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毫無所獲

  「私產？不，我說書店是犯罪現場，是藏污納垢之所。你的好運戛然而止，山城沒有倭寇生存土壤！」

  「你——」

  老闆激靈起身錯愕望他，「你——你在胡說什麼，我警告你少在我店裡鬧事，沒你好果子吃，聰明的話乖乖滾蛋！」

  沒時間跟他兜圈子，「說吧，為誰張目，不願意在這說就跟我到軍統里坐坐。」

  「軍統！你是特務！？」老闆臉色急劇變換，最後擠出幾絲笑容，「軍爺搞錯了，我沒有給誰張目，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說話同時從抽屜里取出一沓法幣，看厚度足有上千塊，「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呵呵——想收買我？」褚文昊撿起錢揣兜里冷笑道：「錢我收了，事不給你辦，不老實交代今晚把你扒皮抽筋。」

  「哈哈——玩笑了，玩笑了。」老闆大罵褚文昊不講究，收了錢還死咬著不放，偷偷給呆愣活計使了個眼色。小夥計收到悄悄到後面去喊人，褚文昊只感覺地板在微微晃動，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狐疑掃視店內，這會店裡幾個顧客早就跑掉，空空蕩蕩哪來的地震之感？

  嚯，探尋間一顆肉球慢慢靠近，眼睛微眯深吸口氣，好傢夥迎面走來一個三百斤桶型胖女人。

  「那個沒長眼的要撒野！」

  褚文昊斜瞅神情無奈且放鬆下來的老闆，錯愕問：「你夫人？」

  「咳咳——沒錯，董某夫人梁紅玉，手撕三百斤不成問題，家世顯赫，聰明的話就此離去。」

  「厲害。」

  砰！

  沒絲毫猶豫，抬腳一個側踢把靠近要發狠的女人踢倒在地。轟的一聲感覺房子晃了晃，看向表情呆愣的老闆，「說吧！」

  「天殺的——」女人四仰八叉謾罵就是起不來。

  「你——你完了，我岳父大人乃是國黨大官。」跑過去攙扶自己夫人，「給我爹打電話，我要他死！」

  「好好好——我打電話。」

  褚文昊沒時間跟他廢話，一把拽過老董劈頭蓋臉一頓修理，扔到地上恐嚇：「你完了，到了軍統皮鞭、烙鐵都會用，這輩子不要想著出來。」

  「饒命！」

  老董爬著來到近前求饒道：「饒命啊軍爺，都是她！是她讓我給人報信，你抓她嚴刑拷打吧。」

  「沒良心的.」

  「閉嘴你這頭豬！我就說不能亂來，你偏偏要貪錢賺便宜，事到如今還不老實交代！」

  「幹嘛呢！」褚文昊又不是小孩，「演戲給誰看？」裡面指定有個日本間諜或黑龍會成員。

  「沒——沒演戲，是她爹提醒每次收到特殊信號就掛牌子出去，具體給誰報信我不知道。」

  「哼！」

  「你岳父很厲害嗎？」

  「呸！厲害個屁啊，厲害我用的著委屈求全當個書店老闆嘛。國黨海軍裡面一個過期少尉老頭，天天吹牛扯皮.」

  褚文昊瞅他一眼，「起來，打電話把他喊來，你知道該怎麼說。」指了指夥計：「出去擋住顧客，牌子不要動。」

  老董打完電話小心望他，吹牛吹的他自己都信了。

  「電影票呢？」

  「啊燒掉了，岳父叮囑收到後即刻焚燒。」看來是真的，電影票都知道不是嚇唬自己。

  「牌子顏色有何講究？跟韓昌黎祭十二郎文有何關係？」

  老董小眼神害怕極了，咽了口唾沫，小心回道：「岳父大人叮囑，收到電影票就用綠色牌子，售賣顏氏家訓。收到電話就用紅色牌子售賣祭十二郎文，具體為何我不知道啊。」

  褚文昊眼睛微眯：「這麼說你六點半時收到電話了？」

  「是，六點半有電話打進來，讓我把紅色牌子掛出去，並叮囑不管誰送信都不能更換顏色。」

  「很好！」

  提起電話打往電話局，得到的結果並不理想，一家商店公用電話。根本無法追查，心情不好呵問：「傳遞消息幾年了，知不知道傳給誰。」

  「兩年！至於傳給誰我不清楚，也不能問。」詳細追問半天基本沒啥收穫，看來突破口在其岳父身上。

  「小董大晚上還不休息，喊我來何事？」隨著話音背負雙手乾巴老頭邁進書店，進門就感覺氣氛不對，自己女兒蹲在地上抹眼淚，女婿臉跟豬頭一樣，還有大高個眼神不善盯視他，心臟不爭氣跳動幾下。

