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好久不見

  沒有人生來就是強者，要學會在逆境中成長——阿道夫。

  民國三十年，八月初。

  巨輪在大海上航行月余，目的地盡在眼前。一陣微風吹過擾亂白髮秩序，男子靜靜吸著煙並沒有去理會。

  甲板上出現幾道身影，深褐色普魯士軍裝，鼻樑高挺，眼窩深陷，不同顏色的頭髮，無不標新立異。

  「神奇的東方國度，到底蘊藏著多少秘密與財富，讓瘋狂的人類趨之如鶩。少尉，作為柏林軍事學院唯一的外籍學員，你應該做好為將士們講解古老中國具備何等魅力的準備。」大鬍子霍爾曼一襲少將軍裝，叼著雪茄悠閒近前，不忘開口追溯。

  褚文昊敬禮後手扶欄杆，望著茫茫海面悠悠道：「古老的中國並沒有脫離傳統農業文明範疇，思想上固執己見，認為只要依靠勤勞的雙手就能收穫希望。這種思想幾乎存在四萬萬華人心中，很多人究其一生沒有走出自己村莊，每天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不會去關心政治，關心誰當家，按照自己祖輩遺留下來的習慣生活。」

  「他們的思想很單純，眼裡只有好與壞。引以為樂的可能是兒子娶了媳婦，女兒嫁了好人家，弄孫之餘頤養天年，簡單而充實。而這種簡單如果沒有外界的打擾會一直延續下去，可惜」

  「可惜戰爭打破了寧靜是嗎？」霍爾曼作為柏林軍事學員畢業的高材生，殺過人見過血，該有的驕傲沒有一刻會放下，不以為然的語氣中沒有感同身受。

  「將軍說的是。」

  「百年前英美等國用槍炮打開了古老的大門，從此它不在孤獨，也沒有在寧靜過。」褚文昊眼中沁有傷感，原本他不想再回來，安靜的與家人享樂。

  可惜，飽受磨難的祖國又一次陷入危機中，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毅然決然買了一張回家的船票。

  闊別一年的祖國，他又回來了。

  這次回來肩負著重要任務，簡單說，國共握手言和一致對抗倭寇，讓日軍瘋狂報復。連續侵占幾座重要城市，第二次長莎會戰讓國黨切底陷入疲憊，損失慘重。

  當然敵人同樣付出慘重代價。老孔說日寇已經瘋了，在各地戰場使用細菌武器，造成幾十萬軍民死亡，幾百萬民眾可能會沾染疾病，在折磨中慢慢死去。

  國內醫療條件簡陋，根本沒有辦法拯救感染者，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凋零。

  「勤勞並不是華人獨有的標誌，帝國民眾從不缺乏善良與勤勞，而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沉寂在過去，一直自由獨立的活著。更幸運的是遇到好統領，帶領他們翻開歷史的新篇章。你在德國半年，應該能領略到帝國的崛起，勇敢的日爾曼民族有絕對實力橫掃整個歐洲，成為最高等的民族。」

  靠在欄杆上展望藍天白雲，「阿道夫統領派遣我來中國是為協助日軍儘快占領東南亞各國，軍隊開拔非洲大陸切斷英法等國後勤保障，從而緩解帝國三線作戰的疲憊之勢。你作為顧問團成員應該發揮所學，提供戰術思想，戰略指導，展現帝國軍事理論的可複製性與多變性，為帝國爭得榮譽。」

  褚文昊笑笑：「感謝將軍地信任，可惜.很多事不雖人願，也許日本方面並不需要勇敢的普魯士指手畫腳。」

  霍爾曼向海中彈了彈菸灰，鄭重叮囑：「我雖不了解你的過往，但你要記住一點，既然加入到柏林軍事學院，意味著今後只能效忠統領，效忠帝國。不允許你有破壞德日有友誼的舉動，你應該先擺正自己立場。」

  「請將軍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我去年還是國黨軍人，軍統副局長，抓獲過很多日本情報人員，名聲在外，日本方面可沒有人會喜歡我，尤其是情報部門，可能迫不及待要除掉我，屬下不想給將軍添麻煩，下船後低調隱身離去便是。」

