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逼迫引誘

  百份資料，褚文昊第一次查看，國黨要求的二十餘人白箬都做了特殊標記，很容易甄別。共黨方面沒提供，也不打算等了，總歸按照自己想法做事。

  翻開資料，沖渾身散發香氣的珍妮詢問：「夫人覺得該怎麼委任，以什麼為標準？二十府衙需要四萬公職人員，百人負責掌舵，要慎重。」

  珍妮舉止優雅，翻看資料神情淡漠道：「說好是日法共治，怎麼只安排日方代表，總督府完全排除在外？這樣似乎有悖當初簽署的合作協議。如此，委任事宜毫無意義，你幹嘛還找我來商談？」

  褚文昊笑笑：「夫人應該理解錯了，日法共治是軍政共治，即北圻存有軍隊負責消滅一切來犯之敵，不參與絲毫政務。相反，日方只管理政務，不會胡亂插手軍務，這樣說夫人能理解嗎？」

  「哼，褚文昊你少在那裝腔作勢！協議里明確規定法國方面有實際參政權，只不過有日方主導罷了，想剝奪我的權利，三萬兒郎且會發出怒吼。招惹是非，即便日方也無話可說，你只是恰逢其會，一條路走到黑真的好嗎？年紀輕輕要懂得換位思考，審時度勢，豈可沽名釣譽，至兩國友誼而不顧，遑談什麼主導政務。」

  協議他看過，是明確日法共同治理，日方除緬甸邊境兩府縣駐軍外，北圻只有海防港有五千軍隊，其餘府地皆有法國方面駐軍。政務方面有法方負責協助，言外之意還是有行政附議權。

  「哈哈，夫人說的是，正因如此才通知你來開會，商談任命事宜。這樣吧，二十府衙副職都有法方安排，統籌合作，彼此協助治理好北圻政務，夫人看可好？」

  珍妮悄悄瞥他一眼，心裡暗樂，果然年輕，幾句話就改變決定，對於這種毫無立場的狗漢奸就要窮追猛打，一刻也不得消停。

  「不妥，你可別忘記，帝國執掌越南甲子歲月，論起政務來沒有人比帝國更熟悉。這些人都是漢奸，陽奉陰違，沒點主見，且跟當地語言不通，米蟲爾。你讓他們執掌，等同毀壞根基，說句難聽的，能不能看懂公文還猶未可知。既然是合作，我看一半一半吧，每家十城，正負職務相互對調，便於監督審查，相互扶持更利於開展工作。」

  好大胃口。

  褚文昊斜睨一眼，傾身附耳道：「夫人把我當傻子嗎？給你面子莫要蹬鼻子上臉，你那三萬兒郎還等著粥米開鍋，討價還價會逐漸失去軍心，小心集體造反投靠日方，讓夫人雞飛蛋打。」

  珍妮縮了縮脖子，驕橫瞪他一眼，如此親昵舉動讓台下百人浮想聯翩，暗罵混蛋。咬著銀牙低聲威脅：「褚文昊，你只是話事人，不要真覺得自己成了日本軍人，哪天把你剁了餵狗也是日方，早早為自己謀劃一二不好嗎？非要等到死才後悔不已，到那時一切都晚了。」

  褚文昊頗為認真思考片刻，旋即低語道：「只要夫人答應今晚到舍下一聚，共談佳話，讓褚某做一迴風流浪子，冒著被日本人責罰危險，也甘心情願，如何？」

  珍妮聽罷內心羞惱，臉頰酡紅，狠狠剜了他一眼，暗罵混球！輕咬紅唇佯怒：「你先答應，其他等等再說。」知道奧古斯留她在河內意思，等同把她賣掉，想辦法繼續執掌北圻。

  「哈哈，我信不過夫人，所以.你懂的。」褚官人知道憑藉他身份幫助國共會起到反作用，川島賴在河內不走明顯要監視他，或者說準備收拾日漸猖獗的國共人員。這個時候，只有讓法國方面占據主動才有可能逼迫其跳出來幫助國共，從之前幾天國共人員出現在身側可以看出早有此心。

