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假戲真做

  「很久沒下廚了，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白箬把親自烹調的早餐放在桌上，蟹肉包、魚翅粥、八寶鹹菜很豐盛。

  褚文昊翻看著報紙「嗯」了一聲，來到餐桌前掃了一眼早餐，「沒下毒吧？」

  白箬解著圍裙笑咪咪道：「下了，打算跟你共赴黃泉。」像個小媳婦給他盛好粥，坐在身旁先用，以示清白嘛。

  邊看報紙邊吃飯，「昨晚軍統沒上山目的很明顯了，有些事我也不願意做，吃完飯你去交接情報。不讓戴春風拿掉彩頭他會覺得自己窩囊，做得私密點，太假很容易被識破。」

  「真要如此嗎？犧牲帝國特工被長官知道，回去後也要接受懲罰。」白箬從心裡並不願意輕易犧牲掉費勁力氣潛伏下來的人員。

  「我沒義務維護日本間諜，來山城是日軍高層用坪洲上萬條人命威脅。你跟我露水姻緣，其餘人都死在山城我也不會心疼，你應該明白。」

  「明白.明白。」

  見她一副魂不守舍模樣，「要是為難，事情我來做。」

  白箬搖搖頭：「還是我來吧，你送情報軍統跟帝國特工都不會相信。不過，我只能牽扯一個傳訊者，能不能查到東西要看軍統自己本事。」

  「理解。」

  「東西你拿走，既然戴春風沒意見我也沒道理阻攔，就按照他想的繼續走，你也能交任務。」

  兩人邊吃邊商量，等吃完飯褚文昊親自幫她化妝改變容貌。原本白箬皮膚嫩白有彈性，化妝後變得暗沉、一臉雀斑的中年婦女。

  「好了，已經夠專業，給足軍統面子。我送你出門，一會到渝中白象街找地方演場戲。」

  「知道了。」

  負責跟蹤監視的是姜陽，還有顧叔同五人。

  「吶，你們知道褚老九有多狡猾了，小心點不要被發現。他現在跟白箬出門首先要取從檔案室獲取的機密檔案，然後再交給接頭的人；整件事白箬是操作者，中間接觸日本間諜褚老九未必知情。所以白箬接觸的人，打過的電話都要記錄下來；最重要盯住她把獲取的檔案交給誰，這是我們鎖定背後日本間諜的唯一線索。叔同跟我，你們四個跟著白箬，有情況隨時叫支援，情報處在市區各處撒網，行動吧。」

  「是。」

  九點鐘，褚文昊把汽車停在渝中白象街路口。兩人下車步行進入奢華街道，這裡算得上海的十里洋場了，中西兼顧的舶來品在這裡都會賣到。衣食住行，古典與時尚的結合之處，能來消費的人非富則貴。

  姜陽也算經驗豐富，這麼多年該學的都沒落下。看到兩人走進一家珠寶店，「你們四個去后街，注意白箬手上提著一個大包，裡面很可能有更換的衣服。珠寶店一般都有後門，小心點不要被障眼法所欺騙。」

  「是。」

  石精忠四人奔隔壁街而去，「走，我們過去看看。」

  從昨晚就開始準備，所以兩人化妝成報社記者，妝容也掩去本來面目，像是到處採風的專業人士靠近珠寶店。

  透過落地窗很清楚看到兩人在櫃檯前挑選珠寶，「走，進去看看。」兩人推門走進店裡，面積很大一層足有四百平，幾十對男男女女加上店員兩人進門不算醒目。

  轉了十幾分鐘，褚文昊跟白箬上了二樓，顧叔同算得非常了解褚文昊的昔日下屬，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他故意引我們來這裡，會不會早就知道有人跟蹤？」

  姜陽撇撇嘴：「褚老九上學那會就是個悶騷型，加入軍統後改變不少，做事喜歡裝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這麼多年雖然接觸很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性格刻在骨子裡，故作矜持的樣最招人煩。」

  「很明顯覺得局座不敢對他如何，驕傲自大、自以為是的脾性暴漏無疑。公然帶著日本間諜出來消遣，真難為他還知道遮掩。你要說他一點不懷疑沒可能，試探還是有的，那就要看褚老九是真打算一條道走到黑，真想當漢奸；還是改邪歸正回到黨國，把潛伏山城的日本間諜都挖出來。」

  「不會的，褚隊身在曹營心在漢，怎麼可能跟日寇同流合污。當初局座安排我們混進偽政府在憲兵團潛伏都是他一手安排，真要跟日寇混跡我們早死在外面了。」

  姜陽示意上二樓，「你沒收到消息嗎？當初你們招收進去的軍統人員被日寇清掃六成；如果沒有局座特殊安排保留了一部分實力，半年布局等於零，這中間有沒有他的手腳仁者見仁。」

  二樓屬於隔斷式，私人訂製的專櫃，有幾個鑲金鑲玉的老師傅負責雕刻，看上去十幾個人在排隊。

  白箬不知如何安慰褚文昊，讓他在那排隊雕刻一副耳環，自己卻向樓下走去。

  「看來沒錯，她要行動了，你去吧，萬一走前門也好協助。」

  「好。」顧叔同答應一聲跟著下樓，姜陽自己留在二樓遠遠監視褚文昊。

  白箬走後門離開，先到商場更換衣服裝扮，整個過程都在五人監視過程中。

  來到街上伸手攔下黃包車，奔著來山城後設在中山二路的房子而去。沒錯，白箬把從軍統獲得檔案拍照後藏在居住的房間，當晚就被軍統抓獲，根本沒有來的急送出去。

  當初軍統人員詳細搜查過，絕地三尺沒找到東西放在哪裡。

  小院裡有顆白楊樹，白箬進門後來到樹前蹲下身，在樹身上用匕首挖開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膠捲就藏在裡面，從外面看不出絲毫痕跡。

  放進包里出門，小心翼翼找了一家商店偷偷打了個電話，時間很短，掛掉後攔下黃包車離去。

  「商濯去查電話打去哪裡，安排人過去先把周圍監視起來。」

  「好。」

  白箬雖然沒發現有人跟蹤監視她，按照正常流程三番兩次誤導，跟蹤監視的四人到郵局的時候只剩下顧叔同自己。

  白箬把膠捲辦理好投遞手續才離開，整個傳遞過程半小時，接觸兩人打了三個電話。

  從郵局出來直接做黃包車回到白象街。顧叔同沒有在跟蹤，走進郵局出示證件找到包裹好的膠捲，確定好地址安排郵遞員半小時後送到指地點。

  正常情況，誰去取郵件誰就是日本間諜。顧叔同打電話把情況匯報給處里，要求提前過去布防。

  「地址：九坡區臨華街三十七號。」

  「對，膠捲在裡面，要不要先更換掉？」

  「是，是！」顧叔同掛掉電話後叮囑郵遞員一番，出門去找姜陽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