  霍爾曼揮揮手，頗有深意道：「你應該知道，帝國希姆萊將軍執掌的蓋世太保，在七大洲四大洋沒有能避過他眼睛的地方，中國也不例外。關於你的事情帝國已經在照會中提及，日本方面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不友好舉動，帝國有這樣實力。前提是你不要亂來，做好你該做的，不要讓帝國難堪。」

  褚文昊眉宇間舒展，再次敬禮：「屬下會時刻謹記將軍教誨。」也算放下心來，目前能在日軍中橫行的身份不多，就算美國將領身份也未必有普魯士大兵管用。費盡周折換取一個少尉軍銜有利於今後開展工作。

  「很好。」

  「將軍，看上海！」

  霍爾曼轉過身望向朦朧中德城市，喜悅道：「雖然我很喜歡漂泊在大海之上，但陸地上才有姑娘與激情。褚少尉，聽說東方姑娘都很靦腆，像靜靜地玫瑰，你應該主動給將士們招攬幾個。」

  霍爾曼生性豁達，軍人作風雷厲風行，愛兵如子，卻唯獨在酒色方面犯了男人都會犯得通病。

  褚文昊跟他接觸僅僅月余，談不上了解。「將軍說的是，東方女子都具備含蓄的美，尤其是日本女子，喜歡像將軍一樣的英雄，言聽計從使出渾身解數討將軍歡心，我相信日本方面已經做出歡迎儀式，就等將軍蒞臨鑑賞。」

  「哈哈哈」霍爾曼很高興，讚譽道：「語言藝術的最好詮釋要數東方。」

  吳淞口碼頭。

  隊列整齊的幾百日軍抱槍佇立兩側，松井石根作為在上海駐軍司令長官親自迎接霍爾曼一行到來。

  「霍爾曼將軍，我代表西尾將軍歡迎您來到帝國。」松井握手之餘用日語大言不慚熱情招呼。

  褚文昊的角色是翻譯，聽到狂妄言語自是心中不悅。他已經二十五歲，週遊各國心胸與眼界早已不是當年，主動用德語翻譯：「松井將軍代表日方在華最高長官西尾壽造大將歡迎將軍來到中國上海！」

  日方自然有翻譯聽到褚文昊歪曲松井話語，不滿瞅他一眼低聲向松井告狀。

  松井眯著眼打量闊別年余的褚文昊，雖然帶著軍帽遮掩白髮卻難掩討厭的面容，當著霍爾曼面前並沒有太過計較。

  「褚文昊，好久不見，我聽說你去年狼狽逃竄山城，被戴春風趕出黨國做了喪家犬。借著遊學名頭到英國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進修，後到美國西點軍校，中途到蘇聯伏龍芝學院觀摩，最後到柏林軍事學院實踐。在國外生活富足無拘無束為何又回來，是打算繼續跟大日本皇軍作對嗎？這可不是明知決定，帝國不會在允許你亂來。你剛才說這裡是上海，不，你說錯了，支那所有土地都屬於帝國，更不好說此刻的上海！你應該有點覺悟才行。」

  褚文昊與其對視，輕聲道：「松井將軍可以無視我的存在，但不能無視霍爾曼將軍，跟我閒聊這叫失禮。不過，我可以回答你，身為華人回自己國家隨時都可以無須經過誰同意。這次回來是以柏林軍事學員身份擔任霍爾曼翻譯，參與對日軍侵華戰略指導，還請松井將軍多多指教。」

  「哼！」松井懶得搭理他，以為換層身份就能改變過往，等著吧。

  「我給霍爾曼將軍介紹」松井主動引薦隨行人員，「帝國第七艦隊司令長島川崎少將，海軍陸戰隊司令木島良純，憲兵司令長官三浦三郎，梅機關長影佐禎昭，特高課機關長土肥圓將軍.」日軍在上海的將官都來了，可見重視程度，不為歡迎褚文昊。

  褚文昊準確翻譯，人群中見到不少熟人，像七十六號李志群、川島芳子等昔日熟悉身影。

  只聽松井道：「為歡迎將軍到來，特意準備一場節目，請將軍移步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