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小有收穫

  「羅主任此話何意？」

  羅君強見不得他好，譏諷道：「不要覺得三言兩語把洋鬼子嚇跑，那是因為理虧，因為你背後有黨國。如今德日意簽署同盟共同進退，豈會因為小小事件恢復與黨國合作，恣意妄為承諾購買德系裝備簡直胡鬧！」

  「言之有理。」

  陳祖燕附言打趣：「褚文昊，你話說得太滿，約瑟夫也不會遵守承諾，頂多請你私人到德國遊覽，順便把你消滅。形勢所迫而已，勿要當真，洋鬼子心眼太多。」

  陳祖濤眼眉挑動他關注點不在此事，再說褚文昊能不知道嘛，能解決就算本事。「褚文昊，我聽說湯明是戴公館警衛隊長，你剛才所言稱他為特務團副大隊長，有點言過其實，頗有給軍統臉上潑髒水嫌疑，外界要知道該怎麼傳，也太不把軍統臉面放在心上。你要知道，軍統全稱叫國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隸屬軍部，不能只顧某人顏面而往黨國軍部臉上潑髒水。記者報導出去外界會怎麼看黨國？日本間諜潛伏軍統四年，最後跑到德國領事館躲避，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黨國臉面還要不要！」

  「不錯！」

  好傢夥，褚文昊天生跟國黨高層八字不合，做啥都能引來批判，十幾人口誅筆伐。他都習慣了，靜靜吸菸聽著，沒當眾說湯明出身戴公館確實有維護其顏面意思，否則只要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推他到風口浪尖。

  陳祖濤心思無非在此，打擊戴春風不遺餘力，自己家到處是日本間諜，還口口聲聲打正旗號殺叛徒、除漢奸。

  褚文昊笑笑：「剛才一時激動忘了，要不陳處長把人都請回來重新說一遍。」

  陳祖濤撇撇嘴你當我傻，「哈哈，話說回來，如今國共開戰雖然規模不大，怎麼說彼此立場已經表明。軍統目前職責主要放在日占區、國統區探詢情報，剷除漢奸上面。對於抓捕共黨事宜落到中統上面，也沒聽到有啥新聞為黨國建立功勳，四萬人規模，每個月經費幾百萬總要做事，至於軍統事務就不勞陳處長費心。」

  「哼！」

  陳家兄弟懶得跟其廢話，老子想啥你知道個屁啊！起身帶人離去。老孔眼中頗有深意，覺得褚文昊真是長大了，雖然跟戴春風不對付卻不會背後捅刀子，為人很正。

  旁邊羅君強跟白箬嘀咕幾句，臉色難看，「褚文昊，今後白箬不會再去軍統上班，你另尋秘書吧！」

  褚文昊掃了一眼低著腦袋臉色難看的白箬，「羅主任，你知不知道湯明事宜牽扯到你？要不是白秘書極力爭取，你覺得會大搖大擺坐在此處指點江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說句心裡話，要不是尊夫人早早跟隨羅主任，褚某不介意迎娶過來。」

  「你——」羅君強臉色鐵青，怒問：「湯明是日本間諜跟我有何關係，你休要胡言亂語！」

  「有沒有關係重要嗎？」

  褚文昊主動沏茶：「事情牽扯甚廣，目前審訊到俞睿夫婦是日本間諜，而羅主任是其長官，不要告訴我你們之間沒往來過。牽連周志鵬夫婦，都屬於司法部門，稍微點兩句羅主任也要到軍統當面對質。就算沒牽扯也好說不好聽嘛，且軍統最近抓捕大量日本間諜，中間牽扯司法部門很正常。羅主任要是覺得尊夫人跟在我身邊受委屈，自可招回去，畢竟是你夫人，我即便欣賞也不好強求。」

  「哼！」

  「羅某做事坦坦蕩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何須他人關照。此事不用再言，就此作罷！」話閉起身呵斥白箬：「跟我回家！」

  白箬俏臉滿是委屈，小心掃了褚文昊一眼，扔下文件乖乖跟著離去。褚文昊覺得好笑，估計此刻白箬內心有快點送走羅君強計劃，太礙事了。走了更好，利用空隙整理身邊事務，抓幾個日本間諜白箬就回來了。

  「哈哈，羅主任深情讓人羨慕，褚文昊你也收斂點，公然占有實屬荒唐。」老孔眼不瞎看白箬嬌艷欲滴模樣，明顯比之前年輕漂亮很多，恐怕兩人早滾到一起，給羅君強戴了頂大帽子。

