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民動如煙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來到1942年2月14號，明天就是中國農曆新年。越南自元朝那會兒就跟天朝上國學習禮儀、風俗。而且學的根深蒂固，有模有樣，甚至深深影響其文化發展。

  春節同樣是越南最隆重的節日。在這硝煙瀰漫的日子裡，民眾走上街頭採買年貨、新衣服，準備迎接新年。有錢的會買點菸花放一放，驅趕年獸，也許今年的年獸更換成日寇，希望把其趕走。

  「變化好大！我記得五月份來城裡還沒這樣子，都認不出來了，怎麼有這麼多人呢？」

  三十六街道上人影幢幢，摩肩接踵，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人群里，少年攙扶著年邁老者，態度恭敬遵禮，聽到詢問慌忙回話，「爺爺，您少有走動，自上個月華人擔任北圻最高長官後，就一天一大變。不要說您幾個月沒進城，就是孫兒半月前來過，如今在看都不認得來時路了。」

  老者姓阮，耳朵有點背，周圍吆喝聲很大聽的不是很清楚，拄著拐杖站在路邊喘粗氣，「不是日本鬼子嗎？怎麼變成華人了？」

  小阮看到周圍往來的眼神，使勁拽了拽自己爺爺胳膊，低聲勸解：「爺爺，您小點聲，城內有日軍，讓他們聽到會被抓走送礦上的。」示意老者多走幾步才慢慢解釋，「爺爺，日軍進城了但沒有掌權，一直有華人治理北圻府縣。咱家那農業稅就是華人長官給免除的，家裡本來沒錢過年，這不父親大人跟著幹了半個月工地，就賺了上百日元，今年過年能吃上肉，還能給爺爺做件新衣服，給您老買點茶葉、菸絲，再買點年貨，過一個肥年。」

  「哦！你說給免除農業稅，鼓勵老百姓種植養殖的華人長官呢！」

  「是啊爺爺，上個月村里又沒白沒夜的趕插了上百畝稻田，山上那些沙土地都整理出來種上地瓜跟土地。林子裡漫山遍野的牛羊雞鴨，等長大了拿去鄉里可以換錢，等明年過年可以給爺爺蓋新房了。」

  「哈哈哈」老阮臉上憧憬著，拍拍孫子腦袋，暢然道：「我都黃土埋到脖子根了，住什麼新房，有錢留著給你上學，給你奶看病多好。」

  小阮安慰道：「爺爺放心吧，華人長官在每個鄉里蓋了醫院、學校，費用只有以往的一半。而且都是中醫，老師也有華人，都很好，過了春節俺就去上學。」

  「好啊，好。老百姓終於迎來好日子了，看來日軍是來幫我們的。」

  小心看了周圍一眼，低聲解釋：「爺爺不要搞混了，聽說海防港的老百姓很慘，被欺負的沒飯吃，天天挨打沒錢賺不說命都沒了。其餘府縣要好一些，只有河內府一派祥和，這跟鬼子沒關係，都是華人長官功勞。」

  「快點！」

  「快點褚長官回來了，快去迎接！」

  人群里突然爆發出喊聲，隨著吆喝聲街上民眾扔掉手中活計，連做買賣的都不做了，也不擔心東西丟了，烏泱泱向前方趕去。

  「誰回來了這麼受歡迎？」老阮好奇詢問孫子。

  小孫子翹腳觀望，解釋道：「爺爺，華人褚長官回來了，民眾都去迎接了，我們也去吧。」說著攙扶爺爺急急往街口趕。

  「慢點，慢點，你想要了你爺的命啊！」

  一行車隊從空軍基地進城，行駛在寬敞的柏油馬路上。躺在白箬懷裡小息的褚官人被喚醒，「文昊快起來！街上老百姓好像都在歡迎你回來呢。」

  「哦，歡迎我回來？」

  褚文昊接到命令去暹羅待了半月，期間跌宕起伏，按照計劃總算有所成果才回來。

  從懷裡起身透過車窗望向街道兩側，用人滿為患，一眼望不到邊際來形容毫不為過。洋溢著熱情笑容的民眾揮舞著雙手，用漢語喊著號子：歡迎他回來過年。

  不自覺抓住白箬大腿，微微用力疼的她嬌嗔亂叫，眼神中一抹激動，「幹嘛還安排人迎接，我又不是啥大人物，需要這樣嗎？」去暹羅可沒帶白箬，一直留在河內負責執行他臨走前所有安排。

