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各自立場

  褚文昊眼眉微挑，跟整個暹羅作對，這樣的說法是否有些言過其實？

  「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確實如此。」金剛頗為認真道：「嚴格來說，不僅僅暹羅幾千萬民眾，而是整個同盟國。日方人才濟濟為何獨獨安排你來調查此事？說到底他們知道始末，不想跟暹羅徹底撕破臉皮。日軍是強，但沒強到單挑整個南亞十幾億民眾及國家，褚先生做事要三思而後行，有時候做對了未必是對的，反之，壞人有時候才能維護好人生存下去。」

  褚文昊笑笑：「金先生巧舌如簧的本事倒也了得，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左右逢源保證暹羅在這場戰役中全身而退。我不能說你們這種做法好壞，也許你說得對，只有活下來才能談尊嚴。我個人並不十分欣賞這種做了婊子有立牌坊的行為，就像你老婆跟你保證絕對忠貞，晚上卻背著你偷人一樣，目的是為讓你活下去，但你能說她完全是對的？最起碼失去名節了嘛。」

  金剛眼中淡淡寒光閃過，他發誓想宰了眼前出言冒犯他的白髮小子，在曼谷沒人敢這般跟他說話。

  「褚先生不也是漢奸，能比我好幾分？堂堂國黨上校淪落成日軍走狗。自己國家無一處淨土，你卻跑來曼谷享受頂級服務，紙醉金迷，一擲千金，你這樣的優渥生活源自何？最起碼暹羅民眾能好好的活著，相比華人此刻更有尊嚴，我有何錯？」

  「你錯在沒有選對立場，暹羅民眾能有尊嚴活著是建立在犧牲他國民眾基礎之上。就比如現在的緬甸，倘若暹羅能夠正面跟日方宣戰，我想此刻日軍不會兵臨仰光城外。反之，既然選擇跟日方合作就要表現出足夠誠意，陽奉陰違左右逢源，好事都讓你們占了，這對其餘國家民眾公平嗎？」

  「公平！」

  金剛譏諷道：「要公平去跟日方談，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沒有戰爭對其餘國家都公平。戰爭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何來公平可言？生死一瞬，暹羅皇室只是做出最明智的決定，對於其餘國家可能有罪，但對暹羅民眾而言，沒有愧對他們期望。」

  褚文昊攤攤手：「也許你說得對，戰爭沒有多錯，角度不同考慮問題當然不同。而今我是漢奸，來曼谷的目的要調查清楚中間事務，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牽扯到誰會如實匯報，至於日方怎麼處理我管不到。如你所言，暹羅皇室會出面保你，我想談判桌上總要有所犧牲才行，也許是金錢，也許是你的命，總不會悄悄地，無聲無息解決。」

  說到底他心裡很不喜歡暹羅，原因很自私，要是暹羅表明態度，跟日軍正面對抗，局勢不會發展成這樣。如今日寇借道兵峰直指緬甸，間接逼迫國黨十萬將士兵出異域，死在自己土地上死的其所，死的甘心。死在異地，屍骸都不能取回，而且是為了英國佬犧牲的，即便為了全球局勢發展，他也萬難接受。

  氣氛算不上劍拔弩張，也十分不友好，雙方態度基本表明，這讓金剛很不爽，「褚文昊，漢奸不是這麼做的！你好歹是華人，難道絲毫不顧念自己同袍？日軍停止不前對各國都有利，真要是發起進攻，中國遠征軍此刻已經躺下成千上萬具屍體，你就忍心？」

  褚文昊眯著眼靜靜吸菸，來到曼谷這一天他有點想明白了。英美在背後搞什麼不知道，但覺對不會為國黨考慮，否則也就無需逼迫國黨方面組建遠征軍急匆匆趕來緬甸，卻又遲遲不允許軍隊提前入駐各城鎮休整布防。

  在看金剛態度，明顯跟代表暹羅方面執行，或許私下跟英美達成某種協議，阻止日軍一段時間，目的是何呢？

  轉移資產？

  其他地方不談，香江在淪陷之前，英國方面可是把能轉移的東西都轉移走，幾十上百億，留了個空殼給日寇。日寇占領香江沒得到相應的利益怎麼辦？只能搜刮壓榨幾十萬民眾，水深火熱跟英方也有絕對關係。

  不讓遠證軍進城，錯不了，指定忙著轉移物資與資產，最後讓國軍訂在前面賣命，英方撤退到印度去。

  呸，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他這麼認定。既然事情無法避免已成定局，早晚沒啥區別，該來的始終回來，此刻談愛國，談心疼沒有絲毫意義。

  「我就是我.」

  「既然走到這一步，就沒什麼好說。金先生還是轉告一聲皇室，腳踩兩隻船很容易翻船，一心二用那叫投機取巧，沒好結果。」

  晚宴草草結束，金剛冷著臉離開，儘快跟英美各國說明褚文昊強硬態度，提前做準備。

  褚文昊回到總統套房裡泡了壺查，沒來的急詢問白箬，猛獁就領著四人進門了。

  「哦，都來了嗎？」

  「嗨！」猛獁回道：「大本營傳訊各部，能來的都來了，還有幾個特殊機構沒有到場，言及並不會牽扯其中。」

  褚文昊點點頭，掃了冷漠的四人一眼，「我是明機關長褚文昊，受大本營委託調查一些事情，敬請諸位諒解與配合。諸位不介意先說明自己身份吧？」

  幾人對視一眼，從表情來看顯然不喜他，有人忍不住開口：「褚文昊你這樣約我們見面，不符合情報機構規矩，這樣很容易出現問題，所以我只能報假信息。」

  其餘幾人也開口表示認可，否則個人身份都大白天下了。

  「好，按照你們想好的說吧，我沒意見。」

  「既然這樣我是山一，負責帝國陸軍情報機構，駐曼谷下設梅蘭竹菊四個部門工作。」

  「我是山二，負責帝國海軍省情報工作，下設風林火山四個部門。」

  「我是山三，負責帝國外務省情報工作，下設四個情報部門。」

  「山四，負責帝國除三個部門外所有情報小組工作，下設五個情報小組。」

  褚文昊瞥了一眼，「你們倒是省心，近前喝茶吧，我想有很多工作要談，諸位要有個心裡準備。」話說示意四人來到落地窗前茶几旁喝茶，白箬臨時充當服務員。

  褚文昊望著腳下燈火通明的街道與人群，繁華程度相比十里洋場不遑多讓。端著茶水感慨：「曼谷四季如春，繁花似錦，美女如雲，時間久了很容易迷失自我。不瞞諸位說，我剛來一天就有點想設居養老，諸位來了這麼久，是不是都叛變，不知道自己身份幾何了？夥同英美二十餘國製造內部矛盾，影響戰略推進，你們工作做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