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探尋消息

  晚上七點，吳淞口碼頭，船舶靠岸。早川智子裝作不認識某人悄悄下船，跟早在岸邊等待的美惠子見面互訴衷腸。

  「好漂亮！這裡就是上海嗎！？」妞妞站在甲板上瞪著大眼睛，望著如繁星般閃耀光彩的夢幻城市，發出驚嘆。

  褚文昊拍拍小腦袋，「是啊，這裡就是上海，中國上海！」再次回來感慨良多。相比北平的沉穩，青島的朝氣，上海顯得格外不同。它大膽張揚、美輪美奐，十里洋場如天堂般的存在。入眼繁星點點充滿活力與生機，展示它獨有的美麗與不凡。

  「好漂亮！你快看褚哥哥，好高的樓，好漂亮的燈光，好多的人」妞妞連蹦帶跳分享她此刻心中喜悅。

  褚文昊擔心今晚軍統人員會被日方連根拔起，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旁邊提著簡單行禮的白箬語氣酸酸道：「怎麼，把人收拾利索還不滿意，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做給誰看。」

  褚文昊笑笑，從她手裡接過行李，「哪有，今天是中秋節，來到上海才感覺我還活著，看到街道上熱鬧的人群，我才知道戰爭沒有打垮這個民族。喜慶的節日，團員的節日，展示著中國幾千年鐫刻在歷史長河裡的印記，這種鐫刻在骨子裡的文明，不會被槍炮摧毀，不會被外敵摧毀。就算在硝煙瀰漫飽受挫折得歲月里，依舊散發出耀眼地光芒，日月同輝，我想這才是中國人血液里蘊含的抗爭。」

  啪啪啪。

  妞妞高興拍手：「褚哥哥說的太好了，說的太好了。」

  白箬表情訕訕，她骨子裡血脈跟眼前景色無法融合，所以，她不能感同身受。

  「走，下船，一起過個中秋佳節。可惜，我身為日本大佐兼任日本大使館武館職務，又是德國普魯士大兵居然沒人來接船，實在有點掉價。」

  「哇——」妞妞洋裝噁心的要吐，很不喜歡褚文昊給日本人當官，還要穿日本軍裝。

  白箬笑笑：「你就臭美吧，德國人不在乎一個中尉軍官，日本使館也同樣不會真的把你當成武館用，狐假虎威罷了。」

  褚文昊聳聳肩自嘲般笑笑，他也從來沒當真過。剛走下船迎面兩道熟悉身影出現，像看到親人般熱情，「哈哈哈古人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中秋之際，褚老弟不遠萬里趕赴上海，李某深感榮幸能同褚老弟共度佳節，歡迎歡迎啊！」

  李志群臉上堆滿笑容，熱情跟褚文昊握手打招呼，旁邊其夫人葉吉卿同樣笑容可掬。兩人穿得喜慶，很符合節日氣氛。

  一番寒暄免不了，簡單介紹後，李志群領著三人出了碼頭，早有兩輛黑色汽車停在門口，兩側十輛邊三輪警戒。

  李志群揮手示意出發，親自開車，高興道：「褚老弟來上海一定要多待幾天，讓我儘儘地主之誼，有何要求儘管提，在上海除了日本人我現在誰都不鳥，橫著走！」好傢夥李志群春風滿面，像是取了三房小妾一般容光煥發，很讓人費解。

  褚文昊三人坐在後面，妞妞趴在白箬懷裡只顧透過車窗觀看熱鬧的街道，不時驚叫一聲，根本沒有心思關注其它。

  褚文昊臉上掛著笑，看李志群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勁，應該如願以償。

  「看來要恭喜李主任榮升之喜，制霸一方，在古代算得封疆大吏了。」

  「哈哈哈」李志群樂得差點扔掉方向盤，頻頻回頭：「這要感謝褚老弟啊！我都聽說了，要不是褚老弟幫忙在日本人哪裡說話，又跟汪先生爭取，大餡餅怎麼會砸到我頭上。哈哈哈褚老弟再生之恩李某銘記於心，感懷三代，沒說的今後褚老弟有事只管張口，絕無二話！」

  「客氣了，李主任能力出眾，制霸一方早晚得事，我只不過錦上添花罷了，不當如此。分哪去了，李主任是否滿意？」

  「江蘇！」

  「兼任保安司令！執掌上千萬生靈要是在不滿意就有點不知好歹了。」李志群言語誠懇，可見對其職務非常滿意。偽JS省主襲兼任保安司令，隨便整頓一番有花不完的錢，幾萬大軍，千萬生靈都在他一掌之間爾。這一步太重，相比留在上海帶領幾千流氓天天幹些偷雞摸狗的活計，雲泥之別。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那七十六號歸屬掌管？」

