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試探態度

  「關鍵消息從哪裡傳出，居然能精確影響到俞睿、周志鵬、趙世忠、陳喬杉四人。其目的通過湯明篩選日本間諜可能有，不排除針對陳喬杉之嫌。」

  戴春風敲動手指：「他想幹嘛？」

  「這——」

  俞卓偉很謹慎：「目前來看沒有太大心思，明明知道卻把功勞讓給譚倫，擔心牽扯到局座不好正面對抗。刻意退居幕後操縱降低存在感，消除隱患及日碟關注，不似要在軍統開疆擴土之意，否則密碼本隨手招來。很識趣，很謹慎，很小心，想為黨國盡忠存有保護自己念頭。不排除屬下觀察出錯，畢竟當初稽查處事宜牽扯甚廣，對他個人來說殘害極大，提前布局找出幕後之人也在情理之中。事情爆發從而水到渠成，看上去遊刃有餘，審訊來看舉重若輕，早就胸有成竹。」

  「恩。」

  戴春風起身背著手渡步，「趙世忠跟陳喬杉誰可信？」

  俞卓偉聽罷先醞釀一下，把話翻譯過來：趙世忠跟陳喬杉誰不可信？

  「屬下對兩人都不算了解，趙世忠在本部時間要長，總體表現中規中矩，單從此次事件來看有幾分用心良苦。褚文昊沒提出反對意見，說明手中無其罪過證據，側面說明身份基本沒問題，忠心上佳可慢慢培養。至於陳處長」他有些不敢言語。

  「有話就說。」

  「是。」

  「陳喬杉做事稍顯激進，本身不喜褚文昊卻過分針對。一些列行為可以理解為故意打擊報復，也可理解抱有不純粹目的，中間很難說。但湯明事件來看卻有嫌疑，結合方寸山事件看幾乎判定身份有問題。褚文昊不會輕易放手，定會至其罪，屬下問句不該問的局座是否一定要保他？」俞卓偉仗著幾年擁躉問出，擱別人誰敢開口詢問。

  戴春風笑笑：「你覺得我刻意維護他去打壓褚文昊？」

  「屬下不敢！」

  擺擺手：「無妨，存此想法很正常。保他原因很多，最重要不想讓上峰對軍統徹底失去信心，處長都成日本間諜，軍統還有可用之人否？另外，陳喬杉在軍統五年門生故舊牽連上千人，單星城就牢不可破，抓了他這些人到底該怎麼安排？掩耳盜鈴有時候不得不做，軍統內部穩定高於一切。就算他是日本間諜也要用，有時候用日本間諜比用自己人更順手，做起事來更能達到完美效果。」他只是簡單點幾句，原因很多他不方便詳解。

  俞卓偉眉頭緊鎖，言外之意還是要保他。「局座，若然不給褚文昊點交代恐今後不會再顧忌，軍統內部亂折騰以他抓日本間諜本事，就算上峰會壓制，兩年內執掌兩個處室也不難。如今只是掌控一個科室，並沒有亂來之意，是否多少給些顏面」

  戴春風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話，渡步間：「先審吧，看他能把陳喬杉證到哪一步，待定。」

  「是。」

  「我打算讓世榮接手行動二處，有你負責電訊處，今後工作主要負責東南亞各國及國內各地站台情報。滿堂嬌負責司法處，擢升寧致遠總務處長，趙世忠擔任副處長。」

  「屬下沒意見，但憑局座安排。」

  「恩。」戴春風事情多電話一個接一個，「口供言及有日本間諜故意協助陳喬杉，能順藤摸瓜也不要等，那個閆長青要是覺得有問題就安排一下，你去忙吧。」

  「是。」

  俞卓偉回到辦公室，把李大龍跟姜陽喊來，「大龍安排人盯著閆長青，能挖就挖，不能挖過兩天抓起來審訊一番。姜陽安排人去調查俞睿夫人事件，裡面定有日本間諜摻和。方寸山上也不乾淨，悄悄調查那幫後勤人員，注意保密不要讓褚文昊發覺。」

  「是。」

  褚文昊跟白箬來到靜雅，室內挺熱鬧，十幾家媒體國黨、紅黨、洋鬼子都在。

  老孔揉著額頭看上去快掛了，陳家兄弟幾個國黨官員端坐右側，十幾個金髮碧眼洋鬼子端坐左側於其對峙。

  褚文昊到哪裡都能招風引蝶，特意換了身黑色中山裝，胸口掛紅藍兩色筆。

  羅君強看見自己夫人陪在褚文昊身邊心中很是不爽，臉色陰沉咒罵幾句。

  「褚文昊這邊！」老孔總算緩過氣來，招手讓其過去，同時向旁邊洋鬼子講解：「約瑟夫領事，關於軍統登門拜訪德國領事館事宜，有軍統副局長褚文昊回復，有何問題有他解答。」

  約瑟夫西裝革履，滿臉金毛大鬍子，盯著笑眯眯近前小子，神色不悅。

  褚文昊先跟幾人打完招呼，端坐羅君強身邊，親昵碰碰肩膀，惹得他使勁婆娑跟沾染麻風病一般。

  老孔交代：「褚文昊，你是軍統副局長，德國領事館抗議軍統人員肆無忌憚強闖使館抓人，丟失重要文件，要求交還抓走之人，賠償百萬英鎊，並當眾道歉。行政院意思事情有你們引起，一切有軍統負責。你跟約瑟夫領事溝通，莫要胡攪蠻纏，面對媒體要實事求是，注意黨國形象。」