  「孔主任玩笑了，」既然碰到簡單說了幾句，俞睿、周志鵬都需要調離。

  老孔端著茶杯心思百轉，知道機會又來了，兩個位置就能牽動幾百人，「你想幹嘛？」合作愉快好處自然要給些。

  都是聰明人不用遮遮掩掩，「警察總局長，我打算好好整治一下山城秩序。」

  陳喬杉很不幸被關押在甲字號牢房，雖然室內環境不算惡劣，對他來說卻是奇恥大辱。

  盤腿端坐閉目調息，腦海中把整件事過了不知幾遍，要面對有生以來最大危機，稍有不慎可能會身死道消。

  噠噠——

  牢門被敲響，陳喬杉睜開眼冷冷盯視，兩個饅頭，兩份菜，裡面還有肉可見褚文昊並沒有虐待他。

  「吃飯吧，吃完飯下午提審。」

  對於他看管嚴格，無關人員一律不得靠近。冷哼一聲起身把飯菜扔到桌上，要想跟敵人周璇到底保持足夠體力很重要。

  土豆燉牛肉，他喜歡吃，味道還不錯。大口吃菜，撕咬饅頭，像是在咀嚼敵人血肉一般。

  嘎嘣——

  眉頭微皺張嘴吐出牛肉條，捏在手裡堅硬無比，色澤卻跟牛肉一樣，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扔下碗筷，用袖子擦乾淨肉條，仔細觀察後輕輕扭動，兩兩分離，一張紙條慢慢剝離出來。迫不及待打開查看，上面密密麻麻蠅頭小楷。

  【大日本帝國參謀本部令：山鬼，你目前處在危險邊緣，謹記攀扯戴春風卻要維護，他有意保你。褚文昊已經知曉你參與殺害帝國特工事宜，萬不能承認！俞睿夫人定為帝國特工已死。不可多言，不可胡言，要有重點，帝國特工會盡力營救.另拿掉羅君強，攀扯劉峙家牽扯共党進來，把水攪渾才有活路。最後，做好效忠天皇準備！】

  陳喬杉看完閉目讓事情在腦海中過度一遍，在睜開眼時冷靜異常。把紙條扔進嘴裡吃掉，生牛肉恢復後裝進口袋裡，繼續吃飯。

  腦海里過濾事情，帝國特工潛伏在方寸山，自己安排譚倫硬闖稽查處暴露。戴春風有意保他，要想辦法拿掉羅君強，攀扯劉峙家，牽扯共党進來.

  一切一切都要提前做好準備，提審時知道該怎麼回話，同時做好犧牲準備，大日本帝國犧牲要有價值，豈能隨便犧牲，定會攪亂軍統，攪亂山城，甚至攪亂國黨。這是潛伏山城大日本特工最後任務，不會輕易死去。

  商濯回來了。

  「褚局，為保密沒安排任何人，只有屬下自己跟蹤監視未盡全功。搶奪磁帶四人，放火殺人也有四人，總計八名參與人員，屬下只鎖定兩人。」

  「沒關係，只要有一人就好。」

  「是。」

  「搶奪磁帶四人兩組分開逃竄，屬下跟蹤其中一組，車奔馳到歌樂鎮，其中一人下車藏身鎮公署，事後悄悄打探確認身份。黨國空軍第二飛行大隊地勤連少校副連長秦安。另一人開車到大渡口戰犯管理所，這個人很奇怪，屬下悄悄打聽時門口警衛都故意搪塞過去，神色很不自然。花了上千法幣才換得消息，三八年被抓獲判勾結日本間諜罪名，本身是袍哥會山城副會長，叫鮑國平，關在戰犯管理所里卻能開車自由出入，內部駐守法警兩百三十人，卻有一半是袍哥會子弟。」

  褚文昊聽罷甚是無語，「看來山城到處長滿草，犄角旮旯里也塞滿蛀蟲。」起身摸了摸聖潔軍旗，「黨國是軍人、醫生、教師、販夫走卒仰賴的黨國，不是幫會派系走馬觀花擾亂秩序的黨國。通知下去山城沒有流氓生存空間，要想發財去日占區，給你們半月時間，把袍哥會趕出山城，讓五百士兵見見血，甭管後面牽扯誰通通驅除，誰不服就給他治治。」

  「是！」

  獨自飲茶間安排相關事務，通知耿炎炎準備好調職。藏污納垢之地到處都是，警察能改變很多，慢慢來，爭取年底之前讓山城煥然一新，做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要做到能踏踏實實活著。

  一點鐘。

  俞卓偉擺弄棋局時不忘調侃，「褚局長，馬上開始了白秘書還沒到？」

  「啊、那個白秘書有點私事要處理，下午不參與。俞處覺得下午局勢會不會平緩很多，刀光劍影顯得太粗魯不利於團結。」他要試探一下戴春風聽完中午審訊記錄是否改變態度。

  俞卓偉捏棋手微頓笑道：「金戈鐵馬才能煥發生機，戰爭向來殘酷，沒有刀光劍影車馬豈不多餘，好男兒不懼四方，褚局只管放手施為。」他沒辦法，也不想極力維護一個疑似日本間諜，戴春風沒鬆口想必牽扯其餘事情，不能問，也不能意斷，只能盡力保住。

  褚文昊眼眉跳動，旋即怒火漸聚，他聽明白了，戴春風還要保陳喬杉。這讓他很憤怒，幾乎點明其身份，參與殺害日本間諜跟他女人，居然還咬住不放，也就是沒把他放眼裡。明白告訴你，人保定了，你要是識趣就乖乖配合一下，否則戴某人可能要生氣。

  「好好好——如此我就不客氣了，盡己所能，能到哪一步，就看各自本事。」

  「來人！把陳喬杉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