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同步進行

  南京日軍憲兵司令部山田涼介辦公室，川島芳子正在匯報收集到的情報，關於中央醫院事務。

  敲門聲打斷兩人談話，秘書進門匯報：「司令！憲兵團長褚文昊到了。」

  山田涼介一襲陸軍少將軍裝，短髮，衛生胡，稍顯肥胖，眼神如鷹隼般犀利，讓人望而生畏，絕對的戰爭狂徒，殺人不眨眼那種。

  「讓他進來！」

  「嗨。」

  山田涼介示意川島：「你只記住一點，中央醫院不允許探尋，任何人都不行。那個瘋子儘快處決，內部會加強警戒，特高課負責守護外圍，一切亂黨不得靠近醫院，否則通通殺死！」

  「嗨！」

  「報告！」

  白箬跟在褚文昊身後進門，簡單給敬個普魯士軍禮。

  「山田將軍，屬下有重要事情匯報。」

  山田涼介腰杆筆直盯視進門兩人，揮手示意秘書出門，並沒有趕走川島芳子的意思。

  「說吧，我聽著。」他對褚文昊無感，借用中國諺語：非吾族類其心必異。何況有殺害帝國特工先例，假借德國軍人身份混跡在帝國軍中，對此嗤之以鼻，板垣命令他要聽，面子總要給一些。

  白箬把審訊資料送到桌前，來此特意換了軍服，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環繞。

  山田涼介也好色，看到美人同樣想占為己有。眼神溫和：「羅夫人，今晚在美華飯店有場舞會，我希望你能擔任我的舞伴。」

  白箬繃直嬌軀，微微傾身：「這是屬下的榮幸。」

  「吆西～」

  「不行！」

  褚文昊吃錯道：「山田將軍，羅夫人是我私人秘書，不是公用廁所，將軍要找舞伴另尋她人吧，我看川島小姐穿上禮服打扮打扮也很漂亮，讓她陪你吧。」

  八嘎！

  一句話招惹三人不滿瞅他，褚文昊根本不在乎，聳聳肩：「外界傳言山田將軍一心一意撲在工作上面，對感情忠貞不渝，不敢獵食芳草。山田夫人溫婉賢淑，恐怕早就在家打理妝容，期盼出席今晚盛會，山田將軍萬不能讓夫人失望。」

  「哼！」

  「褚文昊，你太小氣了！做男人要大度點，何況羅夫人只是你的秘書，私人時間你無權做主。」山田涼介沖白箬笑道：「工作有你匯報，褚文昊你跟川島去旁邊喝茶吧。」

  褚文昊撇撇嘴，示意川島去泡茶，大搖大擺來到窗前案桌端坐喝茶。角度問題對山下中央醫院一覽無遺，出出進進都是各地戰場受傷致殘日軍士兵送到南京修養，其中多數是軍官。

  卻聽白箬脆生生匯報：「將軍，憲兵團經過三天審查，抓獲保安團大隊長吳天跟軍統特務私下往來，這是口供與錄音。經過審訊供認不諱，違法亂紀敲詐勒索時常發生，參與殺害幾十無辜民眾……」對於吳天審訊根本沒難度，兩鞭子下去在看周圍全是日軍，要想活命只能老實交代。

  「根據吳天交代，保安團長胡俊身價百萬日元，八個姨太太，城內豪宅無數。在馬鞍山盤踞三年，利用職權經營各類戰略物資，比如白糖、桐油、西藥、糧食等，買家裡面多數是國共兩黨人員，間接資助亂黨，滋養匪患，使得大日本帝國在周邊省市疲於奔命……」

  「胡俊跟隨保安司令何行健出身國黨忠義救國軍，吳天交代裡面有何行健參與分成，但沒有具體證據。另外，駐守馬鞍山日軍負責人伊藤潤二參與其中，褻瀆職權對胡駿資敵事宜不管不顧，已經嚴重敗壞大日本皇軍軍紀……」

  胡天差點把小時候尿床事跡言明，能牽扯到的一個沒落下。

  「此次審訊共查獲贓款三十七萬法幣，豪宅兩座，汽車、名表等各類首飾已經打包一會跟總務處交接。贓款已經兌換成日元匯票，請將軍查收。」白箬把匯票放在他面前，這讓山田涼介大為吃驚，詫異望向端茶側頭賞景的褚文昊，好人呢！

  「吆西！」

  「羅夫人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強，三天時間查出危害大日本帝國的敗類，很好！你想怎麼做？」

  「嗨。」

  「屬下只是說明案件過程，具體如何處理請將軍拿主意。事情牽扯到大日本皇軍，而伊藤潤二的叔叔伊藤華洋，擔任大本營後勤副部長，牽扯維新政府保安團二十四人，警衛團八人，利益鏈條龐大。褚團長希望將軍給予明示，對於這種害群之馬要不要徹底剷除。」

