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暗通曲款

  「總該有個理由，不能你說是就是。機會只有一次若然被日軍發現在想破壞，難上加難。」

  「當然。」

  時年在南京兩年，準備充分，「事情說起來有些巧合，有幾個親近組織的民眾反應親戚犯了點錯誤被關進老虎橋監獄.消失後調查得知上個月十號晚上被一輛車拉走來到中央醫院。組織上得知消息，請教蘇聯生物學家，獲知生產細菌武器的原材料後安排內部同志著重調查月余，終於有所收穫。中央醫院採購部門會有意無意安排日軍開採收集原材料，工作會落到偽軍身上，收集如老鼠、蟑螂等原生物。根據六月份戰場上受傷士兵跟民眾感染症狀來看，應該不會錯。」

  葉世榮聽罷沉默不語，靜靜吸菸考慮，所言可信度不高，也不能說一點價值沒有。

  「妄想、意斷都不可取。所謂調查只是結合獲取各方面未經證實的消息得出的結論而已，要有真憑實據，比如抓一個內部人員審訊得知。」

  時年攤攤手：「中央醫院只允許日籍軍官出入，就算普通日本民眾都不能隨意就診。英美各國人員及華人都不得進入，如何查看？且九華山被日本憲兵司令部占據，醫院內部人員全部居住在山上，如何抓捕？萬一抓錯了引起內部警覺，今後再無可能。」

  葉世榮大口吸菸，好歹有點方向。「要想辦法進醫院查看，倘若是真，不要說摧毀，恐怕找到研究室都是個問題。」

  「不管如何，總要試試。想比造成的傷害來言沒有退路，即便綁著炸藥往裡送也要毀掉！」

  葉世榮瞅他一眼，「那叫愚蠢，不要說軍統共黨幾百人，就算來兩個軍你能把醫院炸了算你厲害。這事還是要智取，盲動會付出慘重代價。你們共黨不是擅長潛伏嘛，就沒潛伏到日軍裡面？」

  時年笑笑：「郭先生很會開玩笑，我黨即便在擅長潛伏也無法改變國籍而混跡日軍中。倒是軍統號稱無所不能，日本天皇消息都能獲得，難道不能獲取區區一間醫院內部情況？」

  兩人相互揶揄一句，葉世榮懶得掰扯，「這樣吧，共黨負責搞到醫院建造圖紙，內部人員數量及負責人。軍統想辦法進入醫院調查，搞清楚是否真有細菌研究室，如何？」

  時年沒第一時間回話，難度大嗎？當然很大，搞清楚內部人員架構等同闖進醫院機要室獲取資料，總不能一個個記錄，何況構建圖紙。但進入內部同樣很難，需要搞到日軍士兵身份，在醫院內部調查穿行，危險係數非常高。

  無奈點點頭：「我黨會盡力為之，就怕效果不理想，時間方面越快越好拖下去不堪設想。」

  「就這樣吧，等搞到東西在聯絡。」葉世榮起身告辭離去，也算小有收穫，最起碼有目標。

  夫子廟，一間位置不顯眼的中式餐館。羅君強小心觀察後推門而入，他不想來，可惜軍統請得方式特殊點，乾脆給送了兩顆子彈，附言警告一番。

  他可以選擇抓捕送信者，也可埋伏人抓獲這幫不知死活的軍統特務。可軍統幾萬人，你抓的完嗎？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左右衡量後還是悄悄來此。

  進門後見到男子端坐桌前擺弄手槍，掃了一眼惶惶不安的羅君強，抬槍指了指後堂：「進去！」

  羅君強張嘴想問，卻見蔣凡沒有絲毫交流意思，把槍別進腰間起身出門。

  瑪德！

  羅君強暗罵一句，沒辦法既來之則安之，幾步來到門帘前挑開往裡張望，一張熟悉面孔出現，「葉世榮！」沒錯兩人也算熟悉，在山城偶爾在一起坐坐，還有共同審訊褚文昊的往事，感情算不上好，總有點熟絡。

  葉世榮臉頰消瘦，顯得整個人很剛毅，人到中年不掩鋒芒，大背頭打理的油光鋥亮，換了身中山裝端坐案幾一側。

  抬頭對望展露一抹笑容，「羅主任好久不見，冒然邀請莫要見怪才好，請坐。」

  羅君強撇撇嘴，也沒拒絕，進門抱怨道：「葉處長客氣了，軍統相邀敢不來嘛。」隨即盤腿而坐，瞅了一眼桌上幾道美食，還冒著絲絲熱氣，沒客氣拽過酒壺給自己滿上，仰起頭一口乾掉。「我到好奇你身為總部大處長，又跟隨戴春風多年，怎麼混到潛伏來南京，為國黨捨生忘死嘛？」

