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潛行狙擊

  「朝辭白帝彩雲間輕舟已過萬重山。」

  崇山峻岭，山河淼淼，一艘兩層輪渡眨眼之間橫穿白帝城；巍峨的三峽由遠及近、由近及遠；再回首，瞬息氤氳浩瀚、鬼斧神工沁駐歷史畫卷。」

  軍統，除了新砌的牆體其餘並無二致。會議室里依舊以他為主，彈跳的手指、陰沉的面容，莫名的威勢, 總有小小翼翼的下屬依附在環境中生存。

  軍統八處六室，眼前來參加會議的只有八位處長。駐守在東南亞各國的長官都回來了，看氣色還不錯。

  「局座，目前華北、華南、華中被日寇侵占的城鎮大批軍統區站遭到破壞，損失人員在兩千左右。各地還沒有匯報準確數字，面臨重新部署問題。東南亞各國目前只有越南、緬甸兩地尚存千餘人，其餘地區僅剩兩個小組成員活動，收集消息發回總部，暫時起不到決定性作用。」

  「軍統去年安插在偽政府軍政內部人員遭到部分清洗, 損失四成力量，目前還能掌控。可惜，安排到內部潛伏的高層已經被遣送回來，屬下覺得日軍有意給軍統難堪，提前部署方為妥當。」

  各部匯報工作後，端坐首位的戴春風敲打手指，「誰負責審查回來的五人，具體是何原因，日寇為何突然把他們送回來？」

  鍾黎叔主動回話：「局座，屬下負責審查五人，暫時隔離在安全屋。根據五人的自述經歷來看，日軍其實早就對憲兵團內部有所注意，秘密監視招收新加入的所有人員。按照局座部署損失不算很大, 突然被遣送回來具體用意暫時不明。五人口供相同之處, 言及前日夜晚十點左右在上海見到過褚文昊，當時日軍高級將領正在舉辦酒會，他們去的時候褚文昊已經到了，好像正在跟日寇們研究什麼重要事情。因為距離遠所以沒聽到密謀話題，事後五人連夜遣送武漢，之後日寇沒有在監視他們，聯繫卓處長連夜送回山城。」

  「褚文昊」

  戴春風聽到這個名字呼吸產生阻礙，眼神中一抹凌厲稍縱即逝，語氣淡漠道：「軍統目前有在職人員三萬，外圍五萬餘人，一點損失還能承受。各處負責籌建被破壞的區站建設人員委派，東南亞各國也不能放棄，挑選經驗豐富的人員繼續派遣，隨時注意日軍動向搜集情報匯總。目前面臨的問題，黨國各軍中對軍統參謀極其排斥，從最開始的暗中作對，到眼下公然向上峰提交驅除軍統人員，面臨嚴重的信任危機，我想知道具體原因。」

  「呃」

  室內一時陷入寂靜，信任危機的產生誰都知道。最近半年軍統有點無所事事，國內戰事趨於平靜，殺幾個漢奸土匪於大局無所出。東南亞局勢發展，幾乎跟軍統沒有絲毫關係, 到是中統最近頗有後來者居上的氣勢，碾壓多以。

  搞得街上碰到中統人員，都要繞道走，省的被當面譏諷，沒用還占有資源等等之類有損顏面的話語。

  「咳咳，事情很明顯了。軍統目前出現頹勢跟中統方面關係重大，屬下的意思，天道酬勤各司其職。軍統職責審查軍警憲特，尤其當下軍事情報搜集等事務，黨國上下都要依賴軍統來操作。而中統向來負責黨務工作，戰爭爆發後職責不清，屢次三番擾亂軍統部署，致使各地政務荒廢，軍務混亂。究其原因職責不清所造成，屬下認為應該向上峰反應即刻責令各歸其位，各負其職，避免職務混淆不清，相互影響。」人事處宋明陽算得常青樹，誰動他都依然挺立在山城。

  他說的當然是問題根本，究其原因還在褚文昊名義上加入中統，連續提供的幾次情報以及後勤保障，側面打壓了軍統威勢。

  有人開頭其餘人也附和，戴春風沒有繼續探討這個話題，「最近山城很不穩定，各地湧入大量難民，我看展開一次為期月余的清查行動，一切不明身份的外來人員一律抓捕查明出處。有餘處長負責責令山城警務系統立刻展開排查，卓處長負責跟憲兵、特務團溝通審查軍中亂入現象。」

  「既然日寇下了挑戰書，禮尚往來總要有所表現。鍾處長一會取資料，對城內潛伏日特及黑龍會成員清掃一遍，做點成績給上峰看看。」

  「其餘部門負責後勤協調工作，總之，我不想看到無所事事，讓日本間諜在山城逛花園。」

  「顧叔同五人既然歸隊，暫時加入情報處，等審查清楚後過段時間再封賞安排職務。」掃了一眼余卓偉：「余處長負責安排他們今後工作。」

  「散會吧！」

  戴春風安排完起身急匆匆出門，安排司機直接離開花園公館。

  余卓偉回到辦公室，讓秘書把李大龍跟姜陽喊來。他如今擔任情報處長，李大龍擔任副處長，姜陽擔任一科長。

  「報告。」

  「進來吧。」

  余卓偉端著茶杯站在窗前欣賞院內青竹，兩人進門打完招呼自顧自去泡茶。

  「余處，怎麼一副心事重重？」

  「唉，山雨欲來風滿樓啊。」余卓偉端著茶杯慢悠悠回到辦公桌前端坐，把會議內容點了幾句。

  「這有什麼，戰爭爆發，國內各處、香江甚至東南亞各國都有人逃難來山城。根據市政府的統計來看山城增加了幾十萬人，查一查也應該。」

  「是啊，余處要是為難，我去跟警務廳溝通馬上展開布防審查。」

  余卓偉掃了兩人一眼，把茶杯在桌上，取來香菸點燃，「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局座特意在顧叔同五人回來後安排審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李大龍經驗也相當豐富，到了這個層次，工作能力行不行不談，所謂的人情世故必須要練達。微微沉吟：「余處的意思，褚文昊很可能來山城，局座有意讓余處把人扣下，以漢奸罪秘密論處？」

  姜陽眼皮狂眨，他跟褚文昊早年屬同學，加入軍統後屬同僚，前後有三年情誼。如今走上各自不同的路，心中頗為唏噓，其實兩人的路早就有所區別。

  「有些事你們不知情，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總之，褚文昊身份很難一言而定，這也是局座沒有點明的原因所在。事情要做且不能沾染麻煩，最要重要低調處理，人盡皆知會有麻煩纏身。」

  姜陽狐疑：「余處，局座會不會沒有這層意思，您想多了？」

  余卓偉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想多了？我要是想多了早就留在北圻餵魚了。局座把顧叔同五人塞到情報處，意思已經明顯，遇事不決讓他昔日下屬去處理。處理好了擢升封賞，處理不好前途無量啊！」

  前途無量？

  李大龍摸過香菸自顧自點燃，皺眉道：「那就按照局座意思辦，先把人找到扣押起來，至於怎麼處理等指示在行動不遲。」

  「你們啊，白跟了我這麼多年，事情有那麼簡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