  山田涼介翻閱著手中文件，都是用日文記錄絕對不會出錯，總計牽扯偽政府三十二人，都是連長之上的長官，一舉拿下保安團群龍無首，有解散可能。

  至於日軍內部，山田涼介不會讓褚文昊插手，表明對漢奸處罰態度就可。

  川島詫異一眼，「褚文昊，你到是夠敬業，打算連根拔起嗎？」總覺得他不安好心，雖然聽上去忠心耿耿。

  「你啥意思？」

  褚文昊不滿問：「你覺得胡駿大發國難財，偷偷把各類物資售賣給國共沒罪，不但不能處罰還要獎勵是嗎？」

  「哼，我幾時說過！」

  褚文昊攤攤手：「這不就結了，事情牽扯到國共人員，資敵等同叛徒，對待叛徒需要知道原因嗎？」

  「山田將軍若不能秉公處理，那憲兵團職權無法得到維護是小，恐怕會滋生各地都效仿，長此以往定會不斷消耗日軍實力。」

  「屬下建議所牽扯之人，通通抓捕，嚴加審訊後明正典型，拉到菜市口執行槍決。震懾宵小同時明確告訴國共人員今後再無可能從南京取走一粒糧食，維護內部綱紀，不管牽扯到誰，一律抓捕！」

  山田涼介眼角掃到義憤填膺，正氣稟然的褚文昊，牙疼！

  他又不是傻子，聽他胡言亂語。不說何行健掌管五萬兵力，單說拿掉他今後還有誰敢投靠大日本皇軍？帝國也從來沒指望毫無骨氣的漢奸來取得戰爭勝利。

  支那諺語怎麼說來，千金買馬骨，要的是一種號召力與影響力，就像偽政府的成立一樣，借用汪季新在國黨內部影響力去腐蝕支那民眾思想，放棄抵抗，主動投靠大日本皇軍。

  你把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旗幟砍斷，相比偷偷交易物資更加嚴重。

  「咳咳，事關重大，不能聽信一面之詞。」山田涼介覺得不給個態度今後憲兵團可能臭大街，「褚文昊，你先傳喚所牽連團長之下人員到憲兵團說明情況，倘若屬實，按照紀律嚴明法紀。其餘人我需要匯報，暫時不能傳出風言風語，靜等命令。」

  山田涼介翻找手令，寫了一段全權處理的命令蓋上私印，遞給白箬叮囑：「白秘書能力很強，應該知道事情怎麼做，帝國需要忠誠，同樣需要虛偽的忠誠，有些事不能追究到底，否則會把剛剛搭建的良好局面毀之殆盡！」

  「嗨！」

  山田涼介交代：「關於皇軍違紀事件我會處理，憲兵團不要參與。」

  「你先去跟總務處交接贓物，我跟羅夫人有事商談。」山田涼介趕人離開。

  褚文昊扔掉茶杯起身：「既然如此白秘書留下陪山田將軍吃頓便飯，把工作細節敲定，制定出抓捕計劃下午回去安排相關事宜便可。」交代幾句出門離去。

  「吆西。」

  山田涼介對他識趣很滿意，「川島你也去忙吧，注意我交代的事情。」

  「嗨！」

  川島芳子瞅了一眼白箬暗罵賤貨，到處勾搭男人，呸！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古董、珍玩字畫、名表等物件湊了一車拉上山。

  總務處長小泉親自出面接收，「吆西，吆西！」把玩著各類物品頻頻點頭讚譽。

  「褚先生對大日本帝國很友好，山田司令交代你可以選擇兩件留下。」

  褚文昊點燃香菸靠在車上，並不在意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毫無意義。

  他來另有目的，中央醫院內部架構他要搞清楚，人員多少具體負責哪個職位。

  最重要搞清楚醫院採購部門，探尋目的基本暴露，硬來只會增加危險。腦海中已經醞釀一個計劃，相當繁瑣，且大多需要日本人配合，中間不能出現絲毫差錯，可能需要些時間。

  「客氣了，我對這些東西沒啥感覺，不如借花獻福贈予小泉君吧。喜歡什麼隨便挑選兩件。」

  「送給我？」小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日軍內部紀律嚴苛，貪污受賄要上軍事法庭，就算搶來的東西也要統一上交。所以除崗位工資外沒多少灰色收入，不敢！

  但贈予問題不大，咽了口唾沫，「褚先生不會開玩笑吧，這些物品隨便一件都是真品，價值幾萬日元，你捨得？」

  褚文昊沖他笑笑，直起身近前拍拍胳膊：「朋友之宜豈能作假，小泉君若把我當朋友莫要推辭，哪天遇到難處或許要請小泉君幫忙。」

  「吆西、吆西，褚先生對待朋友真夠意思，馬上要中午了，請到家裡用餐吧，拜託了！」

  小鬼子夠客氣的，不就送兩件物品嘛，鞠躬彎腰的請自己到家裡吃飯。

  剛好，他需要找人聊聊，「盛情難卻，既然如此麻煩小泉君，改天我請你。」

  小泉堂堂日本陸軍中佐，宛若沒見過世面的農夫，沉寂在挑選禮物中不能自拔。

  再三猶豫後挑了一副字畫，一串緋紅項鍊，熱情拽著褚文昊回山中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