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背水一戰

  失去眼睛等同瞎子，有時候不得不換一種方式做事，變相展露自己態度，就如戴春風主動詢問褚文昊昔日下屬境況一般。

  鍾黎叔心底暗自鬆了口氣，事緩則圓，很多事本來可以很從容，可惜由於種種原因變得複雜異常。

  矛仁風作為軍統大管家，面對增長到三萬人的軍統長歌來說不可能記住每個人現狀，卻不會忽略相對重要角色。

  主動接話：「回局座，昔日跟隨褚文昊下屬除項頂天留在總部擔任情報一處三科長外，其餘五人全部下放。顧叔同分派武漢區擔任黨國中校丙組長，跟隨卓有為處長；石精忠調派北平區擔任中校乙組副組長，跟隨馬漢三處長；石報國調派上海擔任中校大隊長，跟隨陳恭鵬處長；武鶴軒調派香江擔任南亞區中校聯絡組長，跟隨滿堂嬌處長；商濯調派青島擔任中校丙組長，跟隨王煊處長。」

  戴春風聽罷眼角掃了他一眼，頗有深意，「你怎麼看？」

  「是。」

  鍾黎叔站在案桌前腦海中已經有些想法，「褚文昊過往對錯先不說，對待昔日下屬方面還算不錯，念舊是每個人心靈深處具備的潛意識。他如今身份跟回國後所行所思不盡完美，甚至有跟軍統作對嫌疑，卻不否認生命力極其頑強，安排昔日下屬接觸他，或許能產生良好效果。」

  「況且，六人跟白箬都合作過，彼此有些默契。直接派遣到南京不可避免會引起褚文昊反感，認為黨國通過道德綁架來操縱會事得其反，一勞永逸要有所犧牲才行，也是考驗幾人對軍統、對黨國忠誠時刻。」

  一側矛仁風眼珠子亂轉，俯首盯著反光地板，要論心狠手辣鍾黎叔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算得言傳身教典範，大大滴壞種。

  「有話就說。」

  「是。」

  鍾黎叔深吸口氣：「屬下意思，不破不立，從目前形勢來看，戰爭可能要延續十年甚至更久。黨國需要眼睛更需要尖刀跟匕首，隨時能給敵人致命一擊。潛伏在敵人眼皮底下的忠誠戰士，需要明暗兩種形式存在，戰鬥形式也要隨之改變，應對日軍即將展開的戰略推進。」

  「既然褚文昊變節投靠德國，不算漢奸勝似漢奸，卻不得不說能在日軍中站穩腳跟也是一種本事。舉一反三，軍統今後做事可以效仿借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有計劃，有策略被捕、叛投。之前被捕、叛投的軍統人員多數活動在七十六號，或者潛伏在暗處為日方情報部門提供信息，只作為最低等、最下賤的罪犯、奴隸換取活命機會，並沒有發揮真正價值。」

  「原因也在上層沒有強勢漢奸，偽政府內部潛伏人員效果要好一些，局限性同樣明顯，無法縱深到日軍內部。日方從來就不相信叛徒，包括卑微的偽政府人員，從這次事件不難看出，日軍兇殘本性展露無疑，抓捕後直接進行槍決，沒絲毫機會去探究。」

  「褚文昊作為知名漢奸，有一定影響力，如果大手一揮揚言叛投軍民會得到相對穩妥安排，甚至會更勝往昔，可能會影響很多將領的選擇。屬下意思六人可相繼安排被捕，傳訊給褚文昊讓其營救，今後留在他身邊作為軍統安插在日軍內部眼線，提供各類情報同時跟其餘潛伏人員相互呼應，彼此掩護進步，收攏叛投者重新效忠黨國。有六人做牽引、布局，有白箬做橋樑，再加昔日感情褚文昊就算知道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良心發現或許會主動幫忙，泯滅人性從斬殺昔日下屬開始，正反軍統從容很多。」

