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步步引誘

  咔咔～

  電閃雷鳴盤旋在金陵上空，瓢潑大雨伴隨而至。桌上咕嘟咕嘟蒸騰的熱氣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茶香，瀰漫在室內。

  眼神呆愣望著落下又彈起的雨珠，心裡有些不安。日方要有大動作，不管是進攻蘇聯亦或者東南亞各國，都將關係著戰爭走向。

  摧毀細菌武器研究所的任務他時刻準備著，只可惜吉川個短命鬼最近在家養病，已經一個星期沒到中央醫院。他沒機會，不能硬來，稍微有點破綻就會被白箬發現，只能等他身體好點回到醫院才能行動，能不能成功一切要看天意，就算毀不掉也不能搭上自己小命。

  何況，共黨潛伏進醫院的人員已經被特高課抓獲，交沒交代都不重要，日方又加派警衛，硬來沒有絲毫可能，只能寄希望在吉川身上。

  另外，獲取珍珠港情報任務，沒絲毫進展。軍統跟共黨想必也如此，不是不想動，他在觀察，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與刻意。

  如此重要的軍事情報，日軍居然安排憲兵團跟七十六人員負責警戒，難道不可疑？

  剛剛板垣認命和談代表，很明顯讓自己把消息送給山城方面，真實目的不清楚，但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事情很複雜，心裡百轉千回，一時不知該不該想辦法獲得情報。

  黑色汽車緩緩停在院內廊庭下，白箬從車裡下來進門，身上被雨水打濕，心情煩躁，瞅到呆愣的褚文昊，「想什麼呢那麼專注，沒看到我渾身濕透了。」語氣中不自覺帶有妻子的埋怨與怪責，褚文昊都一星期不碰她了，心中很不爽。

  「啊～哦！」聽到動靜望向哀怨的美婦人，笑著回話：「你去樓上洗澡換身衣服在說，這幾天連綿不絕的大雨也沒啥工作，閒暇喝點茶水。」

  「你還說，剛剛第六師團谷壽夫司令秘書，打電話把我叫去訓斥一番。責怪憲兵團沒事在山上放什麼風箏，搞得時常有雷電劈下，讓西尾將軍很不滿，三天沒去辦公，一會在跟你說。」抱怨一句上樓洗澡換衣服。

  褚文昊聽罷嘴角一咧差點笑出聲，活該，最好一個神雷劈死你丫的。看來自己安排有點作用，奪不回來也能嚇唬嚇唬。

  半小時後，白箬洗完澡乾脆穿著睡袍下樓，用毛巾擦拭長發幾步近前坐在他身邊，幽怨道：「你倒是省心，都一星期了，對任何事都不管不問，全都我在外面跑，你只管在家釣魚享樂……」

  鼻尖充斥著淡淡的香水味，攬住芊芊玉腰奉承幾句，「誰讓羅夫人能幹呢，有你在我不需要過度勞心。」

  「少說好聽的。」

  面對不老實的大手無感，有點老夫老妻隨便他作踐的意思，「我跟你說，國黨那邊又給老羅下藥了，允諾回到山城提拔到侍從三處當辦公室主任，要求儘快搞到日軍截獲珍珠港情報，許諾給我個國黨上校軍銜，掛在軍統。而且只要情報到手立馬提升為軍統副處長，我覺得還不錯就答應下來了，你怎麼說？」

  褚文昊挑挑眉，靠在沙發上把玩著美人，眼神卻望向室外。看到沒白箬急不可耐要把情報送給他，說明自己猜測有一定道理。

  日軍想幹嘛？

  真情報不會給自己，假情報給了有用嗎？

  試探，若美方得到假情報卻矢口否認，或者向國內民眾披露丟失的情報已經找回，都能說明很多問題。

  「最近老羅有點飄了，你該給提提醒，日本人的飯碗那麼好端，居然給擢升維新政府司法院副院長，且在日軍憲兵司令部掛少佐軍銜，風光一時無兩，門庭若市，就連前幾天風言風語說羅夫人陪丁默村瀟湘夜雨都改口只是喝茶論道，可見其風頭正盛，連七十六號都要避讓三分。」

  「咯咯咯～」白箬得意嬌笑，殷紅臉頰眨動靈動雙眸鑽進懷裡拱了拱，「怎麼，吃錯了？」她心裡突然挺美，「是啊，那晚我跟丁默村大戰三百回合，沒分出勝負，至今仍念念不忘，所以你才裝起柳下惠不動我了，覺得噁心是吧。」

  「咳咳，哪有，只是最近身體疲憊，在讓你折騰幾回怕要去見閻王了，調整一下而已。」

  「哼哼，隨便你，喜歡老娘的人從這排到山城，你不要自然有要的。」

  「說正事。」

  白箬嬌媚一眼，側頭擦著秀髮道：「老羅那邊日本人故意如此罷了，主要看你的面子。另外，物資走了兩批國共沒有察覺的問題，才把他的身價抬起來。說他是香餑餑也不為過，國黨許諾，共黨拉攏，在南京終於挺起腰杆做人，也算風光無限。」

  「我都想好了，不要看如今風光不可同日，那都是假的。哪天日本人不高興利用完一腳就踹回原型，還是在國黨那邊留點退路的好。」

  「我跟軍統遞話了，只要戴春風認錯，不在針對你，就幫國黨把情報搞到。昨晚回信了，戴春風沒有明確認錯，卻也發來電文，言語間訴說當年之情，承諾回山城後以禮相待，雙方化干戈為玉帛，也算道歉了。」

  「哼！」

  褚文昊點燃香菸，撇嘴道：「化干戈為玉帛，有那麼簡單嗎？失去的東西三言兩句就能補回來，這會我可是鐵桿漢奸。」

  「你啊！」

  「年輕，做事不顧及後果。把保安團針對的太狠，前前後後抓了幾百名大小軍官，搞得內部怨聲載道，最近老實的像小雞仔，也不敢胡亂伸手，民眾都驚奇是不是變天了，讚嘆維新政府果然有為民之舉。好心做壞事，搞得比山城都紀律嚴苛，建國軍跟警衛團也收斂很多，私底下對你可極為不滿，說不定哪天就打你黑槍。」

  「一旦日本人發話，頃刻間就會喪命，還是留條後路出來。主動跟國共聯絡上，將來有點退路，不至於一條道走到絕路上。」

  褚文昊聽罷沉默片刻，眯著眼大口吸菸，「你當日本人傻，這麼重要的軍事情報會讓我得到？萬一被發現小命難保，為了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將來，我看做漢奸很好。」

  「沒出息！」

  「你怕什麼！好歹你身上帶著德軍頭銜，德國領事跟霍爾曼將軍時常關注，並提點日方要保證你的絕對安全，只要小心點沒問題。」

  白箬跟個娼婦一樣，到處拉皮條，試圖左右他人思想，「我都悄悄安排人查過了，調任鐘山警戒的士兵反應，日方召集三十多破譯專家日夜不停的在解密一份檔案。其中一人是日方頂級數學大家，與桔山家族關係不錯，跟桔山明步是同學。只要你捨得我去跟吉川交涉一下，讓他幫忙搞到應該不難。」

  褚文昊瞪她一眼，「我捨得，你去吧。國黨要情報原件，你要想我死就打你那副處長的算盤。」

  「笨！」

  「難道不會複製一份同樣的交給國黨，即不引起日方注意，又能完成任務，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