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1章 鎖定疑點

  「姜施主，有沒有尋到你想要的答案？」

  姜陽並沒有回話，來到佛像前打量兩尊幾十公分的小佛像。他對佛教文化一知半解，看兩尊佛像總覺得哪裡有些古怪。「中國人講究耳垂厚而福，我觀金色佛陀具備福相之說。可這兩尊雕塑明顯只是耳大無垂，似乎跟國內民眾認可相去甚遠，方丈能否指點是哪家作坊生產的雕塑這般劣質，或許我能幫忙查查。」

  這話就很有意思，好像佛陀來自作坊。

  「阿彌陀佛，施主悟性太低，須長存頓悟感懷之心。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兩尊佛像是慧空、慧靜兩位師侄自己用青石雕刻而成。佛像萬千，但憑內心領悟所造化，無有對錯好壞之分。」

  大師果然是大師，他無言以對。安排人在廟裡搜索十幾分鐘卻依舊毫無所獲，不得不出門向前面鴻恩寺正廳而去。大殿內佛像更加高大、慈祥，下面也擺著一列小佛陀，但跟剛才兩個就有很大區別。十幾個小佛陀都具備華人審美，耳垂格外大，跟剛才形成鮮明對比，就是有點粗糙，沒有剛才看到的兩尊精緻。

  「看來大師弟子心中佛陀確實千變萬化，只是神態萬千始終沒脫離物質本源。」他認為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及信仰會隨著周圍環境改變而改變，尤其是遁入空門的僧侶，心隨化外物，但意識形態決定他的日常行為準則。即便閒暇勾勒佛像也不會脫離世俗，何況是養育他們香客的價值觀體現。

  七層佛塔反反覆覆搜尋，在不掘地三尺的前提下已經無死角全方位搜尋過，沒有。

  姜陽心急如焚，不想空手而歸，沉思間來到露台處。

  「請慧空、慧淨兩位大師上前一步。」

  兩個日本間諜被單獨點到，慌亂可想而知。好在心理素質也是格外強，雙手合十跨前一步，平視前方毫無做賊心虛的慌張模樣。

  姜陽打量兩人，光頭、青布佛衫；身高一百七十二左右，看年齡都在三十歲上下。好像比其餘僧侶年輕一些，面容普通，手裡轉動念珠閉目誦經。

  「兩位大師仙鄉何處，來鴻恩寺多久？」

  「阿彌陀佛，貧僧跟慧靜師弟皆是來自五台山，掛單此處三年零六個月。」

  五台山，夠遠的。從表面看兩人都很正常，詢問幾個問題也對答如流，「兩位不介意讓我的人檢查一下手掌吧？」

  「阿彌陀佛，施主輕便。」

  姜陽示意石精忠上前檢查，如果是日本間諜，平時一定會摸槍，虎口處有點肉槓很正常。相反，念動佛珠不會產生。

  石精忠經驗相當豐富，仔細檢查兩人手掌，沖姜陽輕輕搖頭示意。面對微微塌陷的身體，怎麼看也沒有軍人痕跡，所以無法確定兩人有問題。

  恩？

  不對，姜陽上前拽過其餘人手掌仔細查看中指跟食指部分，他突然想到雕像，這些人既然都有雕刻佛像的能力，如此栩栩如生必定會經過常年練習才有可能，指間有肉槓那就很正常了。

  果然，他連續檢查三人都有肉槓。心中有數後來到兩人身前，示意伸出手掌檢查。

  沒有！

  果然沒有！

  哈哈哈.