  好主意，就是陰毒點，一切前提都建立在褚文昊良心未泯基礎上，真沒人性，在無將來可言。

  戴春風聽罷皺眉沉思，「你怎麼看？」

  「是。」

  矛仁風並非庸才考慮事情很全面，「鍾處長思慮嚴密，可操作性很強，一旦奠定基礎今後情報工作將順利很多。憲兵團如發展開，今後可能會對整個日占區偽軍、偽政府直管，延伸出效果可能會對戰爭局勢發展起到決定性作用。軍統從容布局，黨國從容應對，意義深遠。」

  「唯一要擔心的是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褚文昊願意當瞎子，願意幫助黨國基礎上。若果他不願，甚至出現特殊情況，所有設想都毫無意義。屬下的意思要主動聯絡承諾點什麼，無私奉獻……任誰都不會總活在昔日友誼中，基礎架構不牢靠。」

  「可以通過拿住白箬來影響褚文昊，試探其對羅君強態度再做決定，倘若她不希望羅君強死，條件可以談。希望他死軍統幫忙除掉，操作起來更從容，對於白箬的事情可以先敲定，利益共同後考慮問題會主動站在黨國角度，一切也就順理成章。」

  鍾黎叔聽完也點點頭：「矛主任言之有理，褚文昊那邊要穩定給予許諾。先把白箬拉進軍統，影響同時分離三人思想，後續有六人加入追加影響，效果會更好。」

  戴春風聽完兩人建議，手指靈活在桌上跳動。考慮良久後開口道：「南京跟安惠、浙江隔離開作為單獨甲種大站，配備相關人員。調任情報處副處長李大龍擔任站長，姜陽擔任傳訊組長，兩人具體負責對偽政府、偽軍內部安插眼睛事宜。委任白箬軍統司法處副處長兼任南京站副站長，負責站內人員安排與日常工作，軍銜升任國黨陸軍上校，相關手續一併辦理今晚連夜送交到她手上，並闡明今後軍統在南京相應工作部署有她來掌控……」

  「鍾黎叔、石精忠、石報國、武鶴軒、商濯五人馬上發電各長官言明即將面臨的考驗及肩負使命，思想工作要做到位，五人擢升國黨陸軍上校軍銜，檔案會封存到侍從一處，等凱旋歸來時都會得到黨國賞賜的榮譽與勳章……」

  「相繼被捕存在風險，各負責長官要配合好，安排相關人員相繼暴露、被捕，每人攜帶十名護衛作為潛伏南京兵力。除五人外其餘人不得透漏任何消息，人員就安排當初褚文昊到黃埔軍校招收的士兵。檔案一併封存侍從一處，軍銜擢升到少校，家眷親屬統一安排到歌樂山工廠……」

  「五十人叛投產生的連鎖反應要提前注意，五人原地叛投等待褚文昊營救，保護好自己前提下儘量維護住自己出賣的下屬……」

  「至於項頂天……等等再說。南京站配備三組百人，人員從忠義救國軍中委派，這百人是用來吸引視線用的，交有白箬管轄，調派那些心思不正嚮往當漢奸的士兵就行……」

  「安插的眼睛從總部挑選，具體讓余處長來安排操作……」戴春風單單安排相關事宜耗費半小時，中間牽扯很多細節，以及各地長官相繼安排人員調配，等待被捕及思想工作等等，不能出現絲毫差錯。

  安排來安排去，就是沒提到褚文昊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兩人也識趣般沒有提及，各自離開去安排任務。

  隨著軍統電台運轉，身在北平、上海、武漢、香江、青島五地軍統負責人接受到任務，開始忙碌起來。

  共黨方面情況差距不大，中原局開會研究後重新委派人員抵達南京負責收拾殘局。

  最重要時年沒有被捕，足夠警惕且吳明沒有出賣躲過一劫。從鐘山截獲的軍事檔案還卡在上面，三天沒有取下來，原因除了日軍任何人不得登山，包括各國領事館人員。

  得到文件也等於沒得到，而且事情顯然有點不對，日軍仿佛沒有丟失一樣，根本不影響正常破譯。

  上千人的死亡給外界信息確是日軍丟失重要軍事檔案發瘋了，山上一點消息下不來，共黨方面在想辦法獲取好不容易截獲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