了兩個。一男一女，女的身形跟張梅幾乎無差別，見過她真正相貌的人沒有，就算旅店老闆也是朦朦朧朧。男子似乎像是一直沒有現身逃走的李明，而且在兩人居住的地方起獲軍用小型電台一部，破譯電碼本一本，經核實身份無誤。

  姜陽得到消息時整個人呆愣當場，第一反應是假的，第二反應覺得褚文昊騙了他。當然，也不能算是騙，可能自己領會錯了。

  「在哪抓到的？」

  「根據通報來看，兩人藏身在江北中學裡。」

  江北中學…

  他有點不甘心掃了一眼鴻恩寺，「山上留兩個人繼續監視，山下出口也留幾個秘密監視，其餘人跟我下山。」他還是覺得寺廟有一定問題，但眼下沒時間，他不敢賭，萬一行動處抓的人是張梅呢？絕對不能讓她死了，要想辦法拿到口供。

  「是。」

  呼隆隆帶人下山，安排人繼續完成搜查，自己往軍統趕去。

  …………………………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他沒有李煜的心境與感懷，但同樣面臨國破家亡的處境。面對狼煙四起、屍殍遍野的故土，而無能為力，心為之傷情理之中。也不止是他，每個有良心的都會感傷，都會覺得自己渺小與無力。

  小船悠悠在湖中蕩漾，執杯間望著一棵棵桃樹傲然挺立；開始紮根、發芽、結果，似乎預示著新的生命即將誕生。

  「年紀輕輕，老氣橫秋，一副感懷傷國的心態，那樣很容易老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學學頂天，沒事找幾個娘們樂呵樂呵，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操那麼多心幹嘛。」劉瀚辰借損項頂天來安慰他。

  「你好！洞房當天還跑出去鬼混，還有臉說我。」兩人打諢一番，氣氛算好了很多，褚文昊吐出鬱氣倒酒，笑咪咪道：「你們兩個如今鬼混在一起，背靠大樹好乘涼，只要不犯錯誤，將來前途無量。屁顛屁顛跑來見我這個大漢奸，不害怕被人抓住小辮子說是非，影響前途啊！」

  「切！老子才不怕呢，誰願意說誰說。」劉瀚辰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旋即道：「其實是我爹讓我來問點事，你消息靈通嘛。」

  「奧，什麼事？」

  「啊，也沒啥大事，我爹也是脫不開人情。」劉瀚辰示意喝酒，「聽說北圻昨晚幾個靠近雲南的府縣遭到清洗，黨國有一定損失，共黨損失最慘。而且原本跟法國方面談好的物資被連夜收繳，滇越鐵路靠近雲南段被小鬼子強勢占領。這次物資大部分是戰略物資，關係雲貴補給問題，很重要。問問小鬼子是發什麼瘋，早不動手晚不動手，掐點來是不是有什麼進兵計劃，提早做防備。」

  褚文昊聽罷微愣，哀嘆道：「我哪知道。偷偷運點民生物資法國方面勉強能合作，戰略物資估計不敢。小鬼子清洗早晚的事情，之前只是為了穩定法國方面。突然清洗，切斷物資也正常，也許…想給上面施加點壓力，讓我快點救走兩個被關押的日本間諜吧。」

  「這樣啊！聽我爹說，被捕的日特好像知道什麼黨國跟美國達成的秘密合作項目，要是放回去很可能會夭折，所以有難度，這下麻煩了…」

  「秘密項目？」

  什麼秘密項目？褚文昊仔細回想好像今年有個中美援助貸款協議，奧，還有個跟軍統合作的所謂研究所，其實就是培訓特務準備對付共黨的升級部門。整天把心思用在這上面，著實噁心，真要是這樣他還非把消息送到日方，讓美國方面少摻和國內的事。

  阻止這個所謂的研究所成立，奧，按照時間美國安排的海軍培訓教官梅樂斯好像來了。

  戴春風天天琢磨這些狗屁事，他相信上峰沒心思整天琢磨怎麼到共黨後方殺害其領導。如果雙方真要兵戎相見，也要光明正大的來，鬼祟伎倆害人害己。

  想到這他決定把事態升級，嚴肅道：「看來我留在山城的時間不多了，你回去轉告劉司令；日寇切斷滇緬鐵路只是第一步，意在施壓警告。遠征軍要做好整合退守的準備，仰光不會堅持太久，日方海軍實力大半滯留太平洋區域，真要是怒了調集過來分分鐘拿下仰光城。」

  他打算使點壞，製造點偽情報傳遞給日方。

  比如：美方要求中方出動兵力拿回澳|門，建立空軍基地與海軍艦港，從東南亞心臟區域打擊日寇，瓦解日軍在西太平洋部署，從而支援中英兩國對東南亞局勢掌控。那會產生什麼結果？

  哈哈，小鬼子指定心慌意亂，第一時間殲滅西班牙這個中立國。他寧願日軍占領澳門，等抗戰勝利後一起收回來，也好過繼續讓西班牙占領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

  嗯，越想越覺得靠譜，其實完全可以單方面跟美日演場戲看看，只要國軍一動，日軍總會提心弔膽。雖然廣州大部分城市淪陷，但也有靠近沿海的城市依舊聳立。像廣州東北方向的新豐縣，西南的肇慶都可以屯兵威壓。飛虎隊在雲南，轟炸幾次製造點恐慌，在安排點特務去澳門大張旗鼓的搞事情，還是有可能拿下的。

  覺得靠譜，打算去見見老陳跟老孔，要求國黨軍政雙方面提議，演場戲給鬼子看，增加仇敵之餘緩解東南亞壓力。

  ……………………………………

  姜陽回到軍統，得知行動處正在審訊日特，邀請了李大龍過去觀賞。

  軍統的審訊室充滿詭異與恐怖，不說隨處可見的斑斑血跡，單進門後淒涼的哀嚎聲，也會不自覺讓人毛骨悚然。所以說，好人、最起碼內心善良的人吃不了這口飯。

  啪~

  「說！你們同夥在哪裡，昨天是不是戲耍軍統？是不是你把情報接走了！」

  兩人進門，看到下屬光著膀子提著皮鞭正在刑訊。

  「吆，李副處長來了。哈哈哈…實在不還意思，行動處做事有點張狂了，你說怎麼就把日特抓了呢，還繳獲密碼本跟電台，讓情報處白忙活一場。」行動處副處長周陽浩陰陽怪氣的調侃，旁邊另一名副處長沈醉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算打過招呼。

  李大龍暗罵小人得志！

  「恭喜周副處長再立新功，只是我看這日特沒有招供的意思，情報能不能追回，同夥能不能抓獲還有未可知呢。」

  「哈哈哈…放心，進來了不說只有死路一條！」

  姜陽沒心思關心別的，目光注視被綁在十字架，渾身打得不成人形的女間諜身上。

  裝作無意詢問：「周副處長，這女間諜招了嘛，情報送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