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巧舌如簧

  沒打算再留手，愛咋滴咋滴！

  「陳喬杉最後一次機會，你承不承認自己身份？」

  「哼！」他怎麼可能承認，「褚局長好像搞反了，既然覺得我是日本間諜就拿證據來證明，讓我無話可說。而不是逼迫當事人自己承認，如此還需要法官嗎？乾脆都自己判刑得了。」

  「好，如你所願。」褚文昊心火難耐，「話提前跟你說明白，沒問你不許插嘴，不許發出任何聲音及提示，若然有——等同變相承認身份。」側頭叮囑：「李副處長跟姜科長記錄好了，不可遺漏點滴，俞處長不會有反對意見吧？」

  俞卓偉知道理虧，怎好三番五次去否決，「我認可褚局長所言，陳喬杉既然你覺得自己被冤枉，就莫要做些擾亂視聽之舉，否則判定身份無疑。」

  陳喬杉頗為擔心掃了一眼譚倫，罷了，做好攪動風雲準備，死也要有價值。

  「譚倫，剛剛陳喬杉指正你強闖稽查處殺害日本間諜馮程程等六條性命，有殺人滅口嫌疑，你承不承認！？」

  譚倫一個激靈起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望向陳喬杉，錯愕之餘五官凝聚，雙拳緊握身體微微發顫，心底大罵：「我沒有！」他也不是真傻，眼見陳喬杉嘴角蠕動，想說卻不敢說，判定此話不真。

  「陳喬杉轉身！」褚文昊呵斥一句，不隔絕就是用來相互影響。「哼！」轉身前冷冷盯視譚倫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胡言亂語。

  「沒有！」

  「你知不知道當時配合你行動的警察局長賴昌武早就指認你，包括周志鵬、趙世忠都言及當日為配合你。中間過程我就不詳細闡述，只說槍響之後你從後山帶人偷偷潛入，殺人滅口！等警察衝上山你帶人原路返回。不要否認，山下電網被剪開，說明一切，再有三人指正你，還有何話可說？」

  「我沒有！人不是我殺的。」譚倫使勁咽了口唾沫，極力否認，他剛剛擢升科長尤為珍惜來之不易成果。此刻恨不得踹死陳喬杉，話他並非完全不信，要不是陳喬杉交代褚文昊怎麼可能知道是他登山？猜的，這種可能不排除但昨天褚文昊還把日本間諜送給他緝拿，今天就掉轉槍頭審訊他，怎麼可能！

  要是早知道自己登山殺人，絕對不可能把潑天功績拱手相讓。有這樣的人嘛？讓仇人成長，甚至還在一起誇誇其談？一定是這樣，褚文昊剛知道不久，而陳喬杉無意中透漏或者說否決自己所為，從而把罪名扣在下屬身上，未必是自己，也不遠了。

  事情就怕自己亂想，越想越氣，望向陳喬杉眼神含沙射影，以往情義蕩然無存，而漸漸轉換成仇恨，想起多年被當槍使深深感到不值。稀里糊塗為日本間諜做盡壞事，悔不當初！立場要鮮明，翻然悔悟的時候到了。別人可能不知他真正身份，他卻一清二楚，湯明言及陳喬杉通風報信，承認是他同夥。他奇怪為何戴春風放任自流，不儘快把陳喬杉拿下等待槍決，反而送給褚文昊審訊。

  不合理，口供雖然重新錄製，但關於陳喬杉通風報信，一直暗中培養湯明證言證詞沒截流，如實上報。

  他哪知道戴春風壓根沒把案卷給褚文昊，否則何必如此麻煩。

  「不是你殺得，那是誰殺的？」為鼓勵他：「你放心，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會過分追究，日本間諜死了就死了，只想找到當初殺方虞跟孩子的兇手，拉到墳前祭奠苦命母女聊以慰藉罷了。從犯不予追究，但對於下達命令的始作俑者追究到底。」

  譚倫使勁咽了口唾沫，銅鈴大眼亂轉，看一眼身體顫抖的陳喬杉，望向滿臉真誠等待回話的褚文昊。

  他迷茫了，到底要不要交代？

  命令是陳喬杉下達，人也不是他殺，尤其是方虞跟孩子，知道褚文昊一天不死仇恨難解，聰明如他並沒有親自動手。

  仇恨沒那麼深，要恨就恨陳喬杉。

  「褚局長真的不追究當日之事？」

  「當然，我說過，只追究兇手跟幕後之人。」

  譚倫深吸口氣張嘴就要說，卻聽到暴怒喊聲：「俞處長，此事關係局座，是否就此接過！」

  俞卓偉聽罷呆愣愣望他，啥意思？怎麼殺日本間諜跟局座扯上關係？難道極力營救原因在此？

  想到這心底一沉，不敢亂猜，可話也不能當沒聽到。

  「褚局長，時過境遷是否只審陳喬杉身份事宜.」

  褚文昊也是微楞端著茶盞臉色難看，「你得意思事情戴副局長安排？」

  陳喬杉長舒口氣，他知道要是讓譚倫說出來自己死路一條，只有攀扯戴春風譚倫才會閉嘴，事情由他來說侃侃過關，且有俞卓偉從旁協助會不了了之。

  「我沒說，當時你在山城亂攪和，搞什麼檢舉箱，實則為打擊軍統跟中統在城內安插的眼線。兩處損失上百人，而局座收到馮家電話說你抓獲馮程程，私自扣押黨國高層子侄，大罪。馮家得到消息也不會置若罔聞，利用職權安排俞睿假借丟失軍事文件由頭強闖稽查處，目的為查清楚馮程程是否真的被扣押在山上。

