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犧牲價值

  「漠河警長劉肥，有九成相似，如果換上警服把頭髮整理好，我敢說劉局長夫人也未必能認出來。」張武驚訝在此，沒見過這麼相似的人。

  褚文昊眼眉跳動心裡有點想法，暫時還不敢肯定。掏出大前門香菸點燃，隨口詢問：「你這麼確定, 不會看錯了？」

  「錯不了，屬下上個月去局裡開會正面跟劉局長說過話，能確定兩人相似度有九成九。」張武語氣很篤定，不似作假。

  抬腳來到近前打量男子，其餘人也都挨個審視一遍，沒有詢問的意思。「好了, 不要那麼多事，交了錢錄口供然後把人趕到西屋。」

  「是, 」張武心中狐疑卻也不想惹事，乖乖去給其他人錄製口供。

  臨近中午，所有事情處理完，三人拿著錢跟口供進門。葉菲把頓好的魚放在炭爐上，準備飯菜，褚文昊安排道：「給他們準備點玉米面饅頭，吃飽後在那等著。」

  「好。」

  揮揮手示意：「都坐下吃，一會有任務。」三人性格也很痛快沒過分謙讓，坐下狼吐虎咽吃起來，只是主食差點而已。褚文昊翻看著口供把名字都記住，扔到一邊查看手中破舊不堪的偽鈔，心裡有點難過，這都是血汗錢。滿洲紙幣面額一元到一百元；硬幣一錢到一角，出自偽滿洲國中央銀行。手裡的六十元在月牙鎮算巨款了, 廢紙, 英美銀行不予承認，倒是蘇聯銀行可以兌換, 原因蘇聯這個時段是承認偽滿洲國的合法性。

  「每人十塊錢，今天的事保密一個字不能漏！」把錢遞給眼巴巴等著的三人。

  「嘿嘿嘿…」伸手接過錢臭氣熏天的馬屁接踵而至, 他們是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連連保證絕對不會泄露，又遞給張武二十元：「拿著平時局裡開銷用，另外，從村里雇個廚娘來照顧日常生活。」自己留了十塊錢，「吃完飯，你們三個把人放了趕往縣城，那個女共黨也跟著。記住不要亂來，只跟著那個女共黨把她藏身的地方查清楚，看看都跟什麼人接觸。不要驚動任何人，等鎖定後悄悄回來匯報，帶上相機罪證要留足，明白嗎？」

  三人對視一眼，怪不得會這麼麻煩從古蓮鎮把人趕過來。剛才張武提出異議裝作沒事發生，感情在這等著呢。

  「褚局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三人看到了離開這鬼地方的可能性，感覺眼前的年輕局長心眼太多，他們就想不到這樣的計策, 各自心裡暗下決心今後要死心塌地辦事。

  張武年齡大小心詢道：「漠河警局知道女共黨的存在，要是追究下來…」話一出口付傑臉色一僵，要不是他出餿主意上報也不會這麼被動，心虛地低著頭吃飯。

  褚文昊拿著文件起身，平靜道：「不用管，只要你們下午鎖定共黨，一個女共黨即便跑了也是利大於弊。捨不得孩子討不到狼，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多問。」

  「是是是…」李明跟付傑眼神怪責張武話多，等褚文昊出門開口勸解：「我說張大哥，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褚局長那麼聰明用你提醒，招惹生氣你負責？」

  「是啊，少說兩句，大長官都不喜歡話多、守不住秘密的下屬，沒前途。」李明二十八歲剛剛結婚，想有個好前程，「反正我想好了，今後忠心辦事，跟著褚局走出這凍死人的地方，到大城市裡看看。」

  張武這個無奈，他只是性格謹慎而已，引來抱怨，「行行行，以後不問了，趕緊吃飯。商量一下一會的行動，我覺得褚局長有意考驗我們，這次要…」

  …………………………

  警局旁邊就是月牙湖，湖面依然結冰了；四周被積雪覆蓋，一眼望去景色很美。

  兩人在冰湖邊漫步，「你什麼也不說，我也不想問。一會你跟著進城，我讓他們三個在後面盯著你，我想你知道怎麼做吧？」

  葉菲愣愣望他：「你想抓我們同志?」

  褚文昊笑笑：「準確說，你應該給我個交代，總不能我把你放了，致自己於險境吧。你可以把內部叛徒引出來，也可以找人犧牲，總之我要共黨交差，換取職位。」

  「不可能！犧牲自己同志我寧願不回去。」

  掏出香菸點燃瞥她一眼：「犧牲是有價值的，你們共產黨人不是無懼生死嗎？如果不交出兩個人讓我升職到漠河，你覺得狸貓換太子的計劃能實現嗎？滿洲國的環境有多嚴峻，不用我說。這群人里有你想要的人，如果沒有我幫忙你覺得他們能活著離開？可不可能不是由你來決定，而是匯報給你領導後做出的抉擇。」

  葉菲駐足蹙眉狐疑問：「什麼狸貓換太子？」

  「看來你知道的也有限。這樣吧，到了縣城找地方被鎖定，然後帶人去見你們領導，把我說的話告訴他。如果同意就把人送到鎖定的地方去，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你真的放我走？」

  「是啊，放你走。」

  該說的都說了，不想過多跟她接觸。回到室內三人已經吃飽，「褚局，我們準備好了。」

  褚文昊點點頭：「那就去吧，其他人不用管，小心她故意跟人說話攀扯擾亂你們判斷。鎖定她的住處後不要著急回來，等發現有其餘人出現後付傑你去黑河找警務科次長匯報，記住不能讓那個太子知道。找到二把手就是那個管事的日本人，華人跟高麗人都不要接觸，把情況說明，要求安排日本憲兵或者特務課的人趕來漠河抓捕共黨。」

  「時間卡在明天中午十點，張武九點半到劉肥那裡匯報發現共黨，並爭取該有的功勞。這三個共黨總要換點功勳是不是？如果一切順利……就等著搬家吧。記住，一定要確定除女共黨外有其他人出現後才能行動。」

  三人木楞的相互對視一眼，信息量太大，感覺腦袋不夠用，一時沒想明白。

  「褚…局，您剛才說搬…家？」李明結結巴巴詢問，眼中滿滿的期望啊。

  褚文昊笑笑聞了聞噴香的魚肉，一副享受表情，「放心吧，只要事情順利，以後會經常搬家，直到搬到新京，甚至搬到上海。」

  咕嚕三人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上海～我想到不敢想。」

  他要吃飯了，雖然這裡很美，但也很冷，還是做點事情早點離開。

  「去吧，能不能成功要靠你們自己。」

  三人再次對視，齊齊舉手敬禮面容嚴肅：

  「請褚局放心，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