  白箬翻翻白眼，吃味道：「我可沒組織，都是民眾自發來歡迎你的，誰讓你一心為民呢，得到老百姓歡迎情理之中。」

  「哈哈哈客氣了，客氣了！」褚官人開心大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第一次覺得民眾活著，這種待遇在國內沒有感受到過，真心不錯。

  車輛速度降低，褚官人打開車門起身開心的跟民眾揮手示意，得意之情任誰都能感受到。

  「是他！」

  「他就是華人長官褚文昊！我們要感謝他，感謝華人。」

  短短十幾里路走了接近一個小時，這會某人也不覺得累，只剩興奮。

  車輛回到政府大院，上千官員鼓掌歡迎他回來。褚文昊揮手來到台上，示意大家安靜，「首先要感謝大家半月辛苦，很好執行我走之前的所有政策落實。明天是越南春節，同樣是中國人的春節，我不希望有太多拘束，要尊重越南傳統文化與禮節，讓民眾沉寂在節日氣氛中，體會到快樂。我宣布幾條命令你們要即刻執行，第一，北圻所有府衙警察、警備團等公職人員，未來一星期都要全員上崗，到街上巡邏，到村里巡視，發現欺壓民眾的混蛋即刻抓捕，給老百姓一個安全、溫馨的節日環境。第二，張燈結彩，我要看到街道上掛滿紅燈籠，貼滿春聯，十步之內必有餘慶。第三，通知各府衙公職人員給那些家庭困難的人，送點米麵糧油，幫助他們度過一個美好的春節。我說的民眾，不是吃公家飯的人！」

  褚文昊安排一番，示意各自去忙。

  回到樓上先舒服的洗了個澡，換身乾淨衣服，白箬搬來一堆文件等著他簽署。

  褚文昊擺擺手：「今天不忙，換身衣服到街上轉轉，看看你有沒有偷懶。」好奇詢問：「怎麼沒看到純子？」

  白箬冷哼一聲：「讓我調走了，整天就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干正事，讓她去奠邊府勾引男人去了。還有，院內能接觸的地方都換成男人，你不用在想背著我跟小秘書勾勾搭搭，打情罵俏。」

  「嘿，你這說的啥話.」看她噘嘴滿身醋味，「得得得，隨你行了吧。」

  「算你聰明。」白箬開心的跳腳，說明自己在他心裡很有地位。兩人捯飭一番隱去本來面目，化作老百姓走上街道。

  「春聯一角十對.」

  「暹羅的大米一元一斤.」

  「糖葫蘆糖人兒.」

  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褚文昊望著眼前景象，仿佛回到南京、回到山城、回到自己故鄉一樣親切與激動。

  多麼希望沒有戰爭，沒有欺壓，都能安穩幸福快樂的友好生活。

  「又是一年三月三」

  白箬也被節日氣氛感染，買個糖人兒吃著，拽著他到處亂竄，手裡搖動著撥浪鼓。

  啪！

  拆下鞭炮壞壞的扔進人群里，惹得周圍一片謾罵聲，「咯咯咯太好玩了。」銀鈴笑聲感染某人也加入到作怪行列，很快引來警察執法。

  狼狽逃竄到隔壁街，相識一笑。

  白箬抱著他胳膊覺得此刻很幸福，徹底忘記彼此身份。

  「感覺多了很多洋鬼子呢？」褚文昊望著街道上的坐在馬車上，裝容精緻的洋人談笑，不自覺開口詢問。

  「拜你所賜啊，半月前開通三條航線，國內有錢的華人，洋人每天都有上萬人來此。南亞被日方占領的小國富豪全都跑來了，原先河內府有百萬人口，短短半月時間增加到三百萬，而且多數是有錢人。」

  「其餘府縣也增長的厲害，你在暹羅鼓動軍隊侵占寮國、柬埔寨城鎮，很多民眾都跑到北圻富縣生存，根據統計北圻增加了上千萬人口呢。」

  「你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