  葉世榮肌肉僵硬，傷口撒鹽，悶悶道：「內部調整而已，想比之前有所提升。」

  「是嘛。」羅君強才不信呢，在山城多好，安全可靠，想幹嘛不行，跑到南京來潛伏隨時要送命，鬼才信。

  兩人簡單敘舊，「我下午要上班有話就明說吧。」

  「好，既然羅主任爽快我也不婆婆媽媽。需要你幫忙安插幾個人到憲兵司令部！」

  「憲兵司令部！？」羅君強端著酒杯瞪大眼睛：「我說葉大處長，你是不是瘋了，我有那本事需要跑到南京給日本人當孫子嗎？日軍憲兵司令部那是啥地方！你把我當板垣還是.恩？你不會說街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吧？」他反應過來了，消息他也收到本來沒當回事，關鍵系統不一樣，他管理偽警察，偽軍不歸他管。

  葉世榮沒好氣道：「你以為呢！我難道瘋了讓你把人安插進日軍憲兵司令部。怎麼樣，你夫人給褚文昊擔任秘書，這點事不成問題吧？」

  「哼！」

  聽到褚文昊氣就不打一處來，扔掉筷子臉色難看點燃香菸，悶不悶吸著。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陰魂不散，被迫離開山城全賴褚文昊審訊陳喬杉所賜，攜家帶口跑到南京以為脫離，今後跟他再無交集，沒成想狗皮膏藥又大搖大擺來到南京，甚至做了德國漢奸，夠高級的。

  「怎麼，羅主任不想幫忙？」

  「不是不幫，我夫人只是給他擔任秘書，能有啥權利，褚文昊又不是傻子，冒然安排人進去豈能不懷疑，到時出事怎麼算？軍統又要把帽子扣在我頭上。」

  葉世榮笑笑，提起酒壺給斟酒：「你放心，只要尊夫人開口褚文昊不可能拒絕，這點把握軍統還有。」不願意接他傷疤，自己老婆跟別人滾到一起，自己還渾然不知，不知道是真傻還是真愛。

  「你啥意思？」羅君強不傻，自然聽過閒言碎語，可都被白箬花言巧語給哄騙過去，再說他是真捨不得白箬，不想鬧得太過。昨晚回家特意交代今後除了工作不能跟褚文昊走的太近，沒辦法，要是在山城會毫不猶豫拒絕，南京，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日本人說的比委座說的好使。

  「哈哈，我的意思上峰給尊夫人封賞黨國陸軍銓敘中校軍銜，只要今後協助軍統繼續為黨國效力，不會虧待她。另外，上峰對羅主任過往也不會在追究，等回到山城擢升司法院副院長職務。」

  「副副院長！？」羅君強以為聽錯，「這是真的？」

  「當然！」

  「好好好，太好了，我終於可以當院長了，太好了」羅君強雙眼充血在房間裡亂竄，擊掌道：「麻煩葉處長安排行程，我跟夫人連夜回山城，繼續為黨國效力！」

  葉世榮呆愣望他，你可真行，啥活沒幹就想跑回去擔任副院長，想的倒挺美。

  「冷靜點，冷靜點。」

  「羅主任一心黨國的心思我懂得，但目前只能留在南京，等過段時間再回去不晚。」

  「不行，不行。」羅君強搖著腦袋：「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偽政府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狗屁沒有，活的跟條狗一樣，我寧願回去當個主任，只要上峰免除以往罪責，不升官也行。」這話水分很大，在南京是差點事，但不影響你敲詐勒索，甚至比山城更能放開手腳，最重要他發現敲詐一堆中儲劵好像狗屁作用沒有，跟廢紙一樣。民眾不認，日本銀行不予兌換，英美銀行壓根不收，敲詐再多也沒用。

  葉世榮皺眉瞟他一眼，「羅主任，你要搞明白，是先把工作做好後上峰才能免除你以往罪責，而不是直接免除。你今晚跑回山城坐牢嘛？」

  羅君強聽罷微楞，旋即苦笑，「激動了，來南京一年，算是見識啥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我這警政廳長還沒一個小局長有權威，狗屁不是，也就能嚇唬嚇唬老百姓。」

  長舒口氣，端起酒杯仰頭幹掉，「行吧，但不能太多，褚文昊不傻，要是順藤摸瓜都要死，這混蛋做了德國人的狗，咬起人來不會留口，我還不想死。」

  葉世榮點點頭：「就六個人，跟尊夫人言明就說收了錢，幫朋友忙，身份沒問題就算褚文昊查也沒事。另外.你要試探一下，不能著了褚文昊的道，要在絕對把握下才能安排。」他害怕褚文昊壓根就沒把白箬當人，冒然推薦很容易遭到懷疑。

  羅君強點點頭沒說話，卻聽：「另外，你那邊能否辦理兩張日軍士兵證件？」

  「日軍士兵證件？」羅君強詫異問：「辦那玩意幹嘛？奧，不能，辦理警察證件沒問題，日軍士兵證件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造假很難嗎？」

  羅君強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不要害我，日軍證件使用材質很奇特，且鋼印很難模仿，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