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無從下手

  褚文昊沒有像審訊井田那般對待林曉棟，只一點他有華人血統，尊重同胞即尊重自己。

  褚文昊傾手示意：「近前喝茶，有點事找林先生了解一下。」

  林曉棟微微楞杵，顯然沒想到褚文昊會這般客氣對他。來之前已經接到消息，做足準備應對詰難，他對褚文昊本人也做了足夠了解。

  幾步來到落地窗前跪坐在茶几對側，依娜跟白箬跪坐立面，兩人面對面。褚文昊親自執杯沏茶，林曉棟雖然有些身份，但相比褚文昊來說差距甚遠，頗有點受寵若驚，急忙招手示意：「褚先生有事請說，這般客氣林某到很不適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無緣無故的好讓人難以接受。

  褚文昊沒有著急詢問，喝茶之餘閒聊幾句，「華人在曼谷或者說整個暹羅目前有多少人口，影響力如何，是否團結？」

  作為華人工會主席，本職工作就是維護好在暹羅的華人利益。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婆娑著茶杯沉吟道：「日軍進攻東安亞之前在暹羅華人有一百三十萬左右，半年內從印尼、馬來亞等相繼發生戰爭的小國來到暹羅的華人有十幾萬左右。目前在曼谷生活的華人有二十七萬，占據暹羅人口百分之六左右。影響力簡單說曼谷四大華商銀行遍布整個暹羅，分支機構千餘所，工業、農業等產業經濟總量占據暹羅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團不團結.怎麼說呢，華人多數來自廣州，相對很團結。」

  褚文昊聽罷楞杵片刻，顯然沒想到華人在暹羅如此厲害，人口不多，經濟占比卻極高，說明很多有錢人都是華人。果然，華人就是牛逼，只要給點陽光就能生存的很好，感慨之餘心中有些許欣慰。

  「你們給國內捐了多少錢？」

  「這個.」

  林曉棟神情略微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褚文昊是漢奸呢，這話怎麼回都不好。

  「如實回話！」旁邊依娜瞪他一眼，顯然也讓華人實力給鎮了一下，想知道到底有沒有吃裡扒外。

  林曉棟苦笑：「戰爭爆發後，捐款捐物到目前為止有二千萬美金左右。」

  「二千萬！」依娜聽到氣得臉色鐵青，仿佛自己的錢被捐出去一樣，「你挺有錢呢，怎麼不給皇室點！」

  林曉棟笑笑：「依娜公主可以回去跟令尊匯報，我這華人工會主席對皇室向來尊敬有加。」

  「哼。」依娜冷哼一聲，她知道個球啊，華人能掌控這般實力自然離不開皇室暗中支持，總要有所回報吧。

  幾個簡單問題，讓他搞清楚華人在暹羅目前境況，以及跟皇室的關係，處理起來心中就有數了。

  「你跟鄭立是何關係？」

  聽到詢問林曉棟反而鬆了口氣，坦然道：「他弟媳是我遠方表妹。」

  「弟媳？」褚文昊聽罷皺眉尋思，中午飛走時七個人也沒仔細審查，好像有個男孩，也記得井田確實有個弟弟。

  「你聯繫的誰，讓暹羅方面允許降落飛機？」

  「英國駐曼谷辦事處主任，希曼。我很跟英美各國機構都很熟悉，平時業務往來甚多，降落一架飛機還能辦到。」

  「那你跟林語堂什麼關係？」

  「沒啥關係，正常業務往來，工會很多事情需要曼谷政府出面協調，彼此合作吧，只能算相對熟悉的朋友，經常在一起商討各類政策落實事宜。」

  好像沒毛病，合情合理。

  「鄭立指認你是軍統人員，怎麼說？」

  「軍統？」林曉棟神情錯愕：「我怎麼可能成為軍統人員呢！純屬無稽之談。林某來曼谷三十餘年，幾乎沒有回過老家，戰爭一起就更沒有摻和到裡面去的意思，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主動加入到軍統里。」

  白箬提筆瞥他一眼，無辜的表情騙誰呢，軍統叮囑要保你，總要有個理由吧。

  褚文昊沉默喝茶，旁邊依娜不知處於何種心思開口詢問：「你沒加入軍統，錢怎麼援助國內的？」

  是啊，總該有個出處，兩千萬美金自己飛到國黨財政部！中間人是誰？這個中間人指定有問題。而且林曉棟作為暹羅華人工會主席，能跟他說上話這個人的地位要相對持平。

  林曉棟端起茶杯靜靜品茗，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話，三人也沒催促，「香江有紅十字會等國黨設立的捐款機構，青幫在曼谷也很有實力，我跟杜月生有幾面之緣，款項都是通過瑞士銀行直接匯款給他。」

  假話！

  褚文昊第一反應就是假話，杜月生三九年才去香江，四零年擔任委員會負責人，前後對比出入很大。

  依娜不知道啊，看向褚文昊希望他反駁。褚官人不想糾結這些沒用的，也著實沒有像難為林曉棟，但牽扯到白箬回軍統，總要做點事情。

  「井田是日方情報人員，同時兼任軍統職務，他指認你是軍統人員，我就沒有理由不管不顧。原則上我不想為難你，也沒權肆意抓捕你，但有暹羅公主在理論上可以做出裁決。你暫時就住在皇朝酒店，生活工作不影響，唯獨不能出門。什麼時候承認自己身份，或者說交代點有用的信息就放你離去，時間在我離開曼谷之前，是生是死有你決斷。當然，你也可以請人來救你，不要有怨言，這是在曼谷，倘若易地而處在南京或山城僅憑指控抓你，打入天牢毫無違和。」

  林曉棟聽罷陷入沉默，沒有急頭白臉跟其爭論，很顯然提前得到安撫並不擔心自身安全。

  「來人！」

  褚文昊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等猛獁進門：「給他在旁邊開間房，安排人看守，不能離開客房半步。」

  「嗨！」

  林曉棟一句話沒說，起身就跟著出門了。這事要怎麼看，首先他知道自己身份與所做的事，其次褚文昊對他還算客氣，最重要得到叮囑，不擔心會死在此處，所以坦然面對。

  抗爭？

  有能力抗爭，但後果可能無法承擔。等其離開依娜狐疑問：「這就完了？」意思你審了個寂寞啊！說兩句話就暫時囚禁起來，好吃好喝招待，很不符合狗腿形容嘛。

  「你要是允許動刑，我到是沒意見。」褚文昊該做的都做了，林曉棟主要作用給白箬創造功績用的，何況面對支持抗戰的同胞你讓他怎麼下手？做做樣子給各方面看看也就行了，真審出點秘聞豈不尷尬？

  「那還是算了吧。」依娜不傻知道皇室跟在曼谷華人中間有很多往來。

  「走吧，來暹羅總要去名勝古蹟轉轉，也不枉此行嘛。」他要先解決內部事宜，中間可能會牽扯到暹羅方面，抓到英美情報人員也就順勢解決派兵問題。

  井田有問題，其長官沒道理一直不知道，知道沒有及時阻止到底存的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