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事到臨頭

  「吆西！」

  「確定嗎！？」

  梁龍攤攤手：「當然，張家良三年前曾經在蘇州擔任中統負責人，我當時有點任務剛好見過他一面。後來他來北平碰到過一次，我悄悄跟蹤調查過，絕對不會錯。」

  「吆西！」

  花田幾步來到電話旁提起來就撥打出去，「柏林胡同三十二號，裡面的人全部抓捕！周圍鄰居控制起來明天下午才允許自由活動，儘量不要傳出槍聲……」交代完掛掉電話，人早就在城內各處整裝待發就等梁龍消息，想跑！哼，可能嗎？

  「共黨！」

  梁龍聽罷眉頭微挑：「先說好，我沒有百分百把握確定他是共黨北平負責人，但是共黨絕對錯不了。」

  「八嘎！」

  「你是在開玩笑嘛！」

  川島眼神不善瞪著他：「先說！」

  梁龍訕訕道：「豐泰警察局副局長陸川，好像只有一個老婆，住在東鐵匠胡同七十二號。」

  褚文昊聽罷眼皮狂眨，他對北平不熟悉，剛剛送秋雅閒著沒事觀察周圍環境，好像就在鐵匠胡同，看來梁龍說得基本靠譜。

  「總有個前因後果吧。」

  「前因……」梁龍想了想：「好像在兩年前，當時軍統內部有個隊員犯了點事被關進看守所，負責案件的剛好是陸川。我收到信後也沒多想，讓他隊長給送五百塊錢過去了事，誰成想他斷然拒絕，一定要關押三個月。起初我以為他嫌少，剛好隊員有任務在身，就把錢提高到兩千塊，並且直接到他家裡送，你們懂得。沒想到這小子死活不肯收，怎麼都不肯通融，我當時就起疑，有這樣的漢奸嗎？」

  「一生氣就安排隊員調查他，想搞點花邊新聞或者違法亂紀的事情把他拉下來。本來一件小事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兩個月後跟蹤監視的隊員說他有點問題，可能是共黨。我呢當時覺得很有意思，就安排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或許哪天能用用。」

  「中間也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並不十分確定，直到去年十月……」梁龍形容的繪聲繪色，「我能確定的是他就算不是北平負責人，身份也很高，手下沒有三十也有五十。做事小心翼翼，很警覺，幾乎沒啥不良嗜好。共黨自詡以紀律嚴苛為標準，當領導更應該以身作則，前後試過幾次，有意無意安排人接觸過他，基本可以確定是共黨領導。」

  「陸川？」

  川島示意：「查查！」

  「嗨！」

  花田打電話調查陸川，白箬換好衣服出門泡好茶，單獨給褚文昊泡了杯老山參枸杞滋補茶，知道今晚要挨收拾可能會很慘，先提前給補補。

  瞟她一眼端起茶盞靜靜等待，直到聽到陸川傳來吃驚問話：「確定嘛！」

  掛掉電話花田表情複雜，甚至狐疑掃了一眼褚文昊。

  「怎麼樣！」川島沏茶自顧自喝著沒注意到隨口詢問。

  「嗨！」

  「已經查清楚！陸川，三十五歲，祖籍河南，三八年進入豐泰警察局……他只有一個妻子，而且也在維新政府效力……」說到這裡花田深吸口氣，表情漸漸興奮起來。

  川島暗罵白痴，興奮個啥。

  「誰啊？」

  「嗨！」

  「此人我等剛剛見過，而且參與整個對梁龍審訊過程。維新政府秘書處秘書——秋雅。」

  噗……

  噗……

  褚文昊跟川島不約而同噴出口中茶水，端坐對面的梁龍滿盤接收噴了他一臉，噁心的不行。

  「咳咳……」褚文昊差點沒嗆死，怎麼敢相信秋雅沒過夜就暴露出來，而且跟他有點關係，真是，真是不知說啥好。

  「確定！」

  「嗨！已經反覆確定，不會有錯！」

  川島深吸口氣眯著眼念叨：「這麼說，她很可能已經把消息告知陸川！身為陸川的妻子極有可能也是共黨。」側臉眼中充滿質疑望向褚文昊。

  「你那什麼眼神！」

  「哼！」

  川島冷聲調侃：「褚文昊，你死活要把她留在身邊寵幸，卻偏偏又裝出一副憐香惜玉做派，讓人從眼皮底下逃竄，到底是愛屋及烏還是故意讓其通風報信？」

  「是啊，我故意放她走，然後去通風報信。」褚文昊心情不爽，放下茶盞譏諷道：「好像是你們把她送到我身邊，總共接觸沒有幾個小時，就被我征服，把所有秘密都告訴我。人潛伏在維新政府三年不知其所以然，事到臨頭又想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你們這幫鬼子，腦袋裡臉面裝的都是屎吧，不知所謂！」

  八嘎！

  「哈哈哈……」梁龍覺得好笑：「褚文昊，你總算還有點眼力勁。」

  川島也知道根本沒說服力，懶得爭辯起身道：「花田集合兵力趕往陸川家，通知各地守軍任何人不允許出城！」

  「嗨！」

  「褚文昊，你要不要跟著去看看，萬一你的美人還沒逃離，也好勸勸她早日歸順大日本皇軍效力。」

  「免了！」

  「你願意殺就殺，願意抓就抓，人跑了不要在怨我就行。」他這會想明白了，秋雅剛剛可能想到身份問題才會著急回去，幸虧沒有留下否則死路一條。既然知道兇險沒道理繼續留在家裡等人抓，他去了也沒用。

  「哼，那你就等著去牢房見美人吧！」川島示意把梁龍帶走，也急匆匆趕去，這會她反而很相信梁龍的話，一箭雙鵰，陸川跟秋雅中間定有一人是共黨北平負責人。

  褚文昊起身來到窗前，心中頗為沉重。事情有點麻煩，共黨如果參與此次計劃，無疑秋雅被捕最為合適，陸川是不是共黨負責人不清楚，但秋雅一定是。

  唉，秋雅被捕，陸川也不會倖免。他實在沒想到梁龍交代的陸川居然跟秋雅是夫妻，你說酸不酸。

  酸不酸不知道，秋雅這邊遇到大麻煩。

  趕回家後跟陸川說明情況，安全起見秋雅決定先離開北平躲躲，等梁龍交代完在看情況再說，可惜等安排好要出城時為時已晚。

  「陸委員，留下的隊員遠遠看到大量鬼子包圍住處，警察局同樣有鬼子……」

  「知道了，繼續警戒。」

  陸川臉色陰沉回到室內，秋雅跟姜委員都在，「唉，看來秋書記說的沒錯，軍統特務應該無意中發現我的身份，一直沒有揭發。如今住處被鬼子包圍，已經說明一切，我的身份暴露秋書記同樣會遭到懷疑，事情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