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聲東擊西（上）

  索菲特酒店，褚文昊正在用餐，俯首切著牛肉，耳邊木馬低聲匯報工作。

  「長官，玫瑰傳來信號，刺殺行動提前被獲悉，屬下已經安排人查明，軍統參與整件事。玫瑰暴露，可能是十五號晚上來見面時被軍統特務發現，說明屬下跟美洲豹身份也被有心人鎖定，今晚行動會出現意外。」

  褚文昊扔掉刀叉，撿起口巾擦拭，抽出香菸點燃，望向燈紅酒綠的街道上穿梭的車輛與民眾。這麼多年，河內經過法國佬治理的繁華錦簇，與上海相比可能差些，但絕對比山城要時尚。

  他不會去在乎日本間諜的死活，這麼大動靜軍統發現很正常，「火槍營忙什麼呢？」

  「嗨！」

  「十分鐘前火槍營調集三千士兵趕往城外空軍基地，城內各處嚴防死守，剛招募的士兵也參與守城，不出意外基地內部已經亂了起來。目前火槍營有大衛執掌，帝國如果強行占領倒也時機成熟。」

  「馬上給大衛送信，讓他來見一面。」

  「這」木馬狐疑間詢問：「請長官明示，基地混亂潛伏的帝國特工已經準備就緒，今晚實施刺殺行動，要是讓他知道.」

  褚文昊瞥他一眼，「執行命令！」

  「嗨！」

  木馬無奈轉身出門去聯絡大衛，室內白箬同樣犯迷糊，「文昊，你要幹嘛？」

  褚文昊起身站在窗前，「我打算讓大衛主動點，坐享其成可不好，要同時除掉百名飛行員可沒那麼容易，何況在已知情況下。同樣殺人越貨會授人以柄，我們的目的是逼迫法國方面讓步，順利接手越南，而不是殺人。」

  白箬狐疑問：「那你還安排人進去刺殺飛行員？」

  「聲東擊西，能成則罷，主要還是用來吸引大衛的，空軍再厲害也需要地麵團隊配合，我要取河內，她總不能讓人轟炸自己城鎮。」

  「那今晚行動到底要不要執行？」

  「執行，幹嘛不執行！不執行怎麼跟大衛談？」端起酒杯輕輕搖曳，「總要有所付出，換得河內一座城也算值。」

  白箬心底暗罵褚文昊混蛋，明擺著犧牲帝國特工，心思大大滴壞，她嚴重懷疑在幫助帝國同時暗中消除帝國實力，比起挖間諜來速度可快多了。

  她身份還不能多言，潛伏名單他手裡雖然沒有，但今晚去基地的醫生沒跑。很容易查到，誰剛剛進入醫院，誰就是帝國特工，總有二十餘人，大本營給運來幾公斤毒藥，分發下去幾千片，看來今晚要損失慘重了。

  七點半。

  大衛包裹的嚴絲合縫進門，可以理解，索菲特酒店內部不知有多少眼線，以他的身份見褚文昊很容易被有心人惦記。

  高高大大，面容剛硬，眼神堅定，相由心生應是耿直之人。

  褚文昊主動跟其握手，對於想回國跟侵略者做鬥爭的軍人，應該給予必要尊重。

  「我是褚文昊，幸會。」

  大衛內心非常反感漢奸，然而，眼下形勢比人強，勉強跟其握手：「久仰大名，褚先生讓人把我喊來有話請直說，畢竟身份有別，讓有心人看到很可能會引起內部混亂。」

  褚文昊笑笑示意裡面喝茶，喝了兩杯茶大衛心急催促：「褚先生有話直說，軍中還有事務，不方便出來太久。」

  「好，既然大衛你著急我也不藏著掖著，我聽下面的人說你急著趕回國內，是否有此事？」

  大衛點點頭：「是的，自由政府已經組建多時，多次發電召各殖民地軍民回國效力。可奧古斯以國內淪陷，自由政府寄人籬下為由拒絕回國內參戰，想要保存實力留在越南等待機會。身為法蘭西軍人絕對不會苟且偷生，可惜空有報國熱情，響應者寥寥無幾。我已經多次跟威爾提及過，也跟奧古斯申請過幾次，結果一樣。無奈，只好跟日方合作，但這種合作只為儘快脫離越南，說白了，我想帶士兵回國。要求暗殺威爾並非出自本意，誰讓他被珍妮掌控，喪失一名軍人的使命。」

  「對於你的愛國情懷我表示理解與尊重，但事情相當麻煩，即便殺死威爾你也帶不走士兵。簡單說，只要奧古斯還繼續在越南作威作福，你想要回國的願望只能是幻想。」

  褚文昊見他神色抑鬱，可能也猜到了，主動解釋：「就算奧古斯同意你回國，上萬士兵沒有運輸機多次返航，短時間內起不到絲毫作用。所以你要務實一些，帶著有用的人回到國內參戰，才是目前要考慮的。」

  大衛神色不滿道：「褚先生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彎彎繞繞！」

  「好，那我就直說。」

  「簡單點，你只能把空軍基地三十架飛機跟願意回國效力的飛行員帶走。」

  大衛有點不耐煩：「這不用你說，我當然想帶走空軍力量！可空軍我根本沒有絲毫接觸，內部嚴防死守，根本沒有可能。」

  「怎麼沒可能，機會我給你創造好了，就看你願不願意有所犧牲了。知道威爾調集三千士兵到基地幹嘛麼？」

  大衛端著茶瞥他一眼，「聽說基地內部有演習任務，威爾負責過去維持秩序，讓我留守城內注意日軍動向，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

  「哈哈，威爾騙你呢。」

  褚文昊簡單說了一下內部情況，「簡單說，空軍基地到明天早上已經陷入癱瘓狀態，士兵相繼會病倒等待救治。城內醫療資源緊張，珍妮會先把僅有的資源用來救治飛行員，正常情況下凌晨就會恢復的差不多。參與救治的醫生裡面有二十餘日方情報人員，按照命令今晚要除掉所有飛行員，這份人情我留給你，用來收買人心。」

  「你帶兵暫時掌控住基地，威脅蠱惑都好，只要掌控飛行員連夜飛離河內，回國效忠，你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長官你！」旁邊木馬臉色鐵青，覺的褚文昊大概是瘋了，居然出賣帝國特工，用來賣好，豈有此理！

  褚文昊瞥他一眼，冷聲道：「我說了，想要占領河內必要的犧牲很應該，你若有意見事後可以向南京大本營說明，現在只需要執行命令！」

  木馬氣得嘴角顫抖，二十人可牽扯幾個小組。潛伏河內的帝國情報小組幾乎都動用了，沒想到反手讓褚文昊給賣了，心中有氣，決定向南京匯報。

  大衛眉頭緊鎖，雖然覺得褚文昊說的有點靠譜，但很多事情不通，而且他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午餐。

  「褚先生，威爾帶了三千人看守基地，我如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