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交換條件

  「褚機關長！你雖出身華人，但投靠帝國後一直頗受禮遇，委任高職。卻不能成為你侮辱大日本皇軍的藉口，帝國軍民誓死效忠天皇，背信棄義，背叛信仰，背叛自己國家的事情不會做！褚機關長應該注意自己言辭。」

  褚文昊聽罷神情不悅，「你這是拐彎抹角罵我的吧？」

  井田心話你還不傻，微微欠身道：「褚機關長誤會了，只是表明態度而已。」

  「行，那你告訴我，剛剛去教堂幹嘛了？」

  「教堂.」井田聽罷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壞了！著實沒想到自己跟金鳴見面被跟蹤監視。他雖然沒有接受過正經培訓，但多年的特工生涯也非浪得虛名，腦袋裡轉了幾圈就明白自己處境很危險。既然褚文昊獨獨招他來審查，又派人監視，在結合中午事宜，說明事情可能露底了。

  擔心金鳴被抓，抓了後有沒有亂說，該如何回話呢！

  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褚機關長很注意我的行程，我確實去教堂禱告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禱告？」

  「是不是滿身罪孽，晚上睡不著覺，禱告能讓自己安心不少？」

  井田深吸口氣，不管他說什麼都要保證自己處於理智狀態，這樣才能應對接下來的風險。

  「褚機關長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聯繫組長過來作證，或者直接聯繫梅機關長。說句僭越的話，我為帝國傳遞的情報，其貢獻足夠擢升陸軍中佐軍銜，接受軍部頒發的勳章。帝國能借道暹羅屯兵仰光城外，其中有我一份功績，希望褚機關長報以禮遇。撲風捉影我會向大本營提出抗議，如此進軍的關鍵時刻，應該以大局為重。」先把身份立起來，擔心褚文昊肆無忌憚對他用刑，能不能堅持住另說，一旦動刑事情沒有緩和餘地，他需要安全離開。

  「不用，何必那麼麻煩。」

  心話這小子還聽自信，信誓旦旦要震懾他，倘若沒有提前拿到證據，還真不好收拾他。

  「金鳴已經招認，說你私通外敵，把獲得的情報偷偷出賣給英美各國，你怎麼說？」

  完了！

  金鳴果然被捕，井田表面平靜如水，心裡慌得一批，絞盡腦汁急中生智先把事情捋順，「我想褚機關長誤會了，金鳴是我在曼谷發展的線人，負責傳遞我收集到的情報，中間的事情他並不知情，胡言亂語而已。」

  褚文昊挑挑眉，他還真有點佩服這小子，都抓現行了還能故作鎮定，絲毫看不出心虛，很容易讓人對調查結果產生懷疑。

  「你發展的線人，那情報最後都送給誰了？」

  井田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褚機關長，按照規矩你沒有權利調查潛伏的帝國特工，我也沒接到長官配合審查命令。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除非有梅機關長命令，這才符合規定。」

  「你倒是挺嘴硬。」

  「筆錄我沒打算給你看，會轉交南京，你也不用想離開此地，誰都無法救你。至於你說不說無關緊要，林語堂很快就會請來，他是不是日方情報人員我想不難查，給你活命機會莫要不珍惜。」

  看來金鳴該說的都說了，井田深吸口氣，「既然褚機關長都知道了，我也不在隱瞞，林語堂也是帝國特工，隸屬南京參謀本部直管，帝國很多情報我都會傳遞給他，有他負責匯報給南京。」

  褚文昊被他氣笑了，點了點他：「事到如今你還敢胡言亂語，你是覺得我無權調查他的身份，從而無法定你的罪是嗎？林語堂是華人，來曼谷生活三十年，你是怎麼知道他是參謀本部的情報員，總不會他閒著沒事主動找你匯報工作！真要是，那也是你的長官，幾時輪到你跟他私相授受傳遞情報？既然露底了，繼續編有意思嘛，沒給你動刑，那是顧念往昔功績，莫要覺得我脾氣好，在不老實交代只有死路一條。」

  井田閉上眼陷入沉默，看態度不想繼續談，仿佛認命一樣。

  一旁猛獁覺得褚文昊太溫柔，接話兇狠道：「井田！你應該知道大日本帝國對待叛徒的態度，再不老實交代馬上把你老婆孩子抓起來嚴刑拷打！單憑你在曼谷娶妻生子，驕奢淫逸的生活就有辱帝國軍人身份。褚長官只是礙於身份，不便強硬殺伐，你可別真當成帝國對你功績的恩賞！」

  井田猛然睜開眼睛，瞪視猛獁，嘴角抖動，逐字逐句：「這件事跟我妻兒老小沒絲毫關係，要如何沖我來，牽連無辜算什麼男人！」

  「八嘎！」

  猛獁拍桌子冷笑：「男人！大日本帝國的男人若都像你這般當叛徒，那才是帝國的恥辱！我現在明確警告你，不管你真實身份是何，單憑你帝國特工身份，你的妻兒老小今後在曼谷會受到特殊照顧。不要指望你那大舅哥，區區一個駐軍團長，保不住你，也保不住你的妻兒老小。睜開眼看看依娜殿下，你覺得暹羅皇室會繼續優待她們？這軍團長很快就會被拿下，堂堂暹羅皇室外戚居然跟外敵結婚生子，丟人現眼的事我想皇室會湮滅在寂靜無聲處。」

  「你！」

  井田總算知道為何特工人員不能結婚生子，關鍵時刻很容易受到影響。這麼多年即便真是一頭狼，也會對自己的狼崽子存有舔犢之情，怎會不管不顧、視若無睹呢！

  「卑鄙！」

  「哼！卑鄙，你也有臉用卑鄙這樣崇高的詞語。說不說！明機關時間緊迫，殺伐果斷點錯不到哪裡去。」

  井田氣勢一泄，閉上眼沉思，可以說沒有妻兒老小，他不會招認絲毫信息。

  滴答滴答

  咔咔咔——

  天空中余雷陣陣，看來大雨又要來臨。井田睜開眼直勾勾盯視褚文昊，「褚文昊說可以，但你要先把我妻兒老小送到仰光，她們安全後才會交代。我不相信帝國的人，你是華人，遵守承諾是你們的傳統美德，我想聽到你保證。」

  褚文昊瞥他一眼，「談條件，行啊，女人跟孩子對於戰爭來說沒啥關。有一點你說的非常好，中華美德尊老愛幼，從不亂殺無辜、欺壓弱者。」

  「你聯繫仰光方面吧，我協調陸航團用飛機把她們送到仰光機場。」示意猛獁：「帶他去打電話，讓監視的人把他妻兒老小帶來」

  「嗨！」

  傍邊依娜瞥他一眼，語氣溫柔些許，「還算你有點人性，不牽扯無辜，就算他是日本間諜，但跟妻兒無關。你不怕把人送走後他耍賴，或者乾脆死了，雞飛蛋打，竹籃打水一場空？」

  褚文昊摸出香菸點燃，吐出一口煙霧笑道：「真若如此，殿下要負責才好，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允許，畢竟他夫人跟你沾親帶故的，好說不好聽，你要對我負責。」

  「呸，想得美你。」依娜俏臉一抹嬌羞，這等直接的虎狼之詞平時可沒人敢跟她說，小心臟不爭氣狂跳。

  「我總覺得你沒那麼好心，到底打的何種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