  褚文昊應答詢問洋鬼子：「約瑟夫領事有何證據說軍統人員深夜拜訪德國領事館？」

  「哼！」

  約瑟夫自然聽過他，知道很難纏揮手讓屬下把湯明撰寫自白書遞交。褚文昊接過審閱笑著舉起自白書面向記者：「諸位記者先拍照留證以免說不清楚。」

  咔嚓咔嚓——

  「約瑟夫領事知道此人身份否？」

  「小野先生是德國朋友，二十號來到山城生活，特意安排德國領事館工作。」約瑟夫漢語很不錯，表達很清晰。

  「約瑟夫先生可能被你這位朋友欺騙了，」伸手示意，白箬站在沙發後面抱著各類文件，順手遞交一份給他。兩人之間默契讓羅君強心裡著實酸楚，暗下決心不能讓兩人繼續鬼混。

  褚文昊打開檔案取出一張放大黑白照片，湯明一襲國黨少尉軍裝神情嚴肅，「約瑟夫先生，請回答此人是德國朋友否？」

  「呃——」約瑟夫不傻，照片沒錯可穿著國黨軍服已經很好說明，攥著照片像有花眼一樣，「照片模糊不能確定是本人，能見到他最好。」

  耍賴！

  褚文昊笑笑：「約瑟夫領事年富力強，兼任德國駐華事務，每日處理文件不知凡幾，卻對一張照片遲遲不敢確定。」捏著照片面相記者：「此人就是約瑟夫領事言及德國朋友，根據我手中資料他叫湯明，一九三六年二月加入國民革命軍第三十二軍，三七年四月調任南京特務處，六月擔任中尉小隊長.三八年五月擔任軍統特務團上尉組長三九年五月擢升黨國少校軍銜直到上個月二十號離開軍統，軍銜黨國銓敘中校，職務特務團副大隊長。簡單說，此人一直是黨國士兵，想必大家好奇既然是黨國軍官為何會跑到德國領事館當司機。」

  咔咔咔——

  「請褚局長解釋。」

  「原因很簡單，此人真正身份是日本間諜！」

  轟！

  同炸彈扔進水中泛起滔天巨浪，媒體拍照議論紛紛，德國領事館人員極力否認，場面一度爆炸。

  褚文昊抬手壓場，「諸位，此人身份無疑，他已經親口承認是日本間諜，由於事關重大不方便公之於眾。我相信約瑟夫先生也是被無恥之徒一時蒙蔽，利用了德國民眾真摯情感。其行徑骯髒、卑鄙、無恥，辱沒德日友誼，同樣有破壞中德友誼之罪。」

  一番話噎的約瑟夫無話可說，只能衝著鏡頭表示感謝，「對於德國領事館內丟失重要文件一事，我會督促軍統人員儘快追討回來交還。同樣我代表軍統向約瑟夫先生表示歉意，由於軍統人員做事魯莽為德國領事館帶來非必要麻煩。中國乃禮儀之邦，沒有讓客人受委屈卻無表示之禮，我僅代表軍統承諾向德國領事館支付兩百萬英鎊作為採購德系槍械裝備並表達歉意基礎上恢復中德友誼合作，不知約瑟夫領事是否接受我所表達歉意？」

  約瑟夫呆愣望他，鬍子飛翹，不知如何言語。德國領事館所要求條件好像都達到且超過預期，但褚文昊把賠償改成合作，採購帝國機械裝備，好一招暗通曲款。

  「請約瑟夫領事回答，是否接受國黨方面表達歉意方式。」

  面對英美各國記者，擠出笑容道：「非常感謝國黨方面澄清誤會，同樣我很喜歡褚先生道歉方式，我以駐華大使身份邀請國黨方面磋商德中合作事宜，誠摯邀請褚文昊先生到德國遊學。」

  小小場面彈指之間，有身份誰都可言，無他爾。

  一場危機化解無形，且為黨國爭取到購買德系裝備合作機會，可謂大功一件。

  約瑟夫帶人匆匆離去，室內只剩自己人，談話就隨意多。

  老孔很滿意，「褚文昊你也長大了，知道做事要動腦子，總算沒丟黨國顏面。中德因為戰爭緣故跟黨國斷交，承認偽政府合法性，希望藉助此次機會重新挽回雙方友誼，側面打擊日寇，任重而道遠，出訪時你也跟著去見識見識德國科技。」

  褚文昊笑笑：「孔院長曾經出訪德國，聽說跟阿道夫喝過酒，我到想見見，要是機會難得就賞他顆子彈，第二次世界大戰戛然而止，說不得我褚文昊名字會流芳百世。」

  「哼！」

  「你倒是很會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