  局座當時安排我到方寸山周圍警戒，以免造成大規模混亂，我當時安排譚倫在後山警戒，事後跟我匯報看到幾個男子從山上下來匆匆離去，等查清楚後原來是城防營士兵。事情匯報給局座，並沒有多管閒事，原因牽扯劉家，而劉家跟馮家關係密切。所以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而殺害馮程程的人是城防營士兵，這件事牽扯甚大，局座叮囑我壓下不能鬧得人盡皆知。

  我也覺得事情麻煩了，叮囑譚倫千萬不要多嘴多舌，如果有一天你追查此事就扛在自己身上，想不到真的來了。我所言句句屬實，不信問譚倫！」

  一番言辭，讓在場五人皆懵，怎麼跟說天書一樣？且頗有說服力。

  譚倫瞳孔放大，旋即低眉垂首：「沒錯，陳處長說的全對，當初我安排人跟蹤監視，匯報後陳處長交代我不要在提及此事，甚至把監視跟蹤隊員調離總部，以免事後追究牽連甚大。」說實話，他真有點佩服陳喬杉腦子，滿嘴噴糞卻能說得有模有樣，唉，跟隨四年讓日本間諜給拿住了。

  只要兩人統一口徑，任褚文昊追查也不會有絲毫收穫，相比承認自己帶人殺上稽查處要好百倍。殺了日本間諜差點害死褚文昊，還把他女人殺掉，此仇難解，怎麼可能跟他承諾那般不追究。自己差點相信，好險！好險！

  俞卓偉聽罷也長舒口氣，他不信，理由卻完美，斜睨褚文昊見他臉色難看，心底無感，只能感嘆跟局座掰手腕差的遠。

  「好一張利嘴！」

  「按照你所說劉家跟馮家關係親密，城防營士兵為何登山除掉馮程程！？」褚文昊差點讓他繞進去，明知道胡言亂語卻有幾分可信。

  陳喬杉乾脆回過身來，譏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劉家得到啥秘聞，不得不除掉馮程程，也許褚局長知道。最好派人請劉司令來當面對質，說清楚中間曲折，大白天下也好消除褚局長心中惡念。」

  哈哈哈——

  瑪德，老子果然是天才，明知道劉峙早就跟褚文昊攪合在一起，甚至知道馮家身份有問題，卻把屎盆子扣在劉峙頭上，你要是不認可就喊來對質，你敢嘛！

  哈哈——

  很好，看來山上潛伏帝國高級特工，提醒自己往劉峙身上攀扯實乃高明。褚文昊要是沒瘋，就會忍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會在追查此事。

  此事不通，也就無法證明自己有殺人滅口嫌疑，從而譚倫不會亂噴。要是不想死就會乖乖配合自己，否則推翻剛剛口供所有人都咬進來。

  混你個蛋！

  陳喬杉言辭讓他更確定其身份百分百日本間諜，話里話外早就知道馮家身份有問題。馮道遠是日本間諜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證據直接交給劉峙上交委座，甚至戴春風都不知道馮家到底哪裡有問題。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倒是好手段。

  即便是假的也不可能找劉峙對質，一招就封存自己繼續追查此事可能。

  心底火很大，「你剛才不是說此事跟戴副局長有關嗎？把話說清楚。」不讓他舒服誰都不要想著好過。

  俞卓偉眉頭微皺卻沒開口阻止，場內就幾人，口供、錄音事後都可消除。

  「是啊，局座安排我去方寸山警戒，出了這事又沒做出合理安排，責任忽略不計卻好說不好聽，所以我才阻止譚倫說出真相。」

  「好好好！果然能言善辯，我都快讓你說服了。言外之意，當初馮家安排警察給城防營製造機會，去殺自己侄女。你可能不知道，俞睿交代警察在槍響後十分鐘才上山，說明知道有人在山上，有這種理論嘛！而且俞睿言明是你打電話讓他安排警察，而不是馮家安排，你怎麼說！」

  陳喬杉聽罷不以為然，「俞睿可能是日本間諜吧，我跟他親戚多年都不知道，藏的真深。胡言亂語就是為冤枉我，此話不可信，至於為何馮家會殺自己侄女」

  譏笑道：「可能怕牽扯馮家聲譽，殺了一了百了，畢竟只是侄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