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彈指之間

  夤夜國共商談要事還是第一次，老孔領命跟共黨辦事處負責人交涉，「黨國並非一定要共黨方面承擔責任，只是礙於褚文昊過往身份，你們要是有困難可以明說，事情有黨國來做。」

  君子之交淡如水，兩杯清茶足以。

  「收腹失地我黨責無旁貸！不管面臨多少困難。委任褚文昊身份職務我可以做主，但從法國方面要求來看，明顯是為牽制管理用的。他在我黨沒有身份，貿然賦予後宣布能起到多大作用，猶未可知。貴黨覺得有作用嗎？法國方面能交代過去？」

  老孔推了推鏡框，笑道：「作用有沒有難說，但交代應該可以。畢竟褚文昊跟共黨拉拉扯扯說不清楚，黨國懲罰他原因主要在你們身上，憑他的功績擢升個黨國少將都沒問題。走到今天這一步，跟他自己有一定關係，多數在你們身上，賦予個高職才對得起人家付出不是？」

  「孔院長倒像是大家長，替他來討還公道來了。」

  「說實話，他沒去你們後方之前，黨國打算重點培養，人事檔案都提交到侍從室，只要正常表現將來前途無量，可惜，可惜。」老孔頗為褚文昊前程惋惜，要是沒跟共黨接觸過於頻繁，妥妥的黨國將軍，名額都提前預留了。

  「那好，事情我做主！委任他南方局成員，主要負責東南亞各國情報收集，工作直接有我負責，孔院長覺得如何？」

  老孔端著茶盞微微木楞，旋即笑道：「周先生倒是好魄力，他如今可是日本明機關長，妥妥的漢奸，你就不怕污名加身，將來洗不乾淨？」

  「正如孔院長所言，他淪落至此跟我黨有一定關係，而且此事關係法租界收復事宜。也許今後牽扯到廣州灣、香江、澳門等國土收復事宜，該我黨承擔的責任不會推脫。唯一擔心的是法國方面提出異議，國共方面可以宣達，該做的我們都去做，效果如何要看日方態度。」

  「既然周先生同意，剩下的事有黨國來操作。我聽軍統說你們組織的人也在越南活動，跟當地民團組織很熟悉。要說褚文昊如今成了日本間諜，但骨子裡還流淌著華人血脈，接觸一二或許收穫頗豐。」老孔還是覺得可惜，憑藉褚文昊如今身份想要收集點情報太簡單了，實則心底有點吃味，那天褚文昊真成了共黨，損失太大了。

  「這件事需仔細考量，賦予他身份，已經至其危險境地，具體要看他自己想法。」

  「好，事情先這樣定，具體在溝通。」

  凌晨兩點，河內府依舊燈火通明，而且人聲鼎沸，四個城門烏泱泱全是人頭。

  「褚文昊！你聽清楚了嘛？河內府目前存有七萬大軍，憑你三千人想要進攻河內，形同痴人說夢，蚍蜉撼樹，我勸你乖乖拿錢走人，不要繼續破壞兩國友誼。該承擔的責任總督府會做出相應補償，希望你建好就收，莫要自誤！」珍妮這會身體狀況很好，再有大軍護衛，有了足夠談判資本。

  褚文昊墊著腦袋躺在坦克上面抽菸，耳邊聽珍妮一遍遍嚇唬他，心中暗自尋思，明天就讓你哭。

  詢問小林：「山本那邊怎麼樣了，占領了多少城鎮？」

  「嗨！」

  小林在坦克旁邊安裝臨時情報傳送站，桌上放著三部電台，隨時接聽來自各城鎮消息。

  「長官，目前第三區、第五區，九座城鎮已經被帝國占領，其餘區域正在推進，可能需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全面占領北圻所有城鎮。」

  「速度太慢了！」

  「夜長夢多，再轟炸河內府一輪，為各地區掩護，讓他們加快占領速度。」

  「嗨！」

  珍妮披著毛茸茸的大氅站在城樓，注視著遠處動靜，就沒聽到褚文昊回話，還以為睡著了。

  「夫人小心！」

  轟轟轟！

  新一輪轟炸正式開始，足足轟了二十分鐘，嚇得城內城外士兵各個神經緊張，包括城內民眾都惶惶不安，今夜註定無眠。

  「法克！」

  呸！

  等炮聲停止後珍妮才露頭，臉色鐵青，「褚文昊，你個混蛋！你到底想幹嘛！有本事你就往前推進，老娘等著你！虛張聲勢是不是男人！」

  「哈哈哈奧古夫人倒也心急，是不是男人今晚跟褚某細聊時就知道了。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時間也給了你，條件你也答應，到底怎麼個章程趕緊說，我還等著回家睡覺呢。」褚文昊猖狂叫囂聲傳遍城樓，氣得珍妮想掐死他。

  強忍怒氣，「褚文昊！十個億沒有，就兩百萬美金愛要不要，不要老娘今晚就陪你戰到天亮，我看你能如何！」

  兩百萬，打發要飯的呢！

  褚文昊沒功夫搭理她，「通告各區，把回去的路給我堵上，既然來了就留在河內吧。告訴永安、越池的士兵，連夜組織人把紅河水給攔下，引流到其餘府縣，明天開始讓百萬人拿錢買水喝！」

  「嗨！」

  「你們撤吧，哪來的回哪去，今晚就到這裡。」

  「嗨！」四個小時北圻府縣士兵已經基本到了，遠地區想回去也不可能，任務完成，沒閒心跟她熬夜。

  衝著步話機喊道：「把錢交給白秘書，今晚到此為止，記住夫人可還欠我一宿，要漲利息的。」

  威爾舉著夜視鏡張大嘴巴興奮叫道：「夫人，那混蛋撤兵了！我們勝利了！」

  「哦！」珍妮沒想到褚文昊這麼好說話，舉起夜視鏡觀察，果然大軍開始緩緩隱退，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勇士們！敵人退了，你們的英勇把敵人嚇退了！我為你們驕傲。」威爾興奮的沖城內宣布戰過，沒動一兵一卒就打退三千敵軍，厲害！

  「嗷嗷嗷」

  城內瞬間變成歡樂的海洋，消息很快傳遍全城，軍民歡呼雀躍慶祝勝利，差點把天捅破！

  珍妮心來突然感覺空嘮嘮的，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稀里糊塗的戰爭就勝利了。

  把準備好的兩百萬匯票交給白箬，蹙眉問：「褚文昊個混蛋想搞什麼？」

  白箬接過錢，背起步話機臉上掛著笑容，附耳低語：「他想搞夫人呢。」說完不顧鳳眼怒瞪得珍妮，很快消失在城樓上。

  下樓時，跟急急趕來往上城樓上跑的李大龍相遇，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錯身而過。

  「余處，余處！」

  余卓偉正狐疑觀望離去的日軍時，李大龍氣喘吁吁來到近前，彎腰喘著粗氣匯報：「余處，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