  「去他奶奶的七十六號吧！老子終於翻身不用在跟國共打游擊戰。梅機關縮減人員，七十六號剩四個大隊總計千人左右，丟給南京的丁默村負責。我手裡還執掌幾個分站，夠用了，從今往後我才懶得在管閒事，吃力不討好，誰愛干誰敢！」

  「看來今後要改稱呼喊李主襲了，不能在像之前那樣沒大沒小。」

  「哈哈哈」李志群到稱呼就渾身舒坦，比李主任聽著霸氣多了。

  褚文昊拍了拍妞妞腦袋，示意她安靜點，卻被甩開。

  「李主任如何獲知我會來上海？」他很好奇，上海之行他誰都沒通知，早川智子算得有事碰上順便收拾一番，除了土肥圓誰還知道？

  李志群笑笑：「褚老弟不用多想，我是接到日本領事館通知，說褚老弟如今擔任南京總領事館武館職務，軍銜日本陸軍大佐。七點會來到上海約見英國總領事艾倫伯爵有重要事情商談，讓我帶褚老弟去禮查飯店。中秋節，中國人慶祝，日本人也跟著湊熱鬧，邀請上海及周邊維新政府官員一起慶祝，人數大約三百。日軍在上海重要長官及各國領事都邀請在列，大約兩百之數。」

  「唉，要說還是褚老弟有本事，以前在國黨短短几月混跡高層，雖然飽受磨難好歹沒受多少委屈。行走歐美各國長見識，學本領，回到國內短短月余執掌憲兵團，布局天下。這會又成了陸軍大佐擔任要職，橫行無忌，盡得風流，李某隻有羨慕的份啊。」雖是恭維語氣中不難聽出卻有幾分羨慕之意，他那職務聽上去不錯，其實狗屁不是，錢財不缺，始終脫離不開在日本人淫威下生存命運。那像褚文昊恣意妄為，隨便欺負日本娘們，活得那叫一個瀟灑。

  「都一樣，本質上沒區別，沒啥好羨慕的。」看來南京那邊早做通知，安排李志群來接他，言語中有點逼迫之嫌。

  「最近國共在上海可還安分？」他想看看李志群知不知道軍統最近行動，包括今晚要綁架木島梁純。

  「安分，不安分能怎樣？」

  「如今日方在上海絕對強勢，租界不再是避風港，日方明確給英美各國說過，誰敢私藏國共人員就用各國利益來交換。自身都難保那還敢維護國共人員，所以老實得很。上個月清除的差不多了，想要緩過來總需要點時間，不過我懶得管，即便有不老實的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馬上任後愛誰管誰管。」

  聽明白了，他這會心跑到江蘇地界，天天做夢當土皇帝，七十六號的事懶得管了。如此說來他可能不知道軍統計劃，「國共上海負責人是誰？」

  李志群微微沉吟道：「共黨還是文墨軒負責，很長時間沒見活動了。也不知道共黨何種心思，人都快到梅機關報導了，還讓他兼任上海負責人，我都懶得抓他，可能日本人那裡有安排。」

  「至於國黨.軍統有書生殺手陳恭鵬負責，人員大約在兩百之數，上個月清除的不徹底讓他逃竄，暫時沒有釘子留在裡面。最近也很低調，沒出來招惹是非，可能憋著啥大招，我才懶得管。」

  「中統好像一個國黨少將負責，叫馬步芳，人數兩百左右，釘子有，想抓很容易。都是廢物混吃等死罷了，在固若金湯的上海任何風吹草動都休想瞞過日本人眼睛，那些活著的，是允許他活著。舉旗幟抗議民眾有大道政府收拾，殺一人跟殺百人沒區別，只是在儘量維護正面形容罷了。」

  不難聽出李志群對國共在上海力量盡數掌握，心思用到江蘇，懶得審查抓捕罷了。

  陳恭鵬！

  軍統有任務首先會到他那裡，下不下放他說了算。兩百人這會知道得恐怕不在少數，很難確定誰是叛徒。

  他要想辦法儘快通知軍統取消行動，否則可能全軍覆沒。但誰可信，誰不可信，他沒把握。裡面不能有自己影子，至於殺不殺木島梁純看情況再定。軍統要的文件已經在他手裡根本不需要再冒險獲取，交給誰顧慮重重，或者乾脆帶到山城自己上交。

  軍統裡面有鬼，誰都不可信。

  車輛使過外白渡橋停在禮查飯店門口，褚文昊帶人下車瞟到同樣下車的早川智子跟美惠子。

  砰！砰！

  一枚枚煙花在空中綻放，散發著五彩斑斕的色彩，慶祝中秋佳節。

  李志群讓下屬回先回去，「請吧褚老弟，晚會七點就開始了，這會裡面熱鬧得很，今晚捨命陪君子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