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狐假虎威

  變相認慫，室內陡然安靜，夾著尾巴逃竄太窩囊，平時趾高氣昂的主怎麼能忍受。

  「不要覺得我怕他，都是為你們好。」齊解元抽著旱菸眾人表情看在眼裡，「剛憲兵司令部調派兩百士兵趕往六國飯店，聽從褚文昊差遣，啥意思還不明白嗎？」

  「這……」剛才還叫囂者相互對視一眼，閉嘴不說話了。

  「齊司令，難道任他在北平撒野不管不顧？」潘書節心中最恨，褚文昊明顯衝著他來的，避無可避只有主動迎戰。

  「是啊，都當孫子也太窩囊！雞蛋裡挑骨頭誰都會，他褚文昊來者不善躲去哪裡？」

  齊解元靜靜吸著煙，快古稀之年沒多少欲望，安安穩穩活幾年就算，難道指望去南京掌權？

  「你們吶，平時各個精明異常，到這時候反而不懂變通。在南京，褚文昊殺了幾百人為何獨獨沒有動建國軍？」

  「哼！」

  「屬下聽孫長江參謀說過，任道遠把自己女兒送到褚文昊床上，還送了套幾萬大洋的別墅，才換的太平。呸，寡廉鮮恥之徒不嫌噁心，堂堂建國軍司令毫無骨頭可言，我不屑與之為伍！」

  「行啊，有骨頭的我不攔著，要殺褚文昊我沒意見。內部不記錄，出事我不管，你們手中都有兵自己做主就行。不想招惹麻煩的就聰明點，該怎麼做怎麼做，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禮多人不怪，急頭白臉能有化干戈為玉帛來的好？」

  「說褚文昊貪財好色，他要是正直的像上帝才是災難。人都有弱點，他的弱點已經暴露出來，怎麼做自己想。」

  「王院長意思，日本人安排褚文昊來北平真正用意應該是剷除軍統特務。言外之意對綏靖軍、保安團審查有底線，日方也不會傻到自毀長城，允許褚文昊亂來，管中窺豹南京發生的事情能說明一切。所以說不要硬來，總共待不了幾天就不能忍忍？非要搞得大家都提心弔膽才開心，靖綏軍十五萬他能殺幾個？保安團五萬人站在那讓他殺都累死他，日本人不管閒事難道要自己去招惹麻煩？」

  話說的很在理，其餘人點點頭都表示會主動避讓，唯獨潘書節狠狠抽著煙心中不爽。

  「我跟他沒啥好說，殺我小舅子，扣我女人，此仇不共戴天！」

  齊解元皺眉掃他一眼，淡淡道：「聽說褚文昊跟北平駐軍師團長伊藤大川有些過節，可能是謠傳，誰知道真假。」

  潘書節聽罷眼睛一亮，這可是機密消息，其餘人也有躍躍欲試者，北平誰是老大？無疑是伊藤大川。

  有過節，哈哈，很好。

  正在眾人高興舉杯時，管家慌張進門匯報：「老爺，褚文昊登門拜訪！」

  「哦！」齊解元一抹錯愕，不敢置信褚文昊居然敢登門。

  「好膽！」潘書節拍桌子起身，「狗膽包天的玩意，老子沒去找他，他到送上門來了！」

  其餘人也同仇敵愾，都是一方諸侯，是可忍孰不可忍登門挑釁，實在過分！

  齊解元神情凝重問：「帶了多少人？」

  「回……回老爺街上全是皇軍，應該有幾百人。」

  「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希望褚某登門沒有攪擾諸位雅興。」

  聽到動靜，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襲黑色中山裝的白髮男子閒庭信步走在前面，氣場強大，仿佛回自己家一樣。身側跟著兩名日軍士兵，還有身材曼妙長相艷麗的婦人。

  呼啦啦，除了齊解元端坐其餘人都起身，眼神不善盯視進門的褚文昊。

  「諸位好雅興，難怪都搶著當漢奸，瞧瞧，這一桌山珍海味恐怕夠窮人三年錢糧，說明什麼？說明當漢奸比當良民要好，諸位選擇格外正確。」褚文昊進門圍著圓桌品頭論足，仿佛沒看見對他怒目而視的眾人。

  「褚文昊！說話注意點，什麼叫漢奸！我們是漢奸你是什麼？」潘書節第一次見他，卻沒一點好感，厭噁心情從心底迸發！

  不難發現潘書節眼神格外仇恨，心底有些猜測。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審視：「你是潘書節？」

  「哼，是我！」

  「很好！」揮手示意。

  白箬打開案卷脆生生念道：「潘書節，三七年八月投靠日軍，擔任臨時政府保安團大隊長、副團長、團長，四年間總計貪污民財二百六十萬法幣，殺害無辜民眾三十七人，依仗身份欺男霸女，強占女子五人……」頓挫有序的聲音娓娓道來，所犯罪行罄竹難書，等念完室內寂靜無聲。

