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雙方會盟

  今天的河內府很熱鬧，走進城那刻你就能感受到。三十六街道兩側人滿為患，臉上洋溢著真假難辨的笑容，手中揮舞著太陽旗幟，夾道歡迎日方談判代表。

  沐浴在鮮花與掌聲中的十幾輛黑色汽車，緩緩停在索菲特飯店門前廣場。千呼萬喚，總督府掌舵人奧古斯露頭了。說虬髯大漢顯然有侮辱人家嫌疑，除了絡腮鬍搭理得很有型外，長得也頗具紳士風範，西裝革履佩戴禮帽與方巾，身材高大，拄著文明棍，謙虛謹慎且真誠的笑容。

  珍妮一襲藍色禮服挎著奧古斯胳膊，亮灰色秀髮自然垂落肩頸，笑容可掬，身材婀娜，烈焰紅唇中總有一抹恨杵。

  今井武夫一襲日軍少將軍裝從車裡走出，左側川島芳子陪同。奧古斯主動上前打招呼：「歡迎今井將軍蒞臨河內，我代表法蘭西帝國致以最真誠的問候。」

  今井跟個娼婦一樣到處亂竄，小小場面應付起來手到擒來，沒有握手禮節，假模假式欠身後擁抱，給隨行記者拍照用的。

  「奧古斯總督客氣了，非常感謝貴方的熱情接待。」

  奧古斯跟他瞎客氣之餘，感受到珍妮的提示，望向從車裡鑽出來的白髮男子，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大街上都知道了，有個白髮小子揚言要睡他夫人，而且造成今日恥辱的多半責任跟其有關。總督府的仇人到了，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周身一眾法國代表直愣愣瞅他，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

  今井笑笑：「我給奧古斯總督介紹，帝國陸軍大佐，明機關長，本次商談代表褚文昊。」他並不喜歡褚文昊，奈何這混蛋水漲船高，也不知道坂垣將軍那根神經有問題，總是礙於其面想收拾他卻畏畏縮縮，且本次談判利益既得者。

  「褚文昊」

  奧古斯冷冷打量他一番，紳士般譏諷：「今井將軍是否搞錯了，此人出身支那，曾經擔任國黨特務，憑藉花言巧語混跡日方，實則真正的身份是共黨東南亞事務負責人。這樣身份多變、品行低劣的漢奸，怎能成為貴方軍人實在讓人費解。」

  「哈哈，我也很費解，奧古斯你沒事跑越南來干毛！國家都淪陷了，還西裝革履的擺出一副紳士品格，殊不知讓人看著噁心。竊居廟堂視為賊，賊者無德；國家淪陷卻在外設藩稱王，不顧本國民眾死活視為寇，寇者無品。一個無德無品之人卻得到人間絕色相伴，可見其罪行累累，偏偏擺出一副上帝口吻來教化世人。我是不是漢奸，擔任何種身份跟你沒絲毫關係，回你老家給虛偽的貴族當上帝吧，我這就免了。」褚官人整理著衣服連敲代打，沒給這假紳士絲毫顏面。

  「放肆！」

  「無禮！」

  見其侮辱自己總督，傍邊狗腿開始呵斥他。奧古斯嘴角抖動眼神犀利盯視，「好好好，聞名不如見面，果然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希望你能保重身體。」威脅一句便不再搭理他，掉價！跟一行談判代表打完招呼，「今井將軍裡面請。」

  無禮！無禮的還在後面呢。

  一行談判代表來到會議室，窗明几淨，穹頂上裝點歐洲濕壁畫，壁爐中噼啪著松木枝。要不是談判，說不得要喊上幾個小提琴家現場演奏幾曲，總有那麼點浪漫色彩。

  日方代表：今井武夫、山本直樹、褚文昊、川島芳子。

  法方代表：奧古斯、珍妮。

  奧古斯特意請了德方代表：璆恩。

  意方代表：哈維·佩卡。

  其餘隨行幾十人都各自端坐身後，該記錄的記錄，該服務的服務。法國方面裡面摻雜著中英美人員，像余卓偉跟白玉堂都在裡面。日方裡面摻雜偽政府官員，以梅思平為代表，還有幾個熟人。

  褚文昊端坐珍妮對面，掛著賤笑直勾勾審視人家，恨不得在身上盯個窟窿出來，惹得珍妮橫眉冷對。

  開場白一番簡單商談後進入主題，奧古斯直接表明態度：「法國方面希望日方遵循兩國同盟協議，主動退兵歸還占領的府縣。總督府每個月會向日方提供三萬噸各類物資，並提供軍費五百萬美金，表示對日方支持。」

  今井任務很重，當著德意兩國代表中間的談判技巧展現的淋漓盡致，一番磋商後表示：「原則上帝國遵從兩國協議，除靠近緬甸琅南、會曬兩府縣有帝國繼續屯兵外，北圻其餘府縣只留政務兵，配合當地執政長官工作外士兵都會撤離。條件也很簡單，北圻今後所政務有帝國掌控，即民生、經濟等一切政務都歸屬帝國。總督府可以繼續駐軍，帝國不予干涉，簡單說軍政分開，帝國管理政務，總督府管理軍務，包括河內府。」

  「包括河內府！」珍妮心中不爽，「今井將軍，如此商談貴方誠意欠妥，倘若政務都交給貴方執掌那跟目前有何區別？何況要在會曬兩地屯兵。這樣的安排有悖兩國合作初衷，希望日方重新考慮，給法國及德意方面合理提議。」今天能談她的依仗便是德意雙方，已經沒有啥本錢跟日方談判。

  今井笑笑：「帝國已經做出最大讓步，只執掌北圻府縣政務，屯兵兩處而已，且不需要總督府為帝國提供物資跟軍費，皆有帝國自己籌措。越南還有中圻、南圻兩地，何況寮國、柬埔寨幾十座府縣經營，難道帝國執掌五分之一府縣經濟、民生都不可嗎？如此，法國方面到是誠意欠妥，總不能帝國白白付出與犧牲，這樣有失偏頗與初衷。」

  法克！

  珍妮怒從心起，你到很會算帳！北圻經濟、物資占整個越南三分之二，就算加上柬埔寨、寮國也占五分二。經濟總量每個月五千萬美金，人口更是超過兩千萬，而且各類資源豐富，地理位置優越。日方把控政務等同切了總督府一半命脈，且駐守軍隊的吃喝拉撒都需要總督府另外支付，日方指定不會承擔。

  「今井將軍要求確實讓人為難，為表誠意，法國方面可以允許除河內府外其餘府縣有日方理政，且具體施政方面要遵從河內府安排統一執行。我想法國方面態度依然足夠明確，也希望日方展露足夠誠意。可以允許兩府屯兵，執掌周圍府縣，這樣的安排符合兩國彼此合作的前提與初衷。」

  奧古斯看向德國代表：「璆恩長官覺得如何？」

  「咳咳、那個原則上德國尊重兩國達成的初步協議。那個.」掃了一眼褚文昊，沖奧古斯交代：「好叫奧古斯總督知道，國內剛剛給我通電，擢升褚文昊先生為普魯士上校軍官，委任東南亞各國總事務官職務。並擔任日法兩國在今後合作中的事務調節，向國內匯報。」

  「意思，這事有褚事務官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