  以為遇到不長眼的客人，臉色一沉開始訓斥模式，「好膽！知道我是誰嘛！居然.」

  褚文昊也沒阻攔，掏出香菸靜靜吸食起來，老董實在聽不下去了，幾步近前低語：「岳父大人，人家是軍統特務就不要吹了，事情敗露快點交代吧，否則今晚都要死！」

  「軍統！」要不是多年吹牛出來的氣勢，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說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我——我不知道。」老頭眼見形勢不妙，強作鎮定，「真不知道，兩年前收到一個陌生電話，說只要按照他說的做每個月可以收到二千法幣。開始我也不信，後來讓女婿實驗幾次果然每個月都能收到二千法幣，這麼好的事沒有拒絕的道理，就堅持到現在，中間啥事跟我們家沒關係，只是收錢辦事而已。」

  不像假話，「錢怎麼收取？」

  「啊！那個～每個月十號會打到農民銀行戶頭裡，誰打的真不知道。」

  小鬼子很精明啊，根本不露頭就能掌控所有。在家裡看到信號出門接頭，有危險提前預知，這倒讓他肯定此人位高權重，且定在此處居民區里。

  「把戶頭寫出來！」只能追查一下打款人看看是否能鎖定，沒抱多大希望。

  「啊～好，我寫。」

  褚文昊想了想交代：「這段時間該怎樣就怎樣，不要露出破綻，要是跑了日本間諜你們一家等著被抓」叮囑一番，出門圍著居民轉了小半天才離開。

  回到方寸山已經八點半。

  剛登山就幾個壞消息差點把他打蒙，石報國嚷嚷匯報：「褚局，藍玉咬舌自盡，發現時屍體都僵硬了。另外，我大哥留言說滿處長抓捕日本間諜出現差錯，人跑掉，暫時沒有查清楚到底如何逃離。因為關係重大，在教堂動作比較粗魯，招惹到奎恩主教，已經告到委座哪裡。屬下聽說滿處長做事魯莽，招惹教堂且毫無證據與收穫，形同故意影響教堂跟黨國關係。本來能升職加薪調離軍統，卻被戴春風叫去訓斥一番，調離事情告吹且計小過處分，責令今後閉門思過，不得胡亂插手抓捕日本間諜事宜。何局長打電話來告誡褚局莫要肆無忌憚亂來，招惹不必要麻煩，這次事情記過處分，再有下次降至降銜。」

  褚文昊聽罷氣的臉色鐵青，「咬舌自盡！」藍玉要是想死早就死掉，不用說白箬指定私下接觸過。唉，毒舌留在身邊是把雙刃劍，時刻都要小心謹慎，沒打算追究，但戲還是演的，「工作疏忽，掉以輕心致使重要人犯咬舌自盡，記過處分。念及都是新兵不過分追究下次再有類似事情發生，雙罪並罰！大張旗鼓調查一下藍玉回來後都有誰接觸過，寫一份詳細報告交上來。」

  「是。」石報國鬱悶離去，事情他有責任，掉以輕心才造成藍玉死亡。

  褚文昊獨自上山，心情極差傑瑞跑掉，那提前給書店打電話的人就是他了。既然他逃掉雨晴極有可能也收到消息，忙活半天毫無收穫，而且還給戴春風找好理由把阻止滿堂嬌離開軍統之責歸罪他身上，倒是好心思。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沒道理滿堂嬌會不小心暴露，百思不得其解。進門後先打電話到紅樓，連續三次都沒接，「唉，奶奶的。」扔下電話泄氣端坐，不用猜指定收到消息逃離，真是不甘心，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已經足夠小心卻不想事未成招惹一堆麻煩。

  不能繼續延伸，否則白箬會起疑，想到事情跟自己有關。

  酸！真酸。

  因為傑瑞一條線可能都脫離，藏在後面的大魚脫鉤離去，池塘有點漏水。

  問題出在哪裡要搞清楚，否則下次還會如此。提起電話打給電話局，接通後詢問：「查一下四點之後有沒有電話打往聖約瑟教堂。」像方寸山這種特殊單位電話局早有登記。

  不多時傳來回話：「褚局長，今天下午五點二十四分有電話打往教堂，登記戶主藍玉。」

  「藍玉？」褚文昊有點難以相信，「知道了。」掛掉電話後泡茶間凝思，藍玉四點鐘被抓怎麼可能還有電話打出，只有一種可能是別人打的。誰的呢？好像不難猜測，也只有文墨軒能自由出入，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藍玉身份已經跟他說明白了，顧及共黨臉面並沒有公之於眾，沒道理還不明白。

  要是知道怎麼可能還給報信，日本間諜？可能性不是沒有，太小。真是也不可能在家裡打電話，毫無防範意識，不管理由千萬，明知故犯不可原諒。

  叮鈴鈴～

  「哪位？」

  褚文昊聽清後眼眉挑動：「山上說話不方便，你到江北品茗居等著，我稍後就到。」