  「你混蛋！」珍妮小聲怒罵：「我可是奧古斯的女人，你想的太多了，何況你夠資格嗎！」從心裡她就看不上褚文昊，想要糟蹋她門都沒有。

  褚文昊點點頭表示明白，也沒打算繼續跟他她商談，示意白箬準備相關委任程序。翻看著資料先把國黨要求的挑選出來，眼緣很重要，他只有一個標準，只找貪財好色之徒，這種人捨命不舍財，國共掌控起來容易上手，且出問題跟自己沒關係。

  「張鳴起立！」隨著喊聲人群中一位四十歲左右男子惶惶起身，「屬下張鳴請褚長官訓示！」

  「很好。」褚文昊打量他一眼，看面相剛正不阿，稟然大義，實則資料顯示家有賢妻五位，七個兒女，此刻皆在南京，徹頭徹尾的漢奸。

  「看你資料曾經在天津擔任各中職務，去年三月調任維新政府，經驗豐富，如果讓你擔任某府衙掌舵人，你準備怎麼開展工作？」

  「是。」

  張鳴激動的渾身打擺子，強作鎮定，嚴肅回道：「屬下愚鈍並不知道如何執政，腦海中只記住一條，凡是河內府安排的事務屬下會帶頭不打折扣完成！誰敢陽奉陰違定讓他好看！」

  「很好，那遇到貪污受賄的下屬你打算怎麼處理？」

  「殺！」

  張鳴義憤填膺道：「像這種只顧自身利益的敗類，不但會影響河內府名譽，更會給褚長官帶來影響！更至民眾於水火，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不錯，看來選擇你是明知的決定。有你負責接壤中圻的清化縣衙，兩千下屬除現存七百人外，其餘職務任命全權有你負責委任。要做到一點，北圻跟中圻與南圻雖同在越南，卻非一衣帶水相互守望的昔日同胞，飯要分鍋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

  「請褚長官放心，卑職定會守護好大門，只進不出，哪怕一粒糧食也休想無緣無故離開北圻。且屬下會成立糧食收購站負責接受來自中圻與南圻的各類物資，定期供應河內府。並制定出符合民眾種植農作物的政策，使民有所依，政有所行，不辜負褚長官的委任！」

  好一個不要臉的混蛋，上百人暗罵張鳴沒臉沒皮，正事不干專門研究褚文昊心理。聽聽，每句馬屁都符合前兩天褚文昊提出的惠農政策，句句說到心坎上，聽話又懂事的下屬誰不喜歡用？這叫上行下效，長官想善待民眾著重點放在民生，你就不能欺壓民眾，否則會有人生氣。只要遵循這一點，就算你把天捅破了都不會有大罪，遑論一千多重要職位都有他直接委任，何等權勢？金山銀山唾手可得，褚文昊是真敢放權啊！這樣的長官誰不喜歡，誰敢不效忠？經營的好，完全可以在當地做土皇帝，誘惑實在太大了。眾人望向他的眼神充滿羨慕，旋即火熱般看向台上男子，都盼望著能執掌府衙，施展抱負。

  「很好！」有心人，他就喜歡有心人。

  「近前授職！」

  「是！」

  按照程序，白箬給開具委任狀，蓋上褚文昊私人大印，一個鋼印足以在北圻橫行無忌。因為褚文昊身份太多，德意日在東南亞總負責人，法國方面申訴毫無作用。

  張鳴大步流星，激動的渾身顫抖從白箬手裡接過委任狀，一番表態必不可少，咧著嘴回到自己坐席上，他知道自己一步登天了。在北圻可比在南京舒服，沒有日軍，只有法軍，上面有褚文昊頂著，啥事也不用擔心。

  簡單而直接，搞得室內百人都心情起伏不定，哪有這樣長官，程序懂嗎？可偏偏他們心底就喜歡這種亂來的人，甩快直接。

  珍妮見他雷厲風行把一縣衙委任，心疼的要死！那可都是她的。臉色陰沉紅唇輕啟冷然道：「褚文昊，你是白痴嗎？讓他委任剩餘官員，一縣豈不是他說了算！相互制衡，彼此監督，懂嘛！虧你還是華人，幾千年的惶惶史冊白學了，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