  剛剛主持還說兩人親自雕刻的佛像，沒有五年以上功力絕對不可能，而兩人手指尖居然沒有絲毫肉槓，就算好了也不會這般如初始一樣。

  八嘎！

  為了不冤枉好人，「麻煩兩位大師幫忙雕刻一個佛像出來，不用雕刻石頭，就用木頭好了。」

  「阿彌陀佛！」

  「姜施主，他們並非專業雕刻師，你看到的雕塑其實用了盡三年時間才雕刻出來，目的為磨鍊意志與性格。就算雕刻木頭，也需要幾個月時間，一筆一筆刻畫，一時之間如何完成你說的事情？」

  那就更不對了。

  「原來如此，那好吧。」姜陽沒打算馬上抓捕兩人，其實目前發現只能說明兩人很不誠實，不能說明身份。

  「我想到諸位休息的禪房看看，大師不會介意吧。」

  「阿彌陀佛，姜施主輕便。」

  姜陽點點頭：「麻煩兩位大師帶路，先到你們休息的禪房檢查。」其實剛剛都已經詳細檢查過，並沒發現什麼，單獨檢查兩人睡覺地方，是想逼迫他們原形畢露，試探更為合適。

  姜陽示意石精忠帶人跟上，一行人向南側聯排房舍而去。

  「兩位費心隱藏在寺廟裡很辛苦吧？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真正身份。一個常年雕刻的人手上怎麼會沒有槓子呢，除非他們沒有試過。但佛像又完成了，要麼找地方購買的，要麼有其他人幫忙完成雕刻。兩位覺得我說的對嗎？」

  慧靜突然停住身形，語氣和善道：「這位姜施主誤會了，其實寺廟內所有佛像都是主持一人雕刻，我們只是拿過來觀摩學習而已。你檢查的幾人有槓子那是因為他們長年要開採石頭，用來鋪設上山道路。」

  「奧，是這樣嘛？」

  姜陽停住腳狐疑之際回身望向主持，可他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難道…」

  「精忠帶人找到主持，確定他剛才說的話。」

  「是!」

  他並沒有放棄檢查兩人的禪房，身邊跟隨兩名下屬來到南側。每人一個獨立禪房，空間很小，一些簡單的日常起居物品，被褥整理的都很乾淨整潔。使用偵查方法確定沒有暗室，下屬搖頭已經檢查過兩邊。

  姜陽過來是想找一件不屬於寺院的物件，來佐證兩人的身份。

  他在慧空房間裡發現茶具，很精緻的茶具，「慧空大師閒暇也會品茗嘛，四個茶杯平時會邀請誰過來相互探討佛理？」

  「阿彌陀佛，茶道與佛道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講究清心寡欲，修心即修道。」玄而又玄的避過問題。

  「如果施主沒有檢查完可以在這慢慢看，我們到時間誦經了。」施禮後兩人離開禪房向大殿走去。姜陽望著兩人背影陷入沉思，等回到露台後石精忠跑跑來回話，「主持剛剛下山了，說是要迎接什麼貴客，趕我們走呢。」

  「是他雕刻的嘛？」

  「整體都是他雕刻，細節有各人完成。」

  姜陽眼神四處大量想知道能藏身的地方，好處就算一時之間沒找到，人也跑不掉。

  「你帶人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天然溶洞，只要有人踏足的痕跡都要過去確認，有情況及時匯報。」

  「是。」

  他還是覺得慧空、慧靜很可疑，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問題所在。

  十分鐘後，主持引導著十幾名婦女登上山。

  姜陽遠遠審視都是珠光寶氣、閒庭信步的高官太太，其中一個他還認識，劉瀚辰老媽陳淑娟。

  十幾人去大殿上香祈福，旁邊的僧人敲打木魚口念心經。姜陽站在門口找了個背光地方觀察懷疑對象，他看到在婦女們彎腰行禮時慧空總會睜開眼偷偷亂瞄，嗯，最起碼是個花和尚。

  在婦女們掏出錢來投入善款箱時，他也會跳動眼皮看一眼。

  貪財好色的花和尚，更讓他確定兩人有問題。

  只是張梅跟鐘錶行老闆去哪裡呢？

  只有鎖定兩人才能動手抓捕懷疑對象，佛門之地，可沒有誤會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