  「如何潘團長，你夫人沒胡言亂語吧？」

  「什麼！」

  「賤人！」潘書節咒罵一句，沒想到是張蘭出賣他，「假的，污衊！」他怎麼可能承認。

  褚文昊背著手度步間笑道：「真假你心中有數，我呢也沒事間去調查真假。臨行前，板垣將軍給我三個名額，可以隨意處決違法亂紀之人，由於種種原因我很快就會離開北平，所以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宣判你的罪行。」

  「為虎作倀、欺男霸女！貪贓枉法、恣意妄為！最重要你居然跟國共私下往來，辦理證件售賣物資，所以我判處你死刑，立即執行！」說完不等瞪大眼睛的潘書節開口，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其腦袋扣動扳機！

  砰！

  西瓜炸裂的聲音，剛才還趾高氣昂的潘書節表情錯愕般轟然倒地！

  此番操作震驚的眾人瞠目結舌，誰能想到褚文昊敢如此肆無忌憚！

  「你……你……」齊解元差點嚇尿，強忍心虛呵斥：「放肆！太放肆了！」

  色厲內荏，中氣不足，其餘人看的一清二楚，沉默，都沉默下來。

  「齊司令說笑了，日本人給的權利不用豈不浪費，就像諸位一般，都是欺男霸女不能你是對的，我就是錯的。」收起槍旁若無人端坐，「都坐，我有事跟諸位談談。」

  「那個，我家裡還有事……」

  「沒錯，改天，改天一定登門拜訪褚團長。」

  都想跑，原因褚文昊說板垣給他三個肆意處決的名額，而剛才殺死潘書節日軍眼皮都沒眨動，說明什麼？說明話是真的！他們幾人都在死亡邊緣徘徊。

  何況出門沒帶幾個人，這會恐怕都被日軍看守起來，齊解元保不住他們，不快點跑等待何時。

  「怎麼，諸位不給我面子！」

  「呵呵，不敢…不敢。」幾人滿臉苦笑對視後小心翼翼端坐，心裡暗罵褚文昊混蛋，仗著日本勢力恣意妄為。

  「諸位都是聰明人，話也不多說。我來北平只想舒舒服服待幾天，不沾俗世，不見俗人，完任務嘛大家不想讓我為難吧？」

  「哈哈，客氣了，客氣了，誰敢為難褚團長……」不沾俗世，你特麼說話呢還是放屁！

  好心給齊解元往煙鍋里裝滿菸絲，「北平，承載著厚重歷史的城鎮，人傑地靈，物華天寶，戰略位置同樣重要。我以前沒來過，明天想到處看看，逛逛故宮，看看頤和園，路過圓明園，或許會爬爬長城。總之，名勝古蹟我會一一踏足，領略風景之餘感受先人遺蹟，爭取用一個星期轉下來。如此就沒時間審查綏靖軍、保安團，諸位覺得我該如何？分身乏術不好，對待工作我向來恪守嚴謹一絲不苟，要不……名勝古蹟不逛了，先把工作做好？」

  「萬萬不可！」

  話剛說完，綏靖偽軍長神情嚴肅道：「北平城不僅人文薈萃，更有深厚歷史底蘊。老話說不到長城非好漢，要逛！而且要大張旗鼓的逛！除了風景，人文更要關懷，北大、清華這些培養民族精英的學府要走走看看，褚團長遊學海外多國，見識廣博、胸有丘壑，更要對莘莘學子施以教化。更有各國美食、美人、美景等待品茗鑑賞，不要說一個星期，一年都未必能搞清楚。流連忘返這個詞不好，要看就一次看個夠，所以褚團長萬萬不能被俗事攪擾與先人後己交流溝通的機會，萬萬不可！」

  「沒錯！」

  好傢夥，幾人也算口吐蓮花之輩，死活不讓褚文昊勞心、勞身，有點賢孫孝子般意境。

  呸！寡廉鮮恥之徒，沒骨頭的玩意，齊解元抽著旱菸心底暗罵。

  「哈哈哈……客氣了，客氣了。承蒙諸位好意，拒絕有些說不過去，可工作該怎麼辦……」

  「褚團長放心大膽施教，我早就對綏靖軍內部烏煙瘴氣的境況有意見。上個月開始注意哪些違法亂紀，違背皇軍旨意、破壞皇軍形象的士兵。經過調查取證確認每師三十個……不！五十個違法亂紀的混蛋！要嚴懲，一定要嚴懲！明天通通拉到菜市口執行槍決，在華北地區掀起整風運動，殺雞儆猴，讓下面兔崽子知道，民不可欺！」

  「不錯！這幫兔崽子平時敲詐勒索，盤剝百姓，要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每師五十人我看都少了，我在加二十，殺到人頭滾滾，我看誰還敢亂來！」

  「哈哈哈……好好好，諸位如此體諒讓褚某感動不已，感動不已啊！」望向臉色陰沉的齊解元詢問：「齊司令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