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燕雀之志

  「哼，你也不用裝成小白兔，跟軍統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當大日本帝國不知情？還有，根據內部情報你褚文昊可是中統副局長，而且是陳家兄弟欽點，手握大權、指點江山，你多牛自己心裡清楚。混跡在帝國隊伍里攪動風雲, 留你一命就是有朝一日有所作為，回山城跟回自己家一樣，你會擔心軍統抓你？」影佐禎昭絲毫不給他退縮的理由。

  「日方還擢升過我明機關長，陸軍大佐呢，又何曾相信過我，真正得到應該有尊容。中統副局長.那只是為換取北圻利益暫時封賞的職務, 有名無實罷了。」身份被日方獲知他一點都不意外, 山城依舊存在大量日本間諜，何況前期夠高調, 知道很合理。

  坂垣瞥他一眼，「有件事如今可以告訴你了。白箬在羅君強投靠大日本帝國後也跟隨效力，前段時間回山城被戴春風委任機要秘書。在竊取一份潛伏海外軍統人員名單時不幸被捕，如今被軍統關押在白山公館，你跟他也算露水紅顏，有責任跟義務解救她出來。」

  「總共營救四人，考慮你身份確實會得到審查，帝國在山城的其餘特工會主動配合你。你的任務把他們安全送到武漢後結束，有影佐將軍負責跟你對接，提供必要支援。時間越快越好，後勤保障絕對沒問題，武器裝備隨便你選，經費十萬美金起等你抵達山城後到瑞士分行隨時可以取。」

  白箬居然被戴春風抓了, 消息很意外。兩人算得露水紅顏，按人情該救, 可按照身份死不足惜啊！

  褚文昊搖著腦袋：「難難難, 戴春風如今氣勢洶洶, 軍統大勢已成, 在山城很難有人能影響他的決定。昔年我跟他就不合，想要從他手中營救被困人員，就跟從梅機關營救軍統人員一樣有難度。」

  「哼，什麼狗屁大勢已成，區區十幾萬蝦兵蟹將帝國反手之間就能覆滅，只不過留著消滅共黨用的，真以為帝國滅不了他們！」影佐禎昭譏諷道：「還有，那些潛伏東南亞的國共人員，寺內將軍已經清洗一遍，都已經狼狽逃竄回山城。支那國內那些潛伏維新政府軍政內部的人員同樣遭到清洗，還給你留了點尾巴。」

  揮揮手示意川島：「把他們帶進來。」

  「嗨！」沒多會川島帶著五個人進門，褚文昊定睛望去蹭的一下起身，「你們.」

  褚文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向坂垣：「坂垣將軍是打算逼迫我，還是讓他們協助我？」

  沒錯，衣衫襤褸精神萎靡的五人正是昔日下屬，顧叔同、武鶴軒、石精忠、石報國、商濯。原本都在各地憲兵團擔任高職, 如今抓來可見日寇從來就沒相信過他們。

  坂垣示意他不用激動, 「你回山城危險重重, 有人協助你總好過單打獨鬥。留在各地也無所作為, 也許戴春風還抱有希望，給份見面禮讓其清醒點也無妨。人回去給他敲敲鐘，倘若太過分帝國會清洗乾淨五人加入後招收的所有人員，增加點籌碼而已。」

  事到如今先救人再說，「坂垣將軍也不要抱有希望，既然日方沒打算隱瞞，戴春風也就無所顧忌，死點人對他來說不會傷心的吃不下飯。」

  影佐禎昭覺得他故意搪塞，「這個你不用管，總之帝國給他機會，珍不珍惜在他，態度要表明。」

  「既然如此，麻煩影佐將軍先送他們去醫院檢查一番，準備好在送來跟我一起回山城。」

  「不用！」

  影佐禎昭頗有深意道：「他們五個今夜送武漢，會提前回山城，至於能否到軍統看自己本事。」揮揮手示意把人帶下去送走，褚文昊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最起碼能活著回山城，也算不錯了。

  萬事俱備，

  他能拒絕嗎？

  當然可以，只是.

  「去可以，我要先聯繫山城搞清楚目前狀況。短期內想要有所建樹也非易事，難免出現意外，只能盡力而為。」

  「意外.」

  影佐禎昭表情玩味，「山城有意外出現，意外就隨處可見，我勸你好自為之。」

  「資料給我！」面對威脅他只能選擇妥協。

  影佐禎昭揮揮手示意，川島把準備好的文件袋遞給他。

  褚文昊滿手油漬，順勢在川島軍裝褲子上使勁擦了擦，迎著雙眼噴火的威勢接過文件後打開查看。

  [吳海濤，原名服部友貞。一九二八年加入國黨一九三五有國黨參謀部調任侍從一處軍事組擔任中校軍事分析員；一九四一年擢升國黨上校副組長，負責國黨軍事戰略情報匯總與分析。三天前，被識破身份如今被關押在渣宰洞監獄。]

  [樊晴，原名菊地洋子。一九二九年加入國黨一九三五調任國黨警衛團任少校副營長；一九四一年擔任國黨上校警衛連副連長，負責出行保衛工作。受吳海濤牽連，如今關押白山公館。]

  剩餘兩人沒有詳細介紹，其中一個就是白箬。

  一個侍從室搞情報的，國黨方面收集到的各地軍事情報匯總一字不落被日方全面掌控。另一個負責校長夫婦出行警衛工作，接觸誰日方很快就知道了。位置都很重要，指定掌握了軍事情報或者秘密事件，坂垣安排他回去營救兩人。

  「看清楚了？」

  「你的任務把四人順利營救出來，至於怎麼做那是你的事。後勤工作你到山城後有人會接觸你，每天一匯報。另外，接觸你的帝國特工如果出了事你也要負責。」

  褚文昊把文件都還給瞪視他的川島，「我雖然明鏡高懸，對利益沒什麼追求，卻唯獨對公平看得很重。冒死去山城則罷，還要提心弔膽為你們的人操心受累，出事怪罪我身上。簡單點，天下沒有免費午餐，無利不起早的事情做做也無妨，無傷大雅嘛。」

  「哼，你也算明鏡高懸，恬不知恥。」影佐禎昭明白他的意思，想討要好處嘛。

  「沒問題，只要順利完成任務，帝國今後不會在插手坪洲事務，算得給你一方淨土，今後賴以生存的地方。關於帝國軍銜職務等你回來再另行安排，錢財對你來說也沒吸引力，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合理範圍帝國會考慮。」

  說了等於沒說，不過對於他來說已經夠了，要來紙筆寫好條約，「來，麻煩諸位簽字畫押，哪天寺內將軍要是發瘋下令攻打坪洲也能拿出來對峙一番。」

  「八嘎！」這幫混沒有簽字畫押的習慣，「哈哈，怎麼，坂垣將軍說話沒用是吧？諸位不簽字幾個意思？」

  「你！」

  「簽就簽！帝國偌大疆域會在乎區區一平方公里島嶼。」十幾個日軍高級將領簽字落實，褚文昊鄭重其事收好，「行了，給我準備電台什麼時間啟程到時候再通知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