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各方態度

  夜上海，夜上海.

  留聲機里矯揉造作的靡靡之音，渲染著這座城市不一樣的魅力。

  「給我來杯洋酒。」

  「褚先生不是看不上洋人嘛？為何卻偏偏喜歡洋酒。」隨著話音原本喧囂昏暗的室內大亮，音樂隨之而停。嚯，不看不知道場內上百洋鬼子正虎視眈眈盯視他，表情統一的兇狠。

  褚文昊訕訕一笑端坐吧檯高腳凳，掏出香菸點燃，「喜歡洋酒跟喜歡洋人有何關係？就像諸位一般，明明看不起華人卻偏偏喜歡賴在中國，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狗賊！」

  「看你人模狗樣，沒想到卻是黑心腸，心思壞到骨子裡！」金髮碧眼的薇薇安掐著腰兇狠瞪視他，對於他的稱呼亘古未變。

  褚文昊笑了，「薇薇安小姐好久不見，居然還待在中國，看上去比前兩年長大了不少，有沒有找婆家，需要幫忙千萬不要客氣。」

  「狗賊.」

  艾倫伯爵拍了拍女兒腦袋示意她不要講話，「褚文昊，你想幹什麼，租界可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安排人到法租界殺人放火，強占各國私產，你不要忘記租界是英美各國領地，不允許任何勢力強行闖入，你要是聰明即刻停止亂來，並向各大媒體發表道歉聲明，否則各國可不會縱容你。」

  「不錯。」

  「褚文昊你搞什麼！美國方面對你及其家眷都頗為照顧，不求回報，卻也不能掉頭傷害美國民眾！」美國領事威爾遜語氣頗為不善質問，好小子沒想到是個白眼狼。

  「哦，上帝，你這個支那人真是」面對場內上百洋鬼子口誅筆伐，褚文昊靜靜吸菸像是沒聽到，習慣了。

  場內可不止洋鬼子，日本人跟華人在看熱鬧，也不參與，看他如何殺出重圍。

  法國領事菲斯曼抬手制止場內喧囂，操著生硬漢語指控他，「褚文昊，你縱容士兵在法租界燒殺淫掠，法蘭西民眾死傷幾十人，各類企業三百多家遭到破壞，為保護各國民眾英勇的士兵死傷一百多人，你就是劊子手！若不道歉賠償接受應有懲罰，各國不會輕易接過！」

  褚文昊自己拽過酒瓶打開倒了一點，仰頭一口乾掉：「法國都投降了哪來的勇士？我不明白都亡國滅種了，還有心思待在中國醉生夢死。話不妨跟你說明白，今後法租界屬於德意志帝國管理，給你們三天時間撤離否則會動用武力清除，到時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哦！上帝.」面對如此野蠻的男人，洋鬼子憤怒了，同仇敵愾指責差點炸了。

  「野蠻！野蠻，太野蠻了！」菲斯曼憤怒道：「法國是合法占有租界，你憑什麼指手畫腳！德意志帝國幾時用你在外開疆擴土了！」

  「合法？」

  「哪裡合法？」

  「你們這些洋鬼子利用前朝舊典來要求民國政府遵守條約，到是好心思。要論法度你把道光皇帝請來我問問條約能不能取消，不要打著幌子在中國洗劫財富。你們啊～其本質跟日軍沒啥區別，都是在掠奪中國財富。我懶得跟你廢話，兩條路，第一，把現有企業財產通通交出來，允許工部局繼續執掌租界。第二條簡單，我帶兵收腹國土，遇到抵抗殺無赦！今天只是警告，聰明的話就把企業低價轉給日本人、德國人拿著錢回你們老家去。英美各國一樣，只有三天時間，過了時間我就帶兵強行占有，都是搶，我搶也說得過去。」

  他不贊成轉給華人，到他們手裡根本守不住，哪天小鬼子進入租界花錢買的通通作廢，乾脆一次性到位。

  「哦，上帝——」

  「野蠻！野蠻行徑」

  人群里炸鍋了，看熱鬧觀眾卻聽的僅僅有味。這時久不見面的軍統上海區負責人陳恭鵬起身近前，嚴肅道：「褚文昊！我代表軍統要求你即刻停止搶掠行徑，上峰指令英美各國與黨國是友好邦交國，不允許你亂來。否則軍統會執行軍法處決擾亂黨國穩定的罪魁禍首，破壞各國邦交罪無可恕。」

  他出現褚文昊著實沒想到，膽子不小，瞟他一眼斟酒道：「陳站長倒是很有膽量嘛，敢跳出來說話，是沒把日本人放在眼裡，還是沒把七十六號放眼裡？你代表軍統？誰的命令，戴春風嘛？他算哪根蔥，我要如何輪得到他指手畫腳！」

  「放肆！」

  陳恭鵬號稱書生殺手，戴春風的絕對擁躉，豈能容他污衊。

  「褚文昊，看來你以為換了身皮就上天了，這裡是中國，不是漢奸可以其所欲為之地，識趣的話儘快跟英美各國道歉，否則.」

  「否則如何？」

  「哼！」威脅道：「否則軍統幾萬將士可不會放過你。」

  煙霧後的雙眼微眯，淡淡道：「漢奸？就當我是吧，既然是漢奸就跟國黨沒任何關係，你跳出來顯擺自己能耐嗎？南京有幾十萬漢奸，上海也有幾萬，也沒見你去殺。不過，我也懶得計較，既然戴春風有令你只管帶人來殺，先說好，我不會留手。」

  「哼！」

  「你可能張狂了，不知道軍統真正實力.」話沒說完就被冷聲打斷。

  「軍統有啥實力，不妨說出來讓李某聽聽！」李志群遠遠呵斥一聲，聲援褚文昊：「你們這幫偷雞摸狗的老鼠，就知道躲在暗處下絆子，是不是沒把李某人放在眼裡！既然現身了，就不要回去了，看看你這殺手能挨得過幾皮鞭！」李志群本不願說話，沒想到軍統跳出來顯擺自己能力，當著日本人面著實沒把他放眼裡，真是給臉不要臉，誠心給他添堵。

  「哼！」既然站出來就不怕，不過也懶得跟褚文昊掰扯，只是警告一番。

  艾倫發言：「陳站長是我請來表達國黨方面態度，也跟日方有過交代，今晚不能有任何閃失。」明確警告李志群，你給我小心點。

  哼！

  卻見新鮮事相繼發生，久不見面的文墨軒西裝革履出現，先給英美各國領事打招呼，最後才望向褚文昊，眼底深處很複雜，淡淡的仇恨，淡淡的無奈。他能來上海原因不說自明，受到藍玉牽連，調任上海脫離辦事處。

  「褚文昊，我代表組織要求你即刻停止野蠻行徑，英美各國是兩黨朋友，一起抵抗發動戰爭的侵略者。你此番行徑形同至國共兩黨及民眾於險境，至各國友誼而不顧，破壞統一戰線，使親者痛仇者快。念你往昔功績我黨不會追究，承認自己錯誤後接受應有懲罰，我相